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怔了很久很久。
怎麽勸說都不管用,顧行舟甚至一句話都沒說,方知晴就這樣答應了?
不想深思方知晴為何這樣,怕自己誤會了。
更怕自己忍不住生氣。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程玉轉過,腳下還未邁出一步,手腕便被人拉住了。
“阿玉,”顧行舟低聲道,“陪本王待一會兒。”
程玉咬了下,還未開口,方知晴便迫不及待地問:“王爺,我陪你吧?”
果然和想的一樣。
程玉負氣甩開他的手。
他現在很難過,知道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任,可是也不想委屈自己。
既然準王妃想安他,那麽,這個本該和顧行舟毫無瓜葛的人就應該主退出。
更何況,顧行舟從來沒有承諾過什麽,何必留在這裏?
顧行舟怔了一瞬,眼看就要離開亭子,三步並作兩步追上。
後,方知晴也提著子往前跑,揚聲道:“王爺,等等我!”
顧行舟怒喝一聲:“滾!”
他直接抱起程玉,朝著沉霄道:“看好那個人。”
一個閃便不見了。
“放開我!”
顧行舟手捂住的,任去咬,沒有鬆開。
直到進一個空置的宮殿,他停了下來,將錮著的手放下來,落在的腰間。
“阿玉,這種時候還要與本王鬧脾氣嗎?”
他埋在的脖頸裏,呼吸熱燙。
“你明知道,本王隻在乎你。”
“……隻是在乎嗎?”
方知晴告知有喜歡的人時,程玉狠狠鬆了一口氣。
幫方知晴出主意,不僅是為了,也是為了自己。
可是現在,卻如當頭棒喝一般,方知晴說換人就換人了。
可是,確實比自己更有立場,是欽定的秦王妃。
那一瞬間,程玉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像個笑話。
也對自己生氣。
雖然手裏著方知晴的把柄,但是知道自己做不出揭發的舉。
可能是因為不想看方知晴因為自己而死,也可能是因為不夠喜歡顧行舟。
這幾種緒拉扯著做出逃離的舉。
隻是逃離失敗了,被顧行舟圈在懷裏。
他們之間的距離這樣近,可是又隔著一道深深的壑。
想和他在一起,真的好難。
程玉委屈地哭了起來,將連日來抑著的緒全都不管不顧地釋放了出來。
顧行舟又焦急又心疼,低聲問:“是本王沒有和你說清楚嗎?”
程玉哽咽道:“你明明什麽都沒說過!”
顧行舟覺得在顛倒黑白。
上次他準備說的,但是說這些都是空話,讓他做到之後再說別的。
但是既然想聽了,他當然要說。
“阿玉,”顧行舟將抱得更,“本王隻想與你在一起,旁人都不了眼。”
“你會是本王唯一的王妃。”
“阿玉,隻要你願意,本王一定會娶你。”
程玉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卻沒有任何高興的神。
愈發患得患失起來。
“顧行舟。”
這是第一次喚他的名字,顧行舟怔了下才開口。
“我在。”
“如果我真的隻是一個淪落煙花柳巷之地的子,而不是信國公府的小姐,你還會讓我做秦王妃嗎?”
“你喜歡的,到底是我,還是我的,亦或是,我背後信國公府的勢力?”
顧行舟心口一疼,看著麵前淚眼朦朧的小姑娘。
那些在心裏藏了很久的話,終於正大明地說了出來。
“我喜歡的,一直是你,可是以前總是不敢承認。”
“我沒有看清自己的心,以為你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可是我錯得離譜,自從你離開之後,我每日都在想念你。”
“阿玉,秦王妃的位置,隻會屬於你,我一定會娶你。”
程玉在他堅定的言語中慢慢平靜下來,卻還是忍不住開口。
“什麽時候親?”
“你想什麽時候,我都可以滿足你。”
聽到他這樣說,程玉的心好了一點,但是依然負氣道:“明日。”
“好,我去刺殺皇帝。”
顧行舟低聲道:“明日先帝出殯、新帝登基、立後,三喜臨門。”
他不想委屈程玉,對皇帝的最後一點敬重之心也隨著妹妹和親的事煙消雲散。
反正皇帝早晚都會死,由他這個兒子親手了結,有何不可?
程玉察覺出他不是隨口一說,頓時揪了他的襟。
“你別衝。”
“沒有衝。”
顧行舟輕地拭去腮畔的眼淚:“得知頌寧和親時,我就想這樣做了。”
程玉不敢去想刺殺失敗的後果,連忙勸阻:“你不許去!”
一片黑暗裏,顧行舟認真地盯著。
“你會委屈。”
程玉抿了抿,輕聲道:“現在不委屈了。”
“就因為我說了那些話?”顧行舟蹭了蹭的臉,“阿玉未免太好哄了。”
他笑道:“阿玉也來哄哄我吧。”
程玉咬問:“怎麽哄?”
“親我一下,或者,說一句你喜歡我。”
程玉輕緩地眨了下眼睛,沒有立刻回答。
顧行舟心底有些失落,但還是笑著了的頭發。
“都不做也沒關係,隻要你也願意嫁給我就好。”
話音剛落,程玉忽然踮腳吻他一下,然後認真又地開口:“喜歡王爺。”
顧行舟怔了怔,將進懷裏,細的吻鋪天蓋地地將包裹。
“輕點,”程玉嚶嚀一聲,“別讓人看出來。”
顧行舟克製不住,扯開的襟,在的肩頭狠狠地烙上他的印記,終於將那不顧一切的衝按捺住了。
程玉吃痛驚呼,顧行舟立刻說道:“你也咬我一口?”
瞪他一眼,才不會這麽無聊!
兩人一前一後地回到賞燈的地方。
程玉去找江芷,顧行舟回到亭中。
沉霄低聲道:“王爺,方才小林子說讓您和方小姐去麵聖。”
顧行舟眉宇鎖:“什麽事?”
“說是皇上想對您和方小姐說幾句話。”
顧行舟冷嗤一聲:“有什麽好說的。”
但是他不能不去。
顧行舟走向方知晴,冷聲開口。
“若是你說了本王不喜歡聽的話,不僅是你,你的表哥和家人全都死無葬之地。”
方知晴乖順地低下頭去,眼裏卻閃過一暗芒。
兩人來到皇帝所在的地方。
行禮之後,方知晴飛快開口:“皇上,臣懷了秦王殿下的孩子,求皇上另擇婚期!”
那一世,父親為她戰死殺場,萬箭穿死,大姐為她護清白,賠儘一世而她為他素手調香,為他斂儘天下財富。更為他逼死大哥,令大哥被五馬分屍,死無全屍他卻砍斷她的十指,斷她手腕,將她亂棍打死。娘說,孃的小阿凝,娘希望這一世會有被人如寶似珠的對你,為你擋去所有的疼痛,為你遮去所有的風雨,娘更希望你一生都是不知道何為疼痛,可是她卻全身骨頭碎裂,皮肉之下,仍可見那截斷碗中的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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