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哪怕人不好做.
安信侯府。
雖然萬商經常調侃自己沒正經念過書,但思玉卻覺得太夫人時常能說出一些人耳目一新的并且還充滿道理的話,讓忍不住往深了想,并因此收獲不小的啟發。
比如,萬商曾說過教學一定要和實踐結合起來。
思玉自己念書的時候,不過是個添頭,在課堂上自然不能多話。
但當時那種被區分對待的覺不深,因為一同念書的哥哥弟弟們也不能隨意說話。
有一次,堂兄讀完某個章節覺得頗有所得,忍不住侃侃而談起來,結果直接被先生點名批評了。
是因為堂兄的理解出現偏差了嗎?不是。
先生之所以嚴厲批評堂兄,是因為他覺得堂兄沒有按要求把那個章節讀完一百遍就擅自發言了,這個行為是非常錯誤的,既沒尊重圣賢書,更沒尊重他這個先生。
思玉當時聽得一愣一愣的。
現在回過頭去想想,先生要求他們先讀一百遍,無非就是在抬高念書的門檻而已。
先生故意把門檻抬得高高的,別人輕易不進來,他就讓自己變得更權威了。
如今思玉自己了先生,教萬喜樂時,自然絕不可能用這一套。
太夫人說教學要結合實踐,近來京城最熱的就是宋鈺寫的那篇駢文。
思玉就把抄錄來的駢文當作了最近的上課容,看萬喜樂能不能從這篇文章中看出點什麼。
宋鈺寫的駢文本來沒有起名字。
一般來說,像這種況,大家會把駢文最開頭的幾個字擇出來視為題目,但因為那文章是在金家酒樓寫的,許是因為酒樓的老板費了大力氣,在傳播的過程中,文章的題目直接就變了《與友人在金記暢談有》。
額,某種意義上,金寶珠爹真的太擅長把握機會了。
《與友人在金記暢談有》寫完已有幾天。
思玉最近的教學容都圍繞著它,因為駢文里用了大量典故,所以是帶著萬喜樂通讀全文,再解說每個典故的容,又從這些典故中引申開去,這就費了好幾天的功夫,才勉強算是把駢文認真讀過了。
今天的上課容是宋鈺為什麼要在文章中這麼寫,他寫每一句的目的是什麼。
按萬商的話來說,就是圍繞駢文做閱讀理解。
關于閱讀理解,萬商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都是“為什麼窗簾是藍,藍代表了什麼”,或“為什麼作者要寫一棵樹是,另一棵樹也是,而不直接寫兩棵樹都是”……
咳,思玉上課時應該不會像這樣沒話找話吧?
不過,閱讀理解嘛,其實不應該有所謂的標準答案,因為們不可能去朝廷新賜的宋府里把宋鈺請過來,然后把文章攤開擺在他面前,點著里面的句子問他你為什麼這麼寫,你寫這一句時在想什麼,我覺得你當時想了什麼什麼,請問我是對的嗎?
真這麼問了,多冒犯啊!
所以,今日上課就以師徒聊天的這種形式展開了,而非問答的形式。
萬喜樂說:“駢文開頭,他用兩句話概括了背景,第一句是詹家姑姑的傳記如何有有義,他參與了改編。
第二句是他改編后拿到稿酬,特意請友人們在金家酒樓吃飯。
如今這駢文傳出去了,會不會有人覺得他寒酸,笑他寫雜戲賺錢上不得臺面?”
思玉道:“據我的經驗,一定會的。”
年時,邊充斥著高傲之人,他們認為知識是用來治國的,是用來傳播自己的學說
的,而不是像宋鈺這樣拿去寫了雜戲。
他們絕對會因為這幾句話輕看宋鈺。
萬喜樂若有所思:“所以,如果宋書生寫這幾句話時本沒有想到這樣的后果,是不是就可以說明他這個人還是比較單純的……額,但姑姑一直夸他聰明呢!所以他應該是故意這麼寫的吧?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因此推測他本不屑和某些人為伍?(
他在駢文的開頭故意用這兩句話對未來會湊到他邊來的人做了一個初篩?
