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寧：“……”

許佳寧有些意外，怔怔地看著季明遠，眼淚都來不及：“季老師……”

若說剛才的回答有些突然，現下季明遠冷靜了下，越發肯定道：“什麼也不用說了，我不想聽。無論是什麼事，我都不想你懷著一種歉疚的心告訴我。真要想說，就等你平復下來，不難過的時候。”

“佳寧，我說過我不急。”

許佳寧有一瞬的，但知道，季明遠肯定是誤會了，以為要說的是跟之前告訴他的曹彬那一類質差不多的事。

“季老師，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很謝。但我要說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許佳寧試圖解釋，但季明遠仍是那個答案。

“那我現在不想聽，可以麼？”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季明遠的態度十分堅定，許佳寧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季老師……”

輕聲喚他，正再開口的時候，季明遠的手機響了。不得不停了下來，看著他。而季明遠也皺了下眉，但最終還是向示意，轉過去接了電話。

電話是姜部長打過來的，說還有事找他談。季明遠顯然知道是什麼事，不太想答應，但念及現在的況，還是沒有反對。

掛了電話，他對等在一旁的許佳寧說：“一會兒老姜過來找我，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我們過后再說。”

他的態度很明顯，本就是不想聽多說一句話的意思。

許佳寧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但也知道不好在這個關頭跟他糾纏不清了。遲疑片刻，答應了下來：“好，季老師，我先回去。”

說完，直直地看著他，期待他說什麼。

然而沒有，他只點了下頭，什麼也沒有說。許佳寧心里有些失落，勉強扯出一個笑，拿好東西起離開了。

季明遠一直保持著平靜的面容，等走遠了，才微微顯出一原本的緒來——憂慮中，著一抹堅定。他猜想許佳寧大概是又有什麼過去不堪回首的往事想要告訴他，他不是不好奇，只是不喜歡的講述方式——每次都是以一種極抱歉的姿態告訴他，仿佛喜歡他是多麼大的罪過一樣，仿佛他跟在一起有多委屈。如果放在之前他還可以理解，只是他明明已經把話跟說的清清楚楚，他們也已經在一起了，為什麼還會這樣呢？

他不想聽的抱歉，一點兒也不！

*

許佳寧回到房間的時候，同屋一起住的那個老師還沒有回來。于是也沒開燈，了鞋后，就靜靜地躺倒了床上。

窗外，還有音樂聲和笑鬧聲自遠出來。此刻聽來也不覺得吵鬧了，反倒像是一種特殊的白噪音，催人眠。也許是太累了吧，許佳寧放空腦袋，什麼也不想想。可就在冷靜下來的那一刻，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事，又倏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了。

許佳寧發現，在莊母死訊的刺激下，又做了一件傻事！

許佳寧出神了片刻，把今晚的事理過一遍后，不由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幸好，幸好季明遠及時攔住了，也幸好想說的話被那通電話及時打斷。否則，真的就把所有事都告訴季明遠了，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不是懼怕季明遠對即將到來的怒意才不敢說，在這件事上，考慮的向來不是自己，而是別人。如果方才真的說了，那麼讓季明遠該如何自？他一定會相當生氣，說不定會立刻找到莊彥，跟他打一架。先不說這場架會打到什麼程度，單說挑起一場這樣的沖突，能帶來什麼好呢？現時現刻，這樣的一場沖突和矛盾，除了讓季明遠泄氣之外，恐怕只能徒增非議。這無論是對他還是莊彥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是在理智狀態下，季明遠肯定會贊同的想法，保持克制。可如果得知要說的是這樣一件事的話，他還能保持這份理智麼？太難了。

幸好沒有說。現在的，只能拋出問題，而毫無解決方案。季明遠聽了之后，能做出的反應除了生氣就是生氣，若是做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來，這絕非所愿。也許，只有同時想好善后的辦法后，才能把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到時候無論他作何反應，都可以承……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許佳寧難免生出一種慶幸之，不由癱坐在床上，長出了一口氣。而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又響了，來電提示是季明遠。

許佳寧遲疑了下，按下了通話鍵。

“我跟老姜談完了，在酒店樓下。睡著了沒有？沒的話我們再見一面。”

許佳寧：“……”

*

許佳寧當然很想見他。奈何，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他找來找是想說什麼？難不是改變主意，又想聽講故事了？可現在不想講了啊。然而若是不講的話，又拿什麼來解釋今晚的反常——并且功讓季明遠相信？這對來說，太難了。

許佳寧糾結了再三，終究是按捺不住想見到他的心，起出了門。

*

此時此刻，酒店的大堂里也沒多人了。許佳寧裹著防曬迅速地自潔的大理石地面上走過，來到酒店門外。不遠，季明遠正在等著。

看見他，許佳寧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然而距離如此之近，沒過多久，還是走到了他跟前。

“跟姜部長聊完了？”主，以極其平靜的口吻，跟他搭話道。

對于此刻的冷靜態度，季明遠是有些意外的。但他沒有立刻就發問，而是順著的話說：“嗯，聊完了，本也沒什麼可聊的。”

