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希我當真嗎？”

姜嘉彌呼吸一，低頭抿著，抬眸去看他，看上去有點委屈，還有點可憐。

“你說呢？”

這一眼勾在他心尖，他每呼吸一次，無形的線就拉一些，力氣便一分一分地松懈。

“我從沒想過玩玩而已。”

“你之前都不說，如果我今天不表態，你是不是準備永遠都不說？”

“我只是怕你不愿意，這樣我寧愿維持現狀。”

“誰說我不愿——不、不愿意……”

一句話口而出，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為時已晚，最后幾個字頓時變得含含糊糊，小聲得幾乎快要聽不見了。

周敘深忽然垂眸笑了，頭偏到一側，抬手覆在眉眼上。

修長的大手擋住了大半張臉，只出一點直的鼻梁、薄與下頜，胡子刮得干干凈凈，下頜線清爽而整潔。

他角勾起又落下去，看得出是在努力克制緒。

“你笑什麼。”姜嘉彌赧地小聲控訴。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放下手，轉頭重新看著，眼神雖然有些復雜，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笑意，“笑我自己。”

原來他也會有這麼瞻前顧后、患得患失的時候。

明明可以早一點說的。

四目相對，空氣里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融化。

好像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們互相試探來試探去，都在猜測彼此的心意，以為對方只是玩玩而已，可又舍不得就此斷掉，所以就這樣一直拖著。

如果不是有了“及時止損”的想法，還不知道會耗到什麼時候。

“所以你說猜不我，就是因為這個？”周敘深問。

姜嘉彌回他：“你說我難懂，也是因為這個？”

他一怔，訝異地看了看，驀地搖頭失笑，“算是吧。”

“那你比我多出來的那十歲都長進到哪里去啦。”在后座嘀嘀咕咕。

周敘深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你說什麼？”

無辜地睜大眼，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你說的對，這方面我是做得很差勁。”他好整以暇地道，“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監督我慢慢改正。”

姜嘉彌聽懂了他的潛臺詞，在他的注視之下努力著想往上翹的角，突然想到什麼，不自覺蹙眉，“……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不是已經有結婚的人選了嗎，”垂著眼，語氣干的，“我爸他親口告訴我的。”

“結婚的人選？”周敘深不聲地重復著這五個字，末了勾，“大概是我沒說清楚，讓他誤會了。”

“誤會？”姜嘉彌狐疑地抬起眼。

他頷首，面不改地玩了個文字游戲，“我們的事還沒有結果，我怎麼可能去考慮別的人，和別人結婚？”

啞然，不知道到底是該生氣，還是該謝這個誤會。

姜嘉彌狐疑地抬起眼，“真的？”

“還有其他問題嗎？”

周敘深一副格外配合的模樣。

咬住下，慢吞吞地搖頭，臉頰又漸漸滾燙起來。

“那麼，現在你可以坐到副駕來了嗎，”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后半句的語速慢到幾乎一字一句，“以朋友的份。”

“朋友”三個字慢悠悠鉆耳中，燙得姜嘉彌手腳發，臉頰暈紅，赧的笑意水波似地在眼底盈盈晃。

然而又往后了，沉默片刻后鼓起勇氣張開，卻搖著頭耍賴，“外面還下著雨呢。”

彼此間的某種緒被這個回答點燃，燒得人腔發熱。

周敘深驀地勾，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直接推開門下了車，撐著傘繞到右后側，替拉開了車門。

“下來吧。”他朝出一只手。

姜嘉彌眨了眨眼，終于不再抑制心的雀躍與歡喜，把手搭在了對方掌心。

干燥溫熱的大手得償所愿，攥著的手了兩下，如同某種心照不宣的信號或者宣告，也是他晦表達緒的方式。

他很高興，也很滿足。

姜嘉彌被他牽著下了車，剛剛站穩，便被周敘深攬住后腰帶進懷里。

他一手握著傘柄，俯.低頭時傘面隨之低幾分，正好遮擋住彼此脖頸以上的位置。

雨聲蓋過急促的.息與親吻聲。

形聲響都被遮掩，傘下的人便仿佛暫時沒了顧忌，任由剛才不斷堆積的短暫地釋放與蔓延。

遠遠去，黑白配的車停在路邊，撐著黑長柄傘的男站在車門與車的夾角里。傘面傾斜，雨珠迸濺、流淌，男人扣在人腰后的大手漸漸收。

這條路的車和人都不多，天又因為下著雨而格外昏暗，所以倒沒什麼人留意。即便看到了，也多半只是注意到那輛價格不菲的車。

姜嘉彌踮著腳，臉頰和耳尖都被熱意纏繞，細細地著氣，小聲催促：“好啦……”

周敘深垂眸看著，眉骨之下積起一片淺淺的影，顯得眉眼格外深邃。

他勾，又低頭在上吻了一下才松開手。

兩人重新坐進車里，氛圍已經和十幾分鐘前截然不同。

“我們現在去哪里？”姜嘉彌扭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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