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廳里,氣氛比之前還沉靜,靜得香香啃的聲音都變得異常響亮。
但小丫頭毫不氣氛影響,不但啃得津津有味,還對楚啟臨說道,“小哥哥,這真香,我從來沒吃過這麼香的!”
谷承良夫婦和谷昊夫婦臉繃得更更難看。
別說他們已經否認有這麼個子嗣存在,就算他們現在把這子嗣認回谷家,旁人會如何作想?
堂堂的史嫡孫長到四歲多竟連都沒吃過,這傳出去,還不得被世人口水淹死!
何況四年多了,這個嫡孫非但沒族譜,甚至連個大名都沒有,‘香香’的名字還是一個在后院做事的老婆子因為臨時照看而為取的……
四年多了,誰也沒想到,唯一沒讓他們厭恨香香的時刻竟是在今日。
香香沒有與他們任何人相認,仿佛他們與從未認識過!
這讓他們一家的面得以保留……
眼瞧著大家的目都聚焦在香香上,本就陷難堪的谷真真都想吐了,趕給父母和兄長瞪了一眼去。
一家子回過神來。
谷承良沉著臉對魏可嵐道,“殿下,真真為了履行兩家婚約,把半生都搭了進去,難道你們忍心看孤獨終老嗎?他若是男兒,我們都不說什麼,可是子,為了等待世子而錯過婚嫁之齡,現在你們悔婚,可是要下半生活在世人笑話中?”
魏可嵐一臉歉意,“這事我們是有責任的,要是我們早早地與你們商議,真真也不會等到現在。所以,本宮說了,許真真一個心愿,當是我們侯府對真真的補償。”
能這麼說,證明兩家婚事再無可能!
谷承良明顯不能接,但不等他再開口,谷真真便說道,“殿下,真真也不是那等拆散別人姻緣的人,真真誠心祝愿世子與世子妃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聽到這話,魏可嵐和司志恒臉上都浮起了笑意。
魏可嵐笑著道,“真真,本宮收你做義如何?你的至誠至真之心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待你做了本宮義后,本宮就向皇上請旨,封你為郡主。如此,你也不用再為將來的婚事憂愁。”
有史府和平南侯府做依仗,還擁有君主之位,別說才二十二十歲,就算再大個十歲,想娶的人也不會!
這是魏可嵐想了兩晚做下的決定。
雖然谷家對香香這個嫡孫的態度著實讓人不齒,但谷家不愿承認香香的份,那香香的事也就沒必要再提了。
何況兩件事也不能混淆,谷真真待嫁至今的的確確與他們侯府有關,是必須要給谷家、給谷真真一個滿意的說法的。
谷真真起行到廳中央,福道,“真真但憑殿下做主。”
魏可嵐臉上的笑自然了許多,忙抬手示意起,“那就如此說定了,本宮回頭就讓人挑選良辰吉日,然后昭告天下,讓你正式為本宮的義。”
“謝殿下。”谷真真又福了福,然后才回到座位上。
致的臉龐上也多了笑容,仿佛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只是,在看到對面司沐弛又為曲涼兒的碗中添了一筷子菜時,擱在大上的手再一次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郡主……
多麼高貴的份。
可再高貴的份,若沒有一樁面的婚事,那也是要被人嘲笑的!
從小到大,何時過這等屈辱?
可這樣的屈辱卻要伴一生!
香香的事,讓谷家人猶如吃了蒼蠅般難,而谷真真的事,直接讓谷家人一口氣堵在心窩口,兩件事加在一起,這頓宴席再盛,對谷家人來說都如同嚼蠟。
酒宴中途,谷真真突然‘不小心’將酒水打翻,了。
魏可嵐趕忙吩咐丫鬟,“快帶真真小姐去廂房,拿我前陣子做的那套紫韻裳給真真小姐換上。”
“是。”
谷真真很快隨丫鬟離開了宴廳。
楚心嬈目送離去的背影,再看谷家各個喪氣的臉,說不出是什麼覺,就覺得退婚一事太簡單容易了。
可這是平南侯府,覺得谷真真應該做不出什麼事來,畢竟侯府的安保措施還是到位的。
飯后,當著谷家人的面叮囑兒子,“臨臨,香香吃得有些多,你帶多走走,別積食了,當心鬧肚子。”
楚啟臨道,“娘,兒子曉得。”
從頭到尾,香香眼中除了吃還是吃,楚心嬈都很是佩服。
這小丫頭到底遲鈍呢還是聰明過人?
不過據香香自己,是今年才回京的,跟祖父祖母都不,甚至面都沒見幾次。雖然他是跟著父親和后娘生活,但也沒怎麼與谷昊這個父親見面,而夏江麗見的次數最多,但從來都是惡臉相向。
與其說與谷家人沒,不如說本沒把谷家人當親人。既然不是親人,那又何必理睬呢?
如果是這樣的想法,那這個預定的‘兒媳婦’就太滿意了!
隨后和厲贏風以照顧厲書洲為由回了他們住的院子。
一回房,看滿臉笑意,厲贏風忍不住問,“若今日谷家承認了香香的份,你當如何?”
楚心嬈哼了哼,“如果他們承認香香是谷家的子嗣,那我就正大明地要報酬。畢竟我們也不在北翟國常住,有什麼恩得及時報,沒道理談以后如何報恩。就憑我們一家三口的份,能救下他們的子嗣,不找他們要個幾萬兩銀子,怎說得過去?我就不信了,他們連香香的死活都不管,還會為香香花那麼龐大的謝禮!”
對付不要臉的人,可以比他們更不要臉。
不過,也多虧了谷家的涼薄,讓白撿了個孩子。
聽著的算計,厲贏風搖頭啞笑。
……
司沐弛也帶曲涼兒回了他們住的院子。
只是他們剛回房,一名丫鬟便來稟報,“世子妃,真真小姐差人來請您去花園說話。”
夫妻倆不由地皺了皺眉。
司沐弛正要回拒,曲涼兒拉了拉他的手,說道,“沐馳,我去見見也好。這麼爽快答應娘解除婚約,我也想看看是否發自真心。何況來了侯府是客,我不去也不好。我和就在花園里說說話,很快就回來。”
司沐弛猶豫了片刻才點頭,“那你把丫鬟帶上,早去早回。”
這是在自家府上,各都有侍衛,他倒也不擔心會出什麼事。
很快,曲涼兒又往主院去了。
司沐弛坐了片刻,突然聞到一香氣。
他朝香爐的方向看去,眉心不由地蹙起。
他記得先前離開時,并沒有點香。
就在他冷著臉準備朝香爐去時,突然一眩暈猛烈襲來,他心中暗不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都不等他張口喊人,眼前就一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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