他靠著墻，高高在上的看著被他推倒在地上的蘇恬：“你不該來的。”

“……”

“不想再被我弄死一次的話就離我遠點，別跟我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蘇恬怔怔的看著他扶著墻往前走，一言不發。

直到耳邊忽然響起了救護車的警鈴。

直到阮愈忽然在面前倒了下去。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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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愈被送進了急救室。

醫生在給他理傷口。

場面有些腥，蘇恬看了一眼就別開了視線，最后又跑到急救室外坐著等。

帶卡過來還真是帶對了，一千塊錢全充了醫療卡。

蘇恬找醫生借了個手機，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說中午要給周瑩講題，就不回家了。

打完后，江遲予也給家里打了一個。

蘇恬坐在凳子上看著手機，沒有那個木刻店老板的電話，只好先給宋應景發了條消息簡單說了下況，然后讓他轉告給那個老板。

江遲予拿著兩盒盒飯套餐過來，遞給一盒。

蘇恬不太想吃，江遲予平靜的看著：“你是想好了下午不去考試打完理由了是嗎？”

他總是直達要害。

蘇恬確實有不去考試了的想法，但沒有合理的理由。

不管是對老師還是對父母。

蘇恬把盒飯接了過來，兩個人簡單的吃完了飯，醫生還在里面理傷口。

距離下午第一場考試還有兩個小時。

江遲予看了一眼腕表，抬起眸：“不想讓我今晚去你家拜訪的話，就把我變你的同犯。”

于是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中，江遲予聽講了一個荒誕無稽卻真的發生在他們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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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晶上大學的時候認識了鄭卓。

白晶是文學院的，鄭卓是院的。兩個人一個是清高的校花，一個是才華橫溢的校草，基本一學就聽說過對方的大名。他們學那年正巧有校慶日，學校舉辦了一場晚會，要招一男一兩個主持人，為了吸晴，第一要求就是相貌姣好，于是兩個人在朋友的推舉下，自然而然的就認識了。

白晶來自書香世家，對相貌外表并沒有旁人那麼在意，所以當鄭卓跟表白的時候并不為之所，還很冷漠的拒絕了。

但大二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在一起了。

吸引白晶的是他的才華。

鄭卓人如其名，才華橫溢，卓爾不群，還畫的一手好畫。

只是唯一一點，他家境不好，家在農村。和父親是市委書記的白晶一比，云泥之別，一目了然。

但白晶不在乎，覺得自己家里人都很開明，也不會在乎，于是直接跟父母說了這件事兒。

果然，父母的確沒有說什麼，只是讓跟白晶在同一所學校的大兒子白韌去看看這個鄭卓的人品。

白韌去了，很快，起先白晶還擔心大哥會說些什麼，可沒過多久，兩個人竟然稱兄道弟起來。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直到有一天，鄭卓不知道從哪聽說市里要辦畫展，會邀請很多名人大家過來參觀，于是他興致的拉著白晶去他住的地方看他準備了好久的作品。

白晶第一次去他住的地方，他不住校，而是在外面租房。那是一個外邊看起來很破的出租屋，窗戶朝北，不對，就算是白天室看起來也很昏暗，必須開燈。

出租屋不大，只有幾樣簡單的家，特別的地方是，屋里的墻全部用布做了個簡易的窗簾，擋了起來。

鄭卓拉開了燈，高興又狂熱的介紹著他的作品如果能展出，如果能被那些名人看上將會被推舉到一個怎樣的高度。

在白晶好奇的目下，他把墻上的所有白布全部拉開了。

那是白晶記憶中度過的最恐怖的一天。

本沒法描述鄭卓到底都畫了什麼，只記得墻上全都是他用黑和紅料繪制的造型神的線條，四面墻上全部都是這樣的東西，線條組的圖案扭曲怪誕，像一張張吐著的漆黑大口，又像是沒有眼白的黑眼瞳。

燈幽暗，比墻上的畫更可怕的是鄭卓的表。

他看著四面墻上“大作”，張起手臂狂笑了起來，表狂熱又躍躍試，“這四面墻還不夠，我還要在地上和天花板上全部畫上，把整間屋子做魔盒，我給它起名《潘多拉》，我相信每個進來這里面的人都會震撼。”