季明遠的態度看上去仿佛不太想聊這個話題，這倒更讓許佳寧好奇了，于是問：“一晚上找你兩趟，姜部長是有什麼事麼？”

“也沒什麼事，無非就是部里和研究院的一些合作，他想找我聊聊，聽聽我的意見。”

其實遠非如此。是有個管理學會的副會長想邀請他去做理事，托了姜部長來問他的意向。按理說現在不高校教授或者研究員都在學會里有兼職，但季明遠不太想去。一是平常工作太忙難以出時間，二是學會里有他不想見的人。

因為不打算去，所以就沒跟許佳寧細說，甚至很快跳過了這個話題，轉移話頭道

“怎麼樣了？”季明遠垂眸看著，話里有話道。

許佳寧知道他在問什麼，心跳加速了一拍后，將提前想好的說辭奉上：“沒什麼，好多了。”說著一笑，“今晚無聊的時候喝了兩瓶酒，想起了以前的事，一時就有些失態。季老師，對不起啊……”

為了不讓他追究，許佳寧做出了一副極其乖巧的姿態。而果然如所愿，季明遠沒有再問。不是被蒙騙了過去——他當然知道說的是借口——只是同一樣，愿意把此事截過而已。當然，這也并不代表，他什麼也不會再說。在沉默了片刻后，季明遠了聲許佳寧的名字，引得抬頭看他后，才繼續道，“你能不能專心地好好我？”

許佳寧：“……？”

這個指控來的有些突然，許佳寧很是不明所以。然而季明遠仿佛是積攢了許久的怒氣，見一臉無辜的樣子，便繼續控訴道：“說喜歡我的人是你吧？無論我當初怎麼說依舊堅持喜歡我的人還是你吧？怎麼等到真在一起了之后，你卻總是要跟我說對不起，一副抱歉不該喜歡我的樣子？許佳寧，你滿世界去問問去，有沒有你這樣子的？”

許佳寧：“……”

許佳寧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見他一副被氣到的樣子，心里很是愧疚。

“季老師，我——”

又想說對不起了，及季明遠的眼，憋了回去。一時間眼睛被瞪了出來，看上去仿佛有些委屈。

季明遠本來是有幾分假裝的，想借此提醒，不想說到最后真了幾分氣。本就有幾分未消，看著這副樣子，心頭莫名躥火。

“又想說對不起是吧？”他笑，“行，你甭委屈，等我找個地兒坐下，聽你說個夠。”

這話真的就有些負氣了，季明遠說完也后悔，但并沒有立刻找補。只是撇過了頭，沒再看。

突然挨訓，若是一開始還有些難，到此刻許佳寧只剩下心疼了。不是心疼自己，而是心疼季明遠。這是多麼好多麼值得的一個人啊，好不容易丟下了所有的顧慮和堅持選擇跟在一起，而卻連好好他都做不到，他能不氣麼？要說，這頓罵挨得都是輕的。

眼眶忽然有些，許佳寧眨了下眼睛，向前走了一步，手擁住了他。

“季老師……”

語氣放的很輕，但季明遠還是沒理。許佳寧也豁出去了，收手臂，埋首在了他懷里。

季明遠總算有所反應，雖然只是低了低頭。

“我什麼？”他垂目瞥了眼懷里的人，“還我老師？”

許佳寧猶豫了下，閉了閉眼，改口道：“季明遠……”說著，仰頭看他，一笑，“我你季明遠。”

許是這笑容有點兒好看，季明遠消氣了，臉沒再一直繃著。忍了忍，沒忍住，一推腦袋。

“許佳寧，你自己說，我讓你了什麼樣？”

這話本是冷笑著說的，聽起來竟有些無奈。季明遠也懶得再演下去，眼中終于有了抹笑意，是自嘲，也是對的。

許佳寧越發忍不住鼻尖泛酸了，對視片刻，說：“你要不要再親我一下，消消氣。”

季明遠：“……得你。”頓了下，“到那邊去。”

他示意的是一個線死角。

許佳寧停頓了一秒，跟著他一起走了過去。站好后還沒適應這里的視環境，頭頂就有人直接了下來。而后，上覺到一片溫熱。

*

這個吻，吻得十分纏綿。

許佳寧一開始踮著腳尖，還是季明遠看一副很是費力的樣子，干脆將一把抱起，抬高之后抵在了墻上。如此之后，兩人有幾秒的對視。伴隨著明顯的息聲，以及盛滿眼眸的意，季明遠覺得心頭難忍，傾過來，吻住了的。

這一吻，就帶著些沖了，不久之后又演變激。倆人齒膠著，不可分，頗有一種不管不顧的架勢。在這份炙熱的濃中，許佳寧覺得自己要化了……

“季老師，季明遠……”喚著他的名，聲音有些沙啞。

季明遠又在的脖頸流連了幾番，許久才下心頭的躁，低聲道：“佳寧，一直著我吧。”他說，忽覺心頭發，“一直就這樣毫無顧忌地著我，行不行？”

許佳寧忽然很想哭，咬牙忍了下來，忽然摟住季明遠，在他上親了下。

“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