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等待片刻,小林子終於回來了。
他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揚聲道:“皇上,不好了!”
眾人齊齊朝他看了過去。
皇帝道:“大呼小什麽,容安呢?”
“這、這……”小林子支支吾吾道,“回稟皇上,容安公主不太方便……”
他聲如蚊吶,宮宴上很快便傳來一陣,都在猜測容安公主有什麽不方便的。
皇帝皺了眉,瞥了一眼神焦急的顧行舟。
雖然暫時看不出什麽異樣,皇帝也自信他不可能提前知曉此事,但是皇帝就是覺得不對。
顧行舟揚聲道:“你如實說,不然本王便親自過去了。”
小林子看向皇帝,皇帝點點頭,他這才開口。
“容安公主醉酒後與外男私會,衫不整,不宜麵聖!”
恪人聞言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但是此時已經沒有人關心了,宮宴上的聲越來越大。
堂堂公主,竟然在宮宴上與人私會!
契丹使臣更是變了臉。
雖然草原上向來有父終子繼、兄終弟繼的習俗,不太看重子貞潔。
但是婚前做出這等醜事,還鬧得沸沸揚揚,他們絕對不會姑息!
使臣行了個別扭的中原禮,高聲道:“請皇上另選一位公主和親,契丹不會容忍這樣的人嫁草原!”
原本還在幸災樂禍的十公主頓時麵慘白起來,下一個不就到了!
十公主惶恐不安地看向自己的母妃蕭淑妃。
蕭淑妃亦是心急如焚。
原本還在慶幸自己所生的八公主定親、十公主年,有九公主擋著,怎麽也不到自己的兒。
誰知九公主表麵怯懦膽小,實際上竟是個水楊花的人!
更沒想到居然因禍得福,將和親一事躲過去了!
皇帝勉強著怒意開口:“此事朕會給契丹一個代,還請契丹使臣前往驛館休息。”
契丹使臣行禮之後拂袖而去。
等他們走後,皇帝怒聲喝道:“將九公主和夫帶過來!”
不多時,鬢發散的九公主和衫不整的百裏景明跪在了大殿中央。
縱然皇帝在場,周遭的指點聲與譏諷聲也如一鍋沸水一般發酵起來,砸在九公主上。
程玉黯然地垂下視線,不忍去看九公主梨花帶雨的模樣。
何嚐不理解九公主,也曾因出青樓被人瞧不起。
隻是過來了,而且不在意旁人說什麽,也不知九公主什麽時候能想通。
顧行舟握了拳,別開眼去。
這麽短的時間,他隻能想到這一個辦法。
或許世人會唾罵妹妹不知廉恥,但是,比起去契丹和親,強了百倍不止。
以後他會補償,也會扭轉世人的看法。
這一天,不會太久。
他跪在九公主邊,揚聲道:“兒臣教妹不嚴,今日一事,全是兒臣之過,請父皇責罰!”
百裏景明亦直脊背開口:“是微臣引九公主,千錯萬錯都是微臣的錯,請皇上責罰!”
顧頌寧噎道:“不、不關哥哥的事,也不關百裏公子的事,是兒一時糊塗,才做下如此錯事,請父皇責罰!”
皇帝震怒道:“一個個都說自己錯了,好啊,你們全都以死謝罪!”
顧行舟正道:“兒臣為將,若是戰死沙場,才是死得其所,請父皇讓兒臣領兵,攻打契丹!”
此言一出,又是滿殿嘩然。
顧行舟朗聲繼續:“今日契丹敢讓公主和親,明日便敢派兵攻打我朝,與其長他威風,不如滅他氣焰!”
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連皇帝都被喝住了。
蕭淑妃護心切,給兩個兒子使了個眼。
齊王和八皇子上前,齊聲道:“六弟/六哥說得有理,請父皇全!”
反正不用他們去打仗,還能護住妹妹,皮子的事,何樂而不為?
“都住口!”皇帝震怒道,“與契丹簽訂的五十年和平協議還未失效,難道你們想讓朕做這個惡人?”
皇子們齊聲道:“兒臣不敢!”
皇帝氣得頭疼,許久未曾如此怒,眼前一陣陣發黑。
李公公連忙扶住,攙扶皇帝坐下。
緩了許久,皇帝終於開口:“傳朕旨意,褫奪容安公主的封號,貶為庶人,朕絕不會允許此類醜聞發生在皇宮裏!”
顧頌寧淚流滿麵,以頭搶地,哽咽道:“多謝……皇上。”
皇帝看也沒看一眼,怒視著百裏景明。
“百裏景明公然引公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五十大板,即刻行刑!百裏祥教子無方,貶為禹州知府!”
百裏景明平靜道:“多謝皇上!”
顧頌寧猛然抬起了頭。
他不是說,最多坐幾日牢便被放出來了嗎,怎麽還要挨板子!
五十板子,會沒命的呀!
百裏景明毫不在意地朝笑笑。
就算他今日被打死了,他的名字也會與顧頌寧綁在一起,而也會永遠記住他。
記得的不再是他捉蟲子嚇的畫麵,而是他救的畫麵。
這簡直太值得了!
百裏景明貪地凝著,輕聲道:“你別哭啊,好好活下去,千萬別來地府找我,不然我會扮鬼嚇你的。”
顧頌寧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了,不停地搖頭,手去抓他的手。
百裏景明回手,不想讓到自己手心的冷汗。
也不敢貪的好。
這輩子能讓為自己哭一次,更值了。
他是笑著被侍衛拖走的。
不多時,殿外傳來打板子的聲音。
啪——
啪——
聽著心驚跳。
百裏景明卻始終沒有出聲,像是默默忍,又像是死了一樣,悄無聲息。
五十大板結束,侍衛進殿中。
“啟稟皇上,百裏公子還有一口氣。”
“命可真大,”皇帝冷笑一聲,“送回百裏府!讓百裏祥好好看看他的好兒子!”
“是!”
顧頌寧跌跌撞撞地站起,跟隨侍衛離開。
不管他是死是活,都會好好照顧他。
要麽送他最後一程,要麽賠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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