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晚,又早早起來,程玉聽葉嬤嬤說話時便有些瞌睡。
好不容易堅持到結束,趴在桌子上便睡,喃喃道:“等我醒了再吃午膳。”
午時四刻,程玉終於醒了,吩咐擺膳。
清蒸鱸魚和鯽魚湯端上來時,這才想起昨日吩咐膳房做了魚。
鱸魚質細鮮,魚湯白濃鬱,程玉食指大,連減重的事都忘了,忍不住多吃了些。
青荷笑道:“夫人今日胃口真好。”
“是膳房師傅做得好吃,”程玉放下筷子,“不賞是不行了,一會兒你記得過去一趟。”
青荷應是,古靈怪道:“看來今日夫人的心也不錯。”
程玉便想起在京城遊玩的事來,忍不住說道:“王爺說等他有空了,便帶我去街上,就算半個月都去不了,有了這句話,我也能高興半個月。”
隻是想想,便覺得分外雀躍。
青荷馬上說道:“到時候夫人能帶奴婢們去嗎?”
“那是自然。”
吃飽喝足,程玉站起了肚子。
方才坐下還不覺得有什麽,現在倒是覺得吃撐了。
反正午膳之前已經睡過了,程玉便道:“今日不歇晌了,去院子裏走走吧。”
未時三刻,葉嬤嬤來了,程玉學完一個時辰,還是覺得肚子有些脹,便去了錦鯉池。
幾日沒來,這裏果然多了許多小錦鯉,遊得格外歡快。
程玉駐足看了一會兒,撒了一把魚食。
沒過多久,青荷跑了過來。
“夫人,沉侍衛來了!”
程玉搖著團扇的手頓時一停,難不王爺這麽快便有時間陪逛街了?
坐得端正了些,讓丹櫻去取碗鎮綠豆湯,這才揚聲道:“請過來。”
不多時,沉霄大步走了過來,站在亭外抱拳行禮:“參見夫人。”
“免禮,”程玉問,“王爺是讓你來帶話的?”
沉霄道:“正是,王爺讓屬下告訴您一聲,再過一個時辰,王爺便會過來接您,屆時請夫人準時出發。”
程玉鬆了口氣,笑道:“多謝沉侍衛了,天熱辛苦,你喝碗綠豆湯再去忙吧。”
頂著大太東奔西跑,沉霄確實累了,聞言也沒推辭,從丹櫻手中接過綠豆湯一飲而盡。
冰鎮後的綠豆湯解又解暑,隻是這一小碗不太過癮,但他也不好再多要,將空碗遞給丹櫻。
正要離開,後程玉喊住他。
“這裏還有幾碗綠豆湯,沉侍衛一並喝了吧。”
沉霄頓時一愣:“夫人,這不合規矩。”
程玉聲道:“無妨的,幾碗綠豆湯而已,我一個人也喝不了這麽多。”
夫人可真是善解人意,沉霄歎著,不再推辭,又喝了三碗。
“多謝夫人,”他抱拳開口,“屬下告辭。”
程玉目送他走遠,收回視線。
青荷不解地問:“夫人,您怎麽不問沉侍衛幾句關於王爺的事?”
沉霄自便是王爺的侍衛,知道的事肯定很多,想要固寵,自然要了解王爺的一舉一。
聽說林側妃最向沉侍衛打探王爺的事,也不知沉侍衛了多。
“下次吧,”程玉起道,“現在換裳、梳妝才是正經事。”
以為王爺過幾日才有空,沒想到來得這麽快,還沒想好穿什麽呢。
一想到馬上就要去街上了,頓時雀躍起來,連步伐也輕快了不。
進了西廂房,三人圍著櫥看。
青荷提議道:“夫人穿這件煙並海棠襦吧,這襯您。”
丹櫻也找出一件:“夫人,這件鵝黃繡彩蝶襦如何?”
程玉挨個試了試,最後挑了一件碧青纏枝蓮花襦,瞧著清爽。
“夫人眼真好,”青荷拍了拍手,“一會兒出了門,您定是街上最的夫人。”
程玉垂下眼睛,可是貌隻會為招來禍事。
以防萬一,出門之前戴上了幕籬。
程玉著銅鏡裏的自己,滿意道:“這樣便好了。”
青荷心疼道:“可惜了丹櫻姐姐心梳的發髻,還有奴婢的妝麵。”
為了與這襦相配,丹櫻梳的是百合髻,珠釵也多用銀和綠,瞧著甚是淡雅清麗。
在妝麵上也花了心思,額間畫了一朵蓮花,唯一的一抹紅,極為惹眼,更映襯得程玉人比花。
丹櫻皺眉提醒不要說話。
若是換個脾氣不好的主子,早就生氣了。
青荷吐吐舌,不說話了。
程玉笑道:“你們手巧,我自然要賞你們的,一會兒一人去領一錠銀子。”
兩人福道謝。
“不過我還是帶著幕籬比較好,”程玉歎息一聲,“為外室,自然要恪守本分。”
提前一刻鍾便來到了府門,等了一會兒,一輛馬車停在了府外。
王爺倒是很守時。
這樣想著,提著子快步往前走,邁過門檻、走下臺階,一步也不遲疑。
丹櫻和青荷驚呼道:“夫人慢些!”
程玉一點也慢不了,好不容易才出府,這一趟不知什麽時候就結束了,必須抓時間。
踩著轎凳上了馬車,掀開簾子,正要鑽進去,忽的瞧見裏頭坐著的人不是王爺。
這個男人頭戴玉冠,著一襲靛藍祥雲紋圓領錦袍,比王爺清瘦許多,瞧著是個頗為俊秀的年輕男人。
程玉頓時心裏一慌,憶起那日闖院的齊王來。
齊王應當還在足,這個年紀也不大像齊王,可萬一這是齊王的手下或是別的什麽壞人……
趁著男人還沒什麽作,穩住心神,立刻便要退出去。
卻聽他小聲開口:“嫂嫂,我、我六哥有事絆住了,讓我來接你。”
頓了頓,他委屈地補充一句:“我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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