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恬說完后,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還是陶興的出現才打斷了這許久的沉默。
阮愈的傷口已經包扎好了,只是人還沒醒,被轉移到了病房里。
蘇恬不知道阮愈是怎麼和陶興怎麼認識的,但他急匆匆趕來的樣子,很像是來看兒子的。
陶興自己去病房里看阮愈。
過了一會兒后他出來,沒問什麼。在此之前相關況宋應景已經告訴他了,他把閨丟給了宋應景,自己就過來了。
幾個人簡單接了一下,阮愈況并不嚴重,主要還是胃病帶來的疼痛加上失刺激了神經引發的昏厥。他傷口不深,止住,掛個點滴,人醒了就好了。
江遲予看時間差不多了,加上陶興也來了,于是站起來看著蘇恬:“走嗎?”
蘇恬把手機關機,點點頭,“走。”
他們跟陶興告別,在醫院外打了車回學校。
飛狗跳的一上午過去,又接著大考,或許是因為在心里這麼多年的時候終于說出了口,又或許是此件事的了結,蘇恬奇異的平靜下來,兩場考試結束覺得自己還發揮的不錯。
考試結束,提前放學。
宋應景和江遲予都在第一考場門口等。
三個人一起去到天臺。
蘇恬問宋應景:“你不去上課沒關系嗎。”
高二可還沒放學呢。
宋應景拿著前的學生會工作證搖了搖,笑了下:“反正是自習,上不上沒關系。”
蘇恬又看著江遲予:“你怎麼知道應景哥和我家關系的。”
早覺得不對勁了,這個人明明之前很看不慣應景哥來著的,還吃飛醋,后來兩個人忽然就關系好了起來,雙對的,搞得在吃飛醋。
吃醋半天也不知道吃誰的醋,兩個人都是的好朋友,結果他們玩一塊兒來不帶自己玩,兩個人的醋都吃。
江遲予并不瞞,指了指宋應景,推卸責任:“他主說的。”
宋應景聳肩,又推過去:“被主席敵對,我很難做的。”
蘇恬“切”了一聲。
江遲予不是那樣公報私仇的人。
但是現在這樣的氛圍,又覺得很開心。
三個人吹了會兒風,誰都沒說話。
直到風越來越大,蘇恬的倆小辮子被吹的往臉上砸,抓住頭發,忍不了了,提議:“我們要不要去樓道里坐著。”
宋應景鎖上天臺的門,在蘇恬旁邊坐下。
這里是高一樓,學生們基本上已經走空了。
江遲予主說:“你不給那個老板發個消息問問嗎。”
蘇恬搖搖頭,“不用問,我一個小屁孩能想到的醫生和老板不可能想不到。”
阮愈沒事,中午醫生就說的清清楚楚。
他既然挑起這件事的話頭,事就好說的多了。
“你打算怎麼辦?”宋應景問。
蘇恬先反問:“阮愈是怎麼認識那個老板的?”
“他初中畢業的時候主找上來的,那時候陶興忙著帶孩子,木刻店被他經營的幾乎要破產了。阮愈就在店外面搬了個桌子和凳子,現場雕一些小玩意,他模樣好,手藝也好,自然吸引人。于是就技了,說是技,其實就是給陶哥打工,陶哥人就是老媽子格,本這些年就又當爹又當媽的養閨,索也直接把他當兒子養,管吃管住的管伺候的,到現在,也說不清誰給過誰打工了。”
蘇恬聽完,輕輕松了口氣。
阮愈過得很好。
離開了他們,他過得很好。
他是,有家的。
“那我也,沒什麼打算了。”輕輕道。
“蘇恬,我也直說了,這件事的源在你媽媽不在你,我知道你對他的心,但是你管不了,你,明白嗎?”江遲予輕嘆道。
蘇恬垂著頭,點點頭。
“你爸媽什麼態度?”江遲予問。
蘇恬看他一眼:“他們不讓我手,可是他們又什麼都不做。”
“或許不是什麼都不做,而是什麼都做不了呢?”宋應景說。
蘇恬媽媽對阮愈一直報以抗拒姿態,就是源所在。蘇恬爸爸的份多有些尷尬,阮愈和他沒有關系,可和他又有千萬縷的關系,他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只剩下蘇恬。
可又真的還小。
宋應景嘆了一口氣,“恬恬,或許解決你媽媽和阮愈之間的矛盾只能靠你,但一定不是現在,知道嗎?”
