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信國公府，豆大的雨滴便砸了下來。

    程玉小跑著進府。

    “小姐先在這裏避避雨，奴婢去取油紙傘。”

    霜影抹了把臉上的水珠，一頭紮進雨裏。

    程玉站在廊下，著瓢潑大雨。

    站的位置有些近了，偶爾有雨珠濺進來，擺很快變得一片濡。

    默默地想，桃花源離皇宮還是有些遠的，也不知道顧行舟有沒有淋雨。

    雪影輕聲道：“小姐，躲遠些吧。”

    程玉搖了搖頭，忽然又想起腹中的孩子，擔心自己生病，於是往後退了幾步。

    沒等多久，霜影便帶著油紙傘回來了。

    程玉道：“先去壽安堂。”

    地上已經積了些雨水，繡花鞋很快便了，卻像是沒有覺一般，提著襦走得飛快。

    終於到了地方，祖母還在歇晌。

    程玉輕聲道：“去請我爹娘和哥哥嫂嫂過來，就說我有事相商。”

    霜影點點頭，正要離開，程玉又拉住了。

    “還有我祖父。”

    宮裏出了事，早一刻知曉，便可以早一刻籌謀，信國公畢竟是一家之主，有些事要讓他拿主意。

    等了片刻，哥哥背著撐傘的嫂嫂過來了，毫沒有在意旁人的目。

    程玉眼裏掠過一抹豔羨，哥哥和嫂嫂可真好。

    走到邊，江芷從程和背上跳了下來，頗有些不好意思。

    “你哥哥非要背我，我拗不過他。”

    程和溫潤一笑，沒解釋是江芷不想弄髒鞋子才讓他背的，氣的小妻子。

    他問：“下著大雨讓我們過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程玉點點頭：“等人到齊之後再說吧。”

    沒過多久，爹爹和娘親也來了。

    信國公是最後一個到的，步伐匆匆地趕過來，又是忐忑又是激。

    孫第一次主讓他參與，不管是什麽事，他都拋下正在做的事過來了。

    人齊了，程玉讓他們先去花廳待著，這才讓丫鬟醒祖母。

    過了片刻，老夫人睡意朦朧地走了過來。

    “囡囡，出什麽事了？怎麽這麽著急？梁衡對你不好？”

    老夫人打了個哈欠，這才瞧見主位上坐著的人，重重地哼了一聲。

    程玉攙扶祖母坐下，讓下人們離開。

    見孫這麽嚴肅，老夫人便沒罵信國公，坐在另一邊的主位上。

    但是還是忍不住刺了一句：“囡囡快說吧，待在這裏久了，我總覺得渾難。”

    程玉深吸一口氣，這才開口：“祖父、祖母，方才秦王殿下匆匆前往皇宮，孫不知出了何事，但是一定有大事發生，還請祖父早做準備才是。”

    信國公腦海中掠過無數個可能，謔的站起：“此事當真？”

    “孫敢以命擔保，”程玉聲道，“千真萬確。”

    宮裏應當是封鎖了消息，不然信國公不可能到現在才從口中知曉此事。

    為了整個家族著想，必須要說出來。

    “好，我與你父親立刻進宮。”

    信國公大步往外走去，程疆肅容跟上。

    屋門很快便關上了，花廳裏卻安靜了許久，人人臉上都是複雜的神。

    一邊擔心皇宮，一邊在想程玉和秦王的事。

    怎麽就這麽巧遇上秦王殿下了？又剛好得知皇宮出了事？

    這肯定不是巧合。

    程玉抿了抿，慢慢跪了下去。

    這一跪，老夫人的心了，齊氏更是趕去扶，程和作更快，將妹妹架了起來。

    老夫人道：“囡囡，有話便說，不許跪。”

    “祖母，我隻是覺得對不起你們，”程玉輕聲道，“你們應該也猜到了，我和王爺在一起了。”

    當初毅然決然地離開秦王府，回到信國公府，當時有多堅決，便顯得現在這一幕有多可笑。

    當初拚命逃離的地方，現在竟要主回去了，連也知道家人心裏該有多不是滋味。

    不過們的緒還算穩定，除了江芷，都是一副驚愕的模樣，並沒有生氣。

    半晌，老夫人歎了口氣：“囡囡，為何？”

    程玉坦誠道：“私下裏，我與王爺見過幾次麵，原本我是想與他毫無瓜葛的，可是不知為何了心……”

    “或許我以前和他相的時候就有些心，但是礙於卑微的份，我不敢。”

    “做了國公府小姐之後，我可以隨意自在地與他說話了，自然也就沒有克製。”

    “我不敢告訴你們，便是害怕你們不答應，但是今日不得不說了。”

    程玉說完這番話，忐忑地等著家人開口。

    見氣氛不太對，江芷率先出聲：“此事我也參與了一部分，若是要罰，我和玉一起承擔。”

    “罰什麽？”老夫人又歎了口氣，“你們又沒錯。”

    齊氏也歎道：“囡囡，你看上梁公子，是不是也是權宜之計？”

    程玉抿頷首：“我和梁公子早就將此事說開了，我們一直都是以朋友的份相的。”

    一直沒說話的程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

    萬萬沒想到，哥哥竟然會問這個。

    程玉愣了下才回答：“王爺對我還好的，而且……”

    遲疑了一瞬，撂下一個驚雷。

    “我有喜了。”

    這事連江芷都不知道，吃驚地張大，結結道：“你、你……”

    久經風浪的老夫人也難得怔愣許久，看向孫的肚子。

    齊氏神複雜，兒明明還是個孩子，怎麽就要做娘親了？

    “幾個月了？”

    “剛滿三個月，”程玉小小聲，“我也剛知道不久。”

    程和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瞬間直起。

    “囡囡，你是不是因為有了孩子才跟他在一起的？你放心，咱們國公府也養得起你和孩子，沒人敢說一句閑話。”

    程玉笑道：“不是，在知道孩子的存在之前，我就心了。”

    程和一臉憋悶地坐了回去，妹妹到底什麽眼？

    肯定是因為沒見過幾個男人，才被顧行舟蒙蔽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