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麼。
確實有比往常來找找的勤了點,但是也沒到一天十次那麼夸張吧。
高考假期結束后,蘇恬說要請幾天假,那時江遲予才知道短短一個小假期里邊蘇恬過得有多驚心魄,簡直比高考生還刺激。
蘇恬回來的時候,江遲予問清楚了事進過,他沒說什麼,但行上卻多了些變化。
江遲予好像很怕忽然消失。
有一回放學路上,只是鞋帶開了跑旁邊系鞋帶而已,江遲予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恰好蘇恬系好鞋帶站起來,正對上他猛的轉,深深擰眉,一臉的驚慌失措。
怎麼說呢,一場綁架,作為人質的比所有人都淡定。
軍訓開始,教讓他們按高列隊,兩個方陣漸漸型,一個高一的,一個高二的。
蘇恬他們班直接站育隊形就好了,都不用排,高一那邊互相都不認識,了很久,教親自過去才排好。
磨蹭了一會兒,開始訓練第一個項目,站軍姿。
蘇恬素質好,累是累,但堅持的下去,到是高一那邊,有個孩兒站了三分鐘不到就暈倒了,哐當砸在地上。
隊形瞬間了,教和一個男生把架起來拖到樹蔭下,生暈了一下后很快就醒了,隊伍里又出來個生,扶著去醫務室。
教讓他們原地解散休息了一會兒,趁這間隙給他們講站軍姿的作要領。
江遲予就是這時候來的。
蘇恬以為訓練個兩三個小時他才會過來,本沒注意。直到坐在旁邊的兩個小學妹開始嘰嘰喳喳——
“那個是教嗎?長得好帥啊。”
“不是吧,穿著跟我們一樣的迷彩服,是學生,就是不知道是高一還是高二的。”
“好帥好帥啊我天,他材也好端正。”
“等等……他是不是在看我們啊。”
“他前好像掛了個工作證,不會是來查班的吧?”
“我們現在解散著呢,怕什麼。”
蔣耀也在旁邊坐著,胳膊肘拐了一下,示意扭頭:“找你的。”
蘇恬這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跟著旁邊倆小學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江遲予站在他們后邊的樹蔭下,目正看向。
雖然是暫時解散了,但教在講話,蘇恬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江遲予像是知道在顧慮什麼,從涼蔭下走了過來,越過他們這一群席地而坐的學生,走到正侃侃而談的教邊,俯對他說了幾句話。
他模樣出眾,站到人前,整一片兒的生全互相提醒著看了過去,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剩下那些還淡定著的都是早看慣了的高二十班的學生。
教點點頭,正好江遲予脖子上掛的工作牌垂了下來,他拿過來掃了一眼,“呦”了一聲,“主席呢。”
安靜了一會兒。
又是一番新的討論熱。
蘇恬旁邊那姑娘捂著,“我靠聽見沒,是這個學校的主席啊,那肯定是高二的了,長得好學習還好,救命我覺得我了。”
江遲予站直了,終于抬眸,隔著人朝看過來,嗓音低沉冷淡:“蘇恬,過來。”
又是一片抑的小聲尖。
“聲音也好好聽啊啊啊啊。”
蘇恬站起來,沒去關注別人的視線,淡定的跟在江遲予后走遠了。
“啊,原來是在看我們旁邊那個。”
“當然不可能是在看你啊喂。”
“軍訓結束我要關注一下學生會招新。”
“長那麼帥,人家肯定有朋友啦。”
“剛剛那個不會就是吧……”
蔣耀瞇著眼看了眼天上刺眼的太,從兜里掏出一個口香糖,撕了包裝,塞進里。
嘖嘖嘖,怎麼沒個這樣的竹馬。
蘇恬一直跟著江遲予走出場,才蹦蹦跳跳的站到他旁邊,跟他并肩而行:“江遲予你又要出名了,高一的都在討論你呢。”
“這不是,”江遲予回眸看了一眼,“遲早的事兒。”
“……”蘇恬跳過這個話題,“你剛剛跟教說了什麼,這麼輕松就放我走了。”
“學生會開會。”
“那我是不是得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著,不然被教看見了多不好。”
江遲予懶散的點了點頭:“是,你可以去廁所呆著,無聊的話還能回班拿本書,那兒最安全。”
又在嘲諷。
蘇恬有點不樂意了,語氣也沒那麼歡騰了,“那我們去哪啊?”