思玉鼓勵萬喜樂繼續往下說。
萬喜樂輕咬:“可是,他這樣做的代價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創立一個初印象很簡單,想要扭轉初印象卻很難。
既然大部分讀書人都看不上這樣的,因為忠臣之后的名頭,他們倒也不會去嘲笑宋鈺,只會在心里默默看低他,那宋鈺未來如何結人脈、發展勢力呢?只有那種出貧寒的讀書人能理解他了吧?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思玉說。
真正的君子對任何事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他們有自己的原則和立場,但也尊重他人。
所以真正的君子即便從未經歷過貧寒,也不會盲目看輕宋鈺。
小人則相反。
但小人本來就已經是小人了,能被小人高看,難道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嗎?
小人的看重在很多時候都意味著是一種負擔啊。
宋鈺顯然更喜歡輕裝上陣。
得了思玉的解釋,萬喜樂認真地點點頭,舉一反三道:“修忠臣錄、給前朝含冤而死的忠臣平反,這是二皇子提出的。
如果二皇子主和他結,他沒法拒絕吧?”
二皇子幫你祖父平了反,你合該激涕零!
你若不激涕零,就是不懂恩,就是不孝,就是人品存在嚴重問題!
但其實宋書生本不想和二皇子走近?所以他在駢文開頭寫下的這兩句話,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自污”?雖然萬喜樂不覺得這是污點,套用姑姑常說的話,能憑本事用正當的方法養活自己,這已經很棒了,怎麼可能是污點?但世家那邊不會這麼想。
世家會覺得宋鈺現在不過是空有忠臣之后的名頭,其實因整個人自小被養在市井中,哪怕有幸讀了幾年書,也還是難改市井熏出來的小家子氣。
他們會輕看宋鈺。
既然看不起宋鈺,那他們反過來還得擔心宋鈺會借著“報恩”二字賴上二皇子。
一旦宋鈺在人前對著二皇子表激,世家說不得以為他要攀附,自然就會帶著二皇子遠離他。
而對宋鈺來說,既然被世家攔了,他自然沒法為二皇子做什麼了。
估計他心里還,只需要付出上的激、無需任何實際行,這報恩真容易啊。
萬喜樂慨說:“認祖歸宗明明是一件好事,誰知背后竟然這麼復雜!”
思玉道:“取之先予之。
如果他只想守著忠臣之后的名頭一輩子太平富貴,這事完全可以往簡單了辦。
但如果他試圖……謀劃一些大事,事自然就復雜了。”
其實,宋鈺現在的境和萬喜樂有些相似。
如果想過太平日子,那就和世間大多數的姑娘一樣,學些針線活計,懂點琴棋書畫,在姑姑的看顧下,未來的生活自當無憂。
但萬喜樂現在跟著思玉念起了書,那的未來在哪里,思玉都不知道了。
一堂課上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到了中途休息的時間。
思玉往窗外一看,正好看到太夫人萬商溜達著走了過來。
萬商明顯又是有事找。
兩人散著步地去了練武場,這里空曠正適合聊天。
萬商
忽然說起了《孝子傳》。
《孝子傳》就是宋鈺寫的那三折戲(筆趣閣小說)[(.co)(com),
這名字是萬商起的。
看似平平無奇。
但當看完整個故事,再回頭去看《孝子傳》這題目,就會顯得特別意味深長。
因為這個故事其實是對現行社會制下的“孝”的一種反問。
究竟什麼才是真正的孝,現在的孝文化沒問題嗎?
