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嬈越罵越激。
對這個男人,本是心懷愧疚的,畢竟當年是不對,要贖罪,都能認。
可這男人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對指手畫腳不說,還想把婦德那一套安頭上,真是生了銹的鐵砧子——欠打!
“王爺……”楊興不知道何時出現的,眼見楚心嬈擼起袖子,他趕出聲,“屬下先將此人帶走……那個……天不早了,你們早些休息!”
他說著話已將馬六彪的尸扛上了肩,然后快速消失在黑夜中,從頭到尾都沒敢正眼看他們二人,就似自己是專門出來撿尸的。
而他的出現,讓楚心嬈熄了怒火,理智也差不多全回歸了。
借著月,看著男人長繃得筆直冷,那沉的黑臉上,一雙冷眸勢如利劍死死地盯著,恨不得下一刻將劈碎渣……
心里憋屈,可現實又拿他無可奈何,不得已只能咬著朝宅跑。
在房里連喝了兩杯水,不見男人進房,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他人出現。
躡著手腳到房門口,朝門外瞄了一圈。
外面鬼影都沒一個。
接著又放開膽子踏出房門,假裝在自家巡邏。結果一圈下來,還真是沒見到厲贏風的影,就連大門都被人關得好好的,還上了門閂。
“呼!”吐出一口氣,心中一下子舒坦起來。
真擔心那家伙會像昨晚一樣折騰,還好他有自知之明,肯自己離開!
翌日。
楚心嬈是被稚氣的音喚醒的。
睜眼一看,除了兒子,還有彩兒。
“娘,聽說昨晚有山匪來找你麻煩,你沒事吧?”小家伙一臉擔心地問道。
“主子,都怨奴婢,奴婢不該聽信渝南王府的人的話,不該去渝南王府,應該留在家中的!”彩兒愧疚地道。
昨晚楚心嬈沒見到彩兒,只看到厲贏風,那時就猜到,肯定是他把彩兒弄走了。
至于兒子,厲贏風既然知道并承認是他的骨,自然不會讓兒子落單。
“我沒事,剛好王爺也在,他一出手就把那匪頭解決了!”楚心嬈沖他們笑了笑。
“娘,我今早聽楊叔叔說,王爺昨兒半夜就召集了人馬,天不亮就親自帶著人上山剿匪去了!”楚啟臨說道。
“他親自去剿匪?”楚心嬈又吃驚又意外。
“是的。”楚啟臨點頭。
楚心嬈眉心微蹙。
剿匪不是一件小事,說干就干,那男人瞧著冷面鐵心的,怎麼會如此沖?
再者,那些山匪是沖來的,他就算記恨別人‘詛咒他’,也可以派手下前去剿匪。
他一個王爺親自出馬,會不會太勞師眾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在剿匪過程中傷,會不會擔責?
“娘,你在想什麼呢?”楚啟臨見失神,不解地問道。
“臨臨……我……”話到邊,楚心嬈卻又狠不下心。
能說想逃走嗎?
可若是逃了,兒子怎辦?
留下兒子舍不得。
帶兒子離開又對兒子不公。
雖然兒子在這里一口一個‘王爺’,但在那男人面前還是喚‘爹’的。而且,也沒看出兒子對那男人有任何反的地方,這就已經足夠說明兒子也是想要這個爹的!
“娘,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只要你高興,讓兒子做什麼都行!”楚啟臨了的臉,像自己被哄時一樣哄。
“沒事!”楚心嬈捉著他的小手,先是微微一笑,接著再認真說道,“我只是覺得王爺去剿匪太沖了,對方長踞山中,對地形再悉不過。俗話說,強龍不過地頭蛇,我擔心王爺這般沖前往,很容易著對方的道。”
“娘說的是,他都沒先去打探一下對方的況,就冒然剿匪,實在是有些沖。”楚啟臨說完從床邊直起,“娘,不如這樣,我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些忙。”
聞言,楚心嬈趕掀被下床,“要去也得是我去,你別跟他一樣胡來哈!”
讓一個五歲的孩子跑去山中斗匪徒,這不是活活嚇人嘛!
即便知道那些匪徒近不了兒子的,可也不想兒子太出風頭。畢竟這世道險惡,萬一讓人發現兒子與眾不同之,那只會讓兒子招來禍端。
“娘,那就你帶我去看看唄,嘿嘿!”楚啟臨拉著的手搖晃,討好意味再明顯不過。
“……好吧。”
……
渝南城西山。
半夜的功夫,一頂頂營帳拔地而起,把山前山后所有的道路全封堵了。
其中一頂營帳中。
看著案臺邊翻閱卷宗的主子,栗輝憋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王爺,剿匪這等事讓屬下負責即可,您為何要親自出馬?”
厲贏風手中的卷宗是今早魏明翰加急送來的,上面都是魏明翰連夜整理出來的有關西山匪徒近年來所做的惡事橫事。
厲贏風不看則已,越看越是滿面沉。
聽到栗輝的問話,他冷眸微抬,“那些匪徒都敢城行兇了,本王若不親自出馬,如何平息民憤?”
栗輝微微垂首,小心翼翼地道,“但您份尊貴,不該親自涉險,若是有何閃失,那可如何是好?”
厲贏風抿薄,仿佛沒聽到他說的話,繼續翻閱卷宗。
見他決心如此,栗輝自然不敢再勸說什麼。
只是想到那對母子,他又接著問道,“王爺,剿匪一事非幾日就能功,您這一出城,楚姑娘和小世子該如何照料?”
“沒本王在,他們就無法度日嗎?”厲贏風頭也不抬地回道。
“這……”栗輝角暗暗一,雖然王爺說的是事實,沒有他們,那對母子照樣過得很好。
可為何他聽出王爺的話中有幾分氣?
王爺這是在與誰賭氣嗎?
栗輝又開口問道,“王爺,小世子的事您何時寫信告訴秦太妃?這幾年秦太妃因您‘子有疾’,可是焦著了心。如果讓知道小世子的存在,不知會有高興?”
厲贏風原本鎖的眉心突然舒展開來。
兒子同他一樣早慧,甚至比他年時還穩重老。倘若心栽培,將來必定大,甚至其能耐不可估量……
只是,一想到兒子是那人所生,他又郁氣不已!
如此聰慧能干的兒子,就因為那人,連個名分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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