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并不知道心不好，只是覺得大家一起出行更好玩更熱鬧。

[一起去吧，嘉彌，最近都連軸轉，出去散散心也好呀]

[是啊，等到了期末月更是昏天黑地]

看見其他人這麼說，突然就有點搖了。的確，這是個疏解緒的好方法。

最后沒拒絕，答應和他們一起去。

周日上午，一行人分了兩輛車，從市區出發。

姜嘉彌坐的是周臨的車，一路上其他幾個人都在聊天說笑，笑著聽他們說，最后被帶著慢慢參與進去，心也隨之明朗了不。

一切看似都很順利，天氣卻了最大的變數。

多云并沒有轉晴，天反而猝不及防地變得沉沉的。烏云堆積，天漸暗，沒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

路面，即便周臨慢慢降了車速，也總讓人覺得胎與路面的力不足，車像是冰面上的冰壺。

姜嘉彌心里總有點不安。

“沒事的，”看出的擔憂，有人安道，“現在原路返回也還是在大雨里開車。這個雨估計下一會就會變小，到時候我們在古鎮上找個客棧，支著窗戶看雨景應該也有意思的。”

沒掃興，點了點頭，轉而叮囑周臨開車小心。

……

中式仿古風格的包廂，幾個男人正坐在一起閑談。

窗外雨聲漸漸大了，將室的氛圍沖刷得愈發散漫隨意。唯有一個人神淡淡地坐在窗邊，指間夾著的那煙一點點燃燒，留下一段越來越長的煙灰。

他垂眸沉思，良久未。

“敘深？”有人笑著喊，“想什麼呢。”

周敘深扯了扯角，笑著微微搖頭，笑意卻不及眼底。

他在回想這半個多月來的種種。

先是找借口推掉見面，再是連微信聯系都變得敷衍且不耐心，偏偏又會裝傻賣乖，幾句話就能把人糊弄過去。

他也甘愿讓糊弄。

二十歲的小姑娘正年輕，哪怕對事對人不是三分鐘熱度，卻永遠有著追求新鮮事的需求與熱，也總是被新玩意兒第一時間吸引目。

所以他在想，或許是已經厭倦了他們的這段關系。

但直覺告訴他，事好像又沒這麼簡單。

周敘深擰眉，長指抵住眉心了。還沒等到緩解，放在一旁的手機就忽然振起來，屏幕上掛著醒目的“周臨”二字。

他額角一跳，莫名有了不好的預。

電話接通，那邊的背景音是和旁窗外相差無幾的雨聲。

周臨有些吞吞吐吐。

“小叔。”他低聲說，“您能不能替我安排一輛車？”

“怎麼了？”周敘深蹙眉。

“我和幾個朋友開車去市郊的古鎮，結果下大雨路上太，擋風玻璃也清理不及時，我一時沒看清……就，就撞路邊圍欄上了，出了點小車禍。”

聞言，他正要開口，忽然想到了什麼，面驀地變了。

“都有哪幾個人？”

“都是同系的同學。”

周敘深頓了頓，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用力，凸起的指骨泛起青白，“姜家那個小姑娘也在？”

……

車頭凹陷的車暫時停在路邊，旁邊放置著幾個紅白相間的錐形隔離筒，車燈掀開雨幕的昏暗，將一顆顆雨滴映得清晰。

一旁圍著警和幾個年輕人，有男有。

忽然，一輛黑白的庫里南停在附近，男人下了車，邁開長大步走出數米遠，他手里的黑長柄傘才“唰”的一聲在雨中撐開。

質地良的大因此蒙上一層水珠，他毫不顧及腳下，接連踩進積水里，雨水飛濺，在原本干凈的鞋面上織。

驀地，男人腳步一頓。

隔著雨幕，那個站在警旁的小姑娘抬眸了過來，目巍巍地與他的視線相接，怔愣片刻后又匆匆移開。

很快，再度看向他，朝他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眼里是窘迫、張與抗拒。

在暗示他、請求他，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暴他們的關系。

周敘深就這麼地盯著，下頜線繃得有些僵，沉默得如同一尊雨中的雕塑。

萬幸沒事。

即便已經知道平安無恙，他趕來時也沒有減速半分——因為擔心害怕，擔心淋雨，擔心冷。

然而看到的第一眼，他甚至沒來得及上前去確認的安危，就接收到了悄悄傳遞過來的信號。

瞞。又是瞞。

為了瞞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只能藏著掖著，連多一分的關心都不能有。

“小叔！”周臨喊他。

周敘深額角青筋浮現，閉了閉眼。

傘面微微下，擋住了他此刻的表，等傘重新再抬起來時他才走上前，眉眼間猶帶冷淡的怒意。

他一走近，周臨反而又怕了，他旁邊的三個年輕人也低著頭不敢說話，全都是一副格外害怕他的模樣。

周敘深扯了扯角。

他們怕自己也就算了，怕什麼呢？難道他還舍得像批評周臨那樣批評嗎？

“小叔，你親自來了啊。”周臨尷尬地笑笑，“我還以為……”

還以為會派司機過來。

“我離這里更近。”周敘深淡淡道，言簡意賅。他一邊說，一邊直直盯著那個垂眸不敢看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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