這時候白晶還覺得是自己不懂欣賞，只好牽強的笑了一下。

看完，鄭卓又帶著白韌去看了他的作品。

白韌回來后，白晶問他覺怎麼樣，白韌說好的，又說讓找爸爸跟畫展負責人舉薦一下。

于是他們兩個又讓白老爺子去看了那間出租屋。

當場，白老爺子沒說什麼，回家后，他卻嚴肅地對白晶說，這個作品不能公開展出，因為它太黑暗，太森，不符合畫展的目的——打造玉潭市的文化實力，讓玉潭文化走的更遠。

他甚至還說，如果這個屋子真的是鄭卓創作的，那他不同意自己的兒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畫畫反映一個人的心，這個人開朗的外表和他的畫出來的東西完全是兩個極端。

白晶很不高興，一時間忘了自己看到那個屋子的恐慌，直接就和白老爺子吵了起來，兩個人格都倔的離譜，白晶直接離家出走去找鄭卓。

沒想到會在小區里看到那一幕。

鄭卓和大哥正在抓一只貓，他們拿著捕貓網，作練，很輕松就抓到了，鄭卓拿著針管往貓上扎了一針，慢慢的，貓就不了，被他扔進一個黑的大袋子里，那個大袋子沉甸甸的，看上去里面已經裝了很多的東西。

里面能裝著什麼？

一袋子的……野貓？

白晶就這樣跟了一路，看到他們又在小區里抓了兩只，全都塞進那個黑袋子里，然后一起回出租屋。

路上，鄭卓說：“白韌，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還真弄不到這麼多原料。”

大哥說：“誒嘿嘿嘿，沒事，等你完作品，我就讓我爸往國外給你推，你絕對能火！到時候我給你當策展人。”

白韌沒進屋就走了，白晶年輕氣盛，在鄭卓進屋后實在是忍不住，直接去敲了他的門。

直接問了鄭卓，鄭卓也沒瞞，反而高興的給展示自己的作畫原料。

地上的一桶紅的料，上次就在墻角放著，蓋著蓋子，幾乎沒什麼味道散出來。

這次卻是打開著，白晶忽然意識到剛進屋就覺得怪怪的味道是什麼味道了。

。

那是一桶貓。

鄭卓還在說這是他老家傳承了很久的法，他們那里的壁紙都是這樣畫的。還說還差最后一步沒有完，那就是要摻雜些人進去，實現人與自然的大一統，這才是真正的藝。

白晶想起了藏在白布后的那些圖案。

那些神線條組的符號，像眼睛一樣的符號，是哪些死不瞑目的嗎。

白晶當場就吐了，本不敢去證實那些黑袋子里是不是貓的尸，鄭卓看到的反應，很奇怪的質問為什麼會是這個表，難道也和旁的俗人一樣覺得是人類的朋友，是不能濫殺的嗎。

白晶平時確實不喜歡逗弄什麼小，甚至會刻意遠離，那只不過是因為有潔癖而已，沒想到會被鄭卓誤會這樣。

當場提了分手，離開時小都在打。回家去找白韌質問，白韌卻勸說這是藝，他們雖然沒辦法理解，但是國外更開放也更欣賞這類東西，如果等鄭卓完他的作品，再放到國外，那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白晶懶得跟他辯論，直接去警局報了警。

沒關注過警察怎麼理的，因為自從那天回來后，整個人都被惡心到了，屋子里的畫和地上的黑袋子還有那桶摻了的料無時無刻不在腦子里浮現，想到一次就要吐一次。

甚至對所有的黑袋子都產生了影。

一段時間后這種況依舊沒有好轉，白晶還有個姐姐，學的心理學，回家給做了一段時間的心理輔導，依舊不行。

于是白老爺子又帶著去找了個老中醫，一番聞問切后，老中醫說惡心不是因為了刺激，是懷孕了。

去醫院婦產科做了檢查，結果顯示懷孕四個月了。

白老爺子當場給了一掌。

老天爺開的玩笑還沒結束，警局那邊也在這天傳來反饋，說謝的舉報，鄭卓被逮捕了，警方去了鄭卓的老家，發現那里還是一個邪教窩點，鄭卓父母都參與在其中。

除此之外，警方還順藤瓜的發現鄭卓上還背著一樁命案，幾年前他曾因為鄰里爭紛殺了人，因為他殺的人本就有些神疾病，鄰居以為是他走丟了，沒想到多年后會在鄭卓家里發現他的尸。

白晶要去墮胎，醫生卻告訴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大，不能流產了，而且質不好，強行流了可能以后就再也沒辦法生育了。

那個年代，沒有高超的技，思想普遍也不太開闊，更何況是他們家這樣傳統的家庭，白晶唯一的選擇就是生下來。

甚至還要瞞著所有人，找一個別人都不認識的地方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