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皮說出口后，心里涌現出巨大的后悔，接著便如釋重負。

姜嘉彌扭頭看向窗外。

車慢慢減了速，周敘深把車停在了路邊，熄了火。

“為什麼？”他問。

車里安靜得呼吸可聞。

“就是覺得這樣繼續下去沒什麼意思。”

周敘深沒有說話。

姜嘉彌心跳得厲害，連帶著聲音都有點抖，很快又被若無其事地掩蓋過去，“雖然有時候確實很開心，但平時要提心吊膽地瞞著其他人，真的好累。”

“還有呢？”他終于開口。

“你也說了，你已經到了快要家立業的年紀，至于我……我也準備和趙叔叔的兒子往試試。如果我們還要繼續這種關系的話，只會顯得很尷尬。”

半晌過去，周敘深輕笑。

“趙霖的兒子？”

“……嗯。”

他角笑弧沒，垂眸時目沉而晦暗，夾雜著一難以察覺的涼意。

既然決定終止這段關系，那麼他也不用再顧及什麼了。畢竟說到底，他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

“好，我同意。”

怔住，“你……你同意？”

“你說的對，早該結束了。”

早該？

姜嘉彌完全沒預料到他會這麼說，整個人都呆住了。

難道他很早的時候就后悔了嗎？

周圍一時又陷沉默。

極度的安靜之中，他忽然極輕極低地嘆了口氣，接著抬手了眉心，似乎意識到剛才的緒有些失控和不妥，在慢慢地控制和調整。

“抱歉。”

周敘深轉過頭，用一種從沒有過的眼神注視著。

不再刻意遮掩，那些藏在平靜之下的復雜、無奈與意被稍加克制，然而忍的目卻反比肆無忌憚的外更加迷人，讓人骨。

姜嘉彌心跳驀然掉一拍，接著心臟便有所預似地急促跳起來。

“之所以說早該結束，是因為我自始至終想要的都只有一種關系。”

“什，什麼？”

“人關系。”他輕輕勾，怕嚇到似地低聲輕哄，循循善一般，“要和我試試嗎？”

第41章 . 喜歡我？ 喜歡你。

姜嘉彌徹底呆住, 一言不發地著他，茫然地沉默了一秒又一秒，琥珀的眼瞳仿佛真的了凝結不的松脂。

見狀, 周敘深臉上的笑意漸漸沒。

領帶與襯領口所帶來的束縛與窒悶越發強烈，他手指了, 最終依舊放在面上。看似平靜，卻漸漸顯得僵。

他用足了耐心克制自己，沒有開口催促。

某一刻，姜嘉彌眼珠微, 目飄忽地看向別, 片刻后又怔怔地挪了回來。

四目相對，紅暈驀然上涌, 水一般在臉頰上暈染開。

周敘深怔住，目微頓。

人？

這兩個字是重新在腦子里過一遍, 姜嘉彌酸的心就立刻沸騰，還沒反應過來, 熱氣便沖上頭頂。

“你……”

本不敢看他, 目飄忽不定，卻怎麼也避不開他的視線, 就連余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仍在注視著自己。

姜嘉彌別開臉輕輕深呼吸, 和急促的心跳做斗爭, 試圖先冷靜下來。

“你什麼意思啊……”

“意思就是, 要和我在一起試試嗎？”

話音剛落, 周敘深接著就回答道。

沒有半點緩沖，姜嘉彌呼吸一窒，下意識就轉過頭啞然地看著他。

“嚇到你了？”他問，角又漸漸浮現出安的笑意, 這樣卻反倒襯得他眼神越發繃不自然。

聲音輕飄飄的，底氣明顯不足，“為什麼？”

“你不愿意？”

“為什麼？”堅持。

周敘深定定地看著，結上下滾。

“當然是因為喜歡。”話一出口，他眉眼間神微松，無奈似地輕輕笑了，“難道除了這個，還會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喜歡我？”

他目沉沉地“嗯”了一聲，片刻后，又沉著什麼似地盯著，仔細端詳著的表，認真而平靜地補充，“喜歡你。”

三個字輕輕敲在心尖。

姜嘉彌徹底懵了，紅暈飛速蔓延到了耳朵上，腦海里有煙花“砰”的炸開，散落的點讓眼前發暈。

明明上一秒還在難過，下一秒就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得昏了頭。

此時此刻，想不到有什麼事能比“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更讓人快樂。

“你認真的？”

說完，咬住下，眼眸卻如同關不住瑰麗春的一扇窗，得以窺見一切爛漫而雀躍的心事。

驀然瞥見這乍泄的春，心臟急促有力地一下下搏著，隨之沖刷著四肢百骸。

周敘深放輕呼吸，怕驚了這一切。

“我認真的。”他朝笑笑。

姜嘉彌慢吞吞地換了個坐姿，埋著頭靠在車窗上，整個人側對著他，默默揪擺。

殊不知眼睫的每一次、指尖的每一次輕挑都如同凌遲，而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就是等待宣判的“罪人”。

“怎麼不說話？”他再度放輕嗓音。

大發慈悲似地清了清嗓子，小聲道：“我還以為你只是玩玩而已，不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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