蘇恬點點頭。
“我這段時間都在木刻店里住著,我會照顧他的,你每天要負責的事就是好好學習,學習之余負責漂漂亮亮的跟朋友們在一起開開心心。這就是現階段你全部要考慮的事了,好嗎?”宋應景認真的看著。
蘇恬停頓了一下,之后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好。”
“我會看著你的。”宋應景又朝晃了晃手里的工作證,他強調:“不會給你開后門的。”
蘇恬再次點了點頭。
宋應景又想起了什麼,追加了句:“不要早哦,某主席說了,這學期嚴查早。”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江遲予瞥他一眼,沒說話。
蘇恬耳朵有點熱,兇的:“不會的!”
三個人又坐了會兒,高二下課鈴打響,宋應景上不上無所謂的自習課結束,他要回去上晚讀了。
江遲予和蘇恬一起回家。
盡管考場上盡力發揮了,但因為數學做的急促,再加上最后兩道大題沒寫,蘇恬還是從第一名的位置上掉了下來,掉到了全班第十,年級五十。
提前一小時卷的行為被傳了出去,期中考結束后,蘇恬毫不意外的被數學老師約談,被班主任約談,回家又被爸爸約談,最后被媽媽臭罵了一頓。
盡管說提前卷是因為肚子疼,但前面選擇題和填空題的錯誤率還是讓媽媽決定,要給請家教。
蘇恬臉上寫滿了濃濃的抗拒,然后在看到家教是誰時,抗拒消失了。
江遲予跟在后走進的房間。
“喏,這周的數學作業。”蘇恬把數學卷子給他看。
江遲予掃了一眼,點點頭:“自己對答案然后把錯題重做一遍。”
他不說蘇恬也是要把錯題重做一遍的,于是坐到書桌前拿出錯題本,一邊翻頁一邊問他:“我媽媽怎麼想到讓你來給我當家教的,你不忙嗎?”
“我給你當家教的次數還嗎?”江遲予邊回答邊環顧著屋子的裝修,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進房間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多看幾眼,吐出兩個字:“公主。”
諷刺意味不要太明顯哦。
蘇恬扭頭,看他在打量自己的房間,也跟著看了一遍,“你羨慕哦?”
江遲予哼出一聲,沒反擊,只是說:“做你的題吧。”
蘇恬重新扭過了頭,沒一會兒又轉了過去,看著站在房間里的江遲予問:“你怎麼不坐下。”
掃了眼屋子里,化妝鏡前還有個化妝凳。手指了指。
江遲予表有點嫌棄。
那凳子是的,確實有點花里花俏,蘇恬自己也覺得。
隨意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努努:“坐床上去,別著我兔子,不然它半夜會去找你報仇。”
說完,就又扭過頭去了。
江遲予看了眼的床,還是沒過去。
只做錯題還是算的很快的,實在不會的就空著,半個小時后,放下筆,回頭:“我做好了。”
江遲予站在化妝鏡前,正拿著那破碎的鋼筆看。
聞言,他把筆又放了回去,走了過來,拿起的錯題本。
蘇恬站起來:“你看吧,我去倒杯牛。”
重新回到房間的時候江遲予正拿著筆在演草紙上計算,蘇恬把他的那杯牛放在旁邊,自己端著牛站在旁邊看著他的解題步驟。
這道題算起來有點麻煩,蘇恬站了會兒就累了,扶著走到床邊坐下。
蘇恬把牛喝完。
江遲予還在算。
閑的無聊,原地發了會兒呆,忽然想,江遲予剛剛站那麼久不累嗎?
床上一點印子都沒。
終于,江遲予算完了,喊過來看。
蘇恬走過去,突發奇想的問了句:“江遲予,你還傳統的嘛?”
江遲予抬眸,“什麼?”
“就是,不坐異床什麼的。”蘇恬看了眼自己的床,接著說:“我又不是沒坐過你床。”
江遲予斂了眸,沒說什麼,筆頭敲了敲桌子:“過來學習。”
他重新站起來讓蘇恬坐下,他站在旁邊給講。
一遍講完,蘇恬每個步驟都聽懂了但就是穿不起來,于是就輕而易舉的跑神了,繼續問:“你爸媽是不是管你管的嚴的啊?”
扳著指頭細數爸爸媽媽從小跟說到大的東西:“出去玩晚上九點前必須回家,有事耽擱了要提前打電話。跟誰出去的也要報備,不能單獨和異出去,不能去異家里,不能去酒吧,年之前不能和異發展友誼之外的誼。”
江遲予一條條聽完,漫不經心的哼笑一聲,接著的話說:“那你豈不是為我破了許多例。”
“也不能這麼說吧。”
什麼為了他!
蘇恬輕咳一聲,“主要是,別說是我,就連我爸媽都沒想起來‘我跟你出去’和‘和我去你家里’有什麼不對。順理章理所應當的就去了。”
“你是中。”蘇恬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