剛說完,江遲予腳步一拐,推開了一間教室的門。
蘇恬站在門口,看到教室里面正中間放著一架鋼琴。
是音樂室。
蘇恬又朝周圍看了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江遲予已經領著來到了辦公樓。
這倒確實是一個僻靜又沒人的好地方。
蘇恬走進去,關上了門。
江遲予則走到對著走廊的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墻前邊,把窗簾拉上了。
另外一邊的窗戶本就拉著窗簾,亮被隔絕在外,屋子里瞬間暗了下來。
江遲予轉過,慢慢朝走來。
可能是因為黑暗總會滋生出一些不好的想法,蘇恬總覺得江遲予向走來的步伐慢條斯理的,目也幽深,像是在醞釀著,要對做些什麼。
就像是只待宰的羔羊。
還有監控在呢。
能,做什麼。
蘇恬給自己壯了壯膽,大膽的直視著愈來愈近的他,試圖用一些正能量的話題來打破這個有點怪的氛圍:“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一出口,自己先差點咬了舌頭。
江遲予微愣,腳步卻沒停,徑直走過來,一抬手,胳膊橫在肩上幾寸,蘇恬一,下意識閉上了眼往后一躲,接著就聽“啪”一聲響,眼皮忽然亮了。
蘇恬睜開眼睛。
是教室的燈亮了。
無敵的亮。
刺眼的亮。
蘇恬腦子里一系列的不好的東西見了后迅速灰飛煙滅,尷尬的想扣出個地好讓鉆進去……還不如不開燈呢!
“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江遲予視線微垂,意味深長的看著,“你剛才在想什麼。”
蘇恬撇撇:“我以為你要把我關小黑屋里揍一頓。”
這下換江遲予一頓,沒好氣道:“我是什麼時候揍過你?讓你下意識是這個反應?”
蘇恬不說話了,撅了噘,推開他往鋼琴那里走,“你那表兇的跟狼看見了羊一樣,分明是要打我。”
江遲予無話可說。
“你來這里要彈鋼琴嗎?”蘇恬站在鋼琴旁邊,躍躍試的看著他問。
“沒打算。”江遲予看了看這間教室,“教學樓太熱,辦公樓要涼快的多,就來了。”
他看著那架鋼琴,忽然有個想法,于是眼皮一抬,勾出個笑:“你想一勞永逸的懶嗎?”
蘇恬想了想,“有多一勞永逸?”
“軍訓應該是不用去了。”
想,非常想。
蘇恬瘋狂點頭。
“軍訓結束有晚會,除了各個班級的匯報演出外,還有幾個文藝節目。”江遲予視線掃過那架鋼琴,又看向蘇恬:“軍訓總共就七天,這七天要加排練。”
蘇恬接下去:“所以軍訓就沒空去了。”
江遲予頷首。
蘇恬卻沒有多激,反而皺著小臉,很不好意思的說:“我沒有特長,更沒有能上臺的特長。”
屬于什麼都了解一點,聊到什麼話題都能接上,聽起來好像很厲害但其實也就僅限于紙上談兵而已。
江遲予:“所以你需要一個人教你。”
蘇恬下意識第一個想到宋應景,畢竟每次晚會幾乎都有他和安冉的鋼琴小提琴合奏節目,他甚至幫老師帶過音樂課。
不過應景哥已經高三了,不會有時間的,蘇恬也不好意思因為自己想懶而去麻煩他。
花了一秒鐘排除掉宋應景這個選項后,思緒一跳,抬頭看著江遲予。
其實他的言外之意不要太明顯。
只是——
“你愿意上臺表演?”蘇恬問。
江遲予沒回答,走過去把琴鍵蓋掀了起來,看著,向發出無聲的邀請。
蘇恬只是門級別的菜鳥而已。
而旁邊這位,已經考過了鋼琴八級。
江遲予隨便彈了一段《洋娃娃與小熊跳舞》。
蘇恬看著他潔白纖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在琴鍵上落,跳舞似的,都不用怎麼看,流暢歡快的樂曲便從他指節傾瀉而出。
他游戲打的也很好,還參加過國外的什麼俱樂部。
學習也很好。
長得也好。
格,除了稚一點不著調一點毒舌一點自一點其他也沒什麼大問題。
他在國外接著英教育,也真的被培養了一個英。
年初鋒芒,便知今后耀眼模樣。
一曲畢。
蘇恬跟著嘆了口氣。
“你又胡思想了一些什麼。”江遲予收回手,看著。
“你跑的太快啦。”蘇恬佯裝輕松的說:“我快要追不上了。”
江遲予往前一探,把拽了過來,摁在鋼琴前的另一張座位上,然后自己調整了一下坐姿,把右手放在對應的琴鍵上。
蘇恬學著他的樣子,也把手虛虛的放在琴鍵上,拇指對應著“哆”的位置。
起碼的知識還是知道一些的。
江遲予卻遲遲沒別的作。
蘇恬疑的扭過頭,側眸看向他。而江遲予看著琴鍵,只留出食指和無名指,向火柴人的兩只一樣,一路按著琴鍵走過來,最后停在拇指左邊的那個琴鍵上。
鋼琴發出最后一響,是低音“西”。
“不需要你追。”
江遲予抬眸,平靜的看著。
“我會自己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