因為萬商不打算人知道《孝子傳》是宋鈺起得草稿,所以哪怕在思玉面前,也沒把戲本子拿出來,而是直接口述整個故事容,徹底摒棄了宋鈺的用詞習慣。
待萬商講完整個故事,說:“我想要找人把這個寫戲,然后送到外地去,讓它在民間流傳起來,再慢慢擴散到京城。
時間上無所謂,三年五年再傳來都可以。”
三五年的時間還等得起,因為暫時還沒有人把宋鈺和世家聯想到一塊兒去。
萬商想問思玉這樣可不可行,思玉卻好似陷了自己的緒之中。
這個故事對于思玉來說,真的非常不一般。
的父兄們,現在回過頭想想,他們其實都是非常無能的人。
他們雖然是世家旁支,但世家枝繁葉茂,他們對于嫡系來說本沒那麼重要。
他們這一支近些年最被重用的時候也不過是祖父在濟民書院里擔任教職。
祖父去后,父兄里面沒有能接替教職的人,于是越發邊緣化了。
父兄們其實對這一點心知肚明。
對他們來說,錢財是不缺的,世家的清名也是有的,但除此之外就沒什麼了。
當年遭遇城破之事,如果是世家嫡系遇到了一模一樣的事,嫡系都不一定要眷全部自盡,偏偏父兄這樣的旁系卻非要家里的人自盡不可。
因為他們生怕自己做不好,回頭嫡系那邊知道了,把他們視為恥辱,然后他們說不得就被除名了。
他們十分恐懼這一點。
為了永世家富貴,在維護所謂的世家清名方面,他們會做得比嫡系更瘋狂。
當然了,他們所謂的瘋狂也不過是建立在對別人生命的任意犧牲上。
到他們自己的生命威脅了,他們便又迅速妥協了。
而這其實更加證明了他們全都是廢。
可就是這樣的廢,他們卻能決定的生死。
這公平嗎?
在傳統的觀念里,是公平的。
這個故事卻說,父作惡,子報復,這是正義。
雖然故事的最后,兒子還是自盡了,但如果不自盡,這個故事直接就得。
所以結局不重要,重要的是反抗的過程。
思玉只覺得豁然開朗。
“我一定要讓這個故事廣為流傳!”思玉在心里說。
想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才從如同深淵一樣的緒中掙出來,見萬商一直安靜地等在一旁,認真地說:“太夫人,我覺得如果您真想在民間傳播這個故事,不如改《孝子傳》為《孝子》。
不要雜戲,只需要朗朗上口的唱,這就足夠了。”
論百姓對什麼藝裁更興趣,毫無疑問是雜戲。
“但雜戲需要依托戲班子才能存在,戲班子要先排演,再去演出;如果刻印書本,依托又變了書,而書需要先被人刻出來,再去買賣。
像這樣有依托的,如果朝廷未來想要它,那直接抓了戲班子、關了書鋪,沒了依托,它就消失了。”
在思玉看來,只有改《孝子》,經由人們的口口相傳來傳播,才能確保它無法被絕。
因為就算未來朝廷把《孝子》了,百姓被迫在
人前閉,
但他們私底下仍是自由的。
他們可以悄悄地說,只出你口,只我耳,然后一代一代傳下去。
萬商皺起眉頭,遲疑道:“當今應該還不至于……”
時人確實是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放在一起說的,你要兒子反抗父親,是不是就代表了要臣子反抗君王?如果到神經敏的皇帝,那肯定會被。
但當今皇上還不至于。
倒不是說萬商對一個封建帝王有信心,純粹就是當今不會把自己代失敗者。
不過,聽思玉這麼一說,萬商也張起來了。
思玉忍不住握住萬商的手,認真地說:“太夫人,我們求的不是這一朝。
這樣振聾發聵的故事,難道不希它長長久久地傳下去嗎?”如今的皇帝不會,但難保過了幾代皇帝就會了。
索就不要給任何人它的機會,讓它能一直一直地傳下去。
萬商道:“就聽你的,所以如果改《孝子》……”
“我來改!”思玉激地說。
思玉不擅音律,但放棄雜戲后,也就不需要音律了,只需讀著朗朗上口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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