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含著眼淚想要一自己的臉,念輕輕地偏了偏頭。
東山郡王的指尖兒從他的臉頰過,并未到念的臉頰。
東山郡王看著藏在唐菀的擺下不招人痕跡地對自己笑了笑的孩子,怔怔的,那一刻,當看到自己唯一來看自己的兒子眼底帶著涼薄,東山郡王本就已經收到巨大傷害的心幾乎已經千瘡百孔。
他再也沒有力氣抬起手臂了,急促地息,眼睛只看著自己的長子,卻見念已經在微笑之后,轉頭埋進了唐菀的懷里。
念擔心自己年紀小,把持不住笑出聲兒呢。
他多辛苦啊。
只是這樣撲進唐菀的懷里,唐菀急忙俯抱著念的小子說道,“哎呀,念哥兒快別傷心。還是個孩子呢,多可憐呀。”聲音十分慈,念的小肩膀抖了抖,兩旁正等候在一旁的太醫便低聲說道,“世子只怕傷心得很。世子年歲小,若是傷心過度,只怕也傷。”
這樣十分勸導,弈便上前把唐菀與念都攬在懷里,冷眼看著東山郡王冷淡地說道,“見過孩子,你也算是沒有憾。”他的聲音冰冷,東山郡王心中劇痛。
他后悔了。
可是原來這個孩子卻從未原諒他。
原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站在原地,盡傷害之后,在他后悔的時候還停留在原地。
甚至……在此刻,弈比他更像是他兒子的父親。
他的兒子,卻更信賴自己的叔父,而不是他自己這個父親。
他不肯原諒,也不再把他當做父親。
一心一意為了他的人死了,唯一會來看他的兒子心里怨恨他,他的邊還有誰呢?
是已經被休回娘家的繼室母子,還是那個在自己生病的時候雪上加霜,給了自己致命打擊的唐芝?
堂堂郡王,滿目的富貴風流,曾經春風得意,可是如今在要斷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邊竟然已經再也沒有一個真心為他流一滴眼淚的人。
這樣的痛苦東山郡王悶哼了一聲,里噴出鮮,睜大了眼睛倒在了病榻上。太醫們急忙上前,片刻之后,一個太醫便轉頭對弈搖了搖頭。
“是不是斷氣了?”弈不耐煩地問道。
這麼干脆的話,太醫們都了角,點了點頭。
“郡王已經薨了。”
“既然這樣,念哥兒不要過于悲痛。”唐菀見東山郡王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倒在病榻上,唯恐嚇壞了念,忙垂頭親了親念的臉,掩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后頭還有許多念哥兒要忙碌辛苦的事。先往宮里報信吧,還有,給念哥兒換孝,還得祭拜跪靈呢。”
東山郡王好歹都是皇族,這突然薨了,不僅京都的皇族都得過來祭拜,還有宮中也會派人出來。
念作為東山王世子,從一開始就得跪在靈前了。
了念單薄的小肩膀,唐菀心里埋怨東山郡王死的不是時候,不過卻還是得念不能落人話柄,就帶著念去換孝。
給念穿上了孝,便著念的臉小聲說道,“如果覺得累了,就王嬸。不要自己勉強忍著,他……”雖然人死如燈滅,不能口出惡言,可唐菀還是對念聲說道,“他雖然是你的父親,可是也萬萬沒有為了他就禍害了自己的子骨兒的道理。念哥兒明白了麼?”
“明白。”念穿上小小的孝,見唐菀笑了笑,了自己的臉,他突然有些惶恐。
“王嬸。”他想到一件事,覺得怕得不得了。
見念小臉兒都嚇白了,唐菀急忙問道,“怎麼了?是被他嚇到了麼?”
“王嬸,父王薨了,那念哥兒是不是就要繼承王位了?”念覺得自己的指尖兒冰涼,匆匆忙忙地把手塞進唐菀的手心,把自己埋進唐菀的懷里輕聲說道,“如果,如果念哥兒繼承王位,是不是就不能留在王叔和王嬸邊了?念哥兒是要回封地麼?還是,還是要住回東山王府來?”
他不想離開弈與唐菀,對于他來說,清平王府才是家,那是他一輩子都不想離開的地方。他抖著小子小聲說道,“念哥兒寧愿沒有爵位,也不想離開王叔和王嬸。還有,還有弟弟妹妹,念哥兒離不開他們。”
他害怕得不得了。
唐菀也覺得這件事的確是需要考慮的。
“你放心。你是王嬸的孩子,一輩子都不能被別人奪走。誰也別想你離開家。就算繼承王位又怎麼了?你還小,能大老遠的回封地麼?能一個人住麼?有誰想你離開……還有你王叔呢!”
唐菀對弈可有信心了,覺得無論怎樣,只要弈出馬就沒有搞不定的事。念如同吃了定心丸,大大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急忙在唐菀的懷里用力點頭說道,“念哥兒最相信王叔啦!王叔,王叔是念哥兒心里的大英雄!”
弈抱臂站在門口,沉著臉聽狼崽給他灌迷魂湯。
看著那母子倆一副萬事推給他什麼都不必怕的可氣的樣子,弈笑了笑,卻急忙繃著臉,不能他們看見。
不然,他在家里還有地位麼。
“快點出來。”他站在門口對已經安安心心嘀嘀咕咕的那母子倆不耐煩地說道。
“這兩天我和你王叔也在這府里陪著你。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那弟弟妹妹怎麼辦?”念擔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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