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風云,同樣影響了大明中樞,盡管民間對此一無所覺,但是六部高都已從絕級的邸報中得悉了事經過。
大明是趕走了北元朝廷得到的天下,燕王朱棣鎮守北京,就是為了對付北元余孽,他靖難奪國之后,更是把京師也搬來北京,以天子守國門,五次親征漠北,可見對蒙古的重視。可以說,在大明周邊的民族中,對大明最有威懾力的就是北方草原,那里的一舉一,大明豈能不關注于心?
閣三位大學士、兵部尚書陸完、吏部尚書楊一清,還有威國公楊凌,都坐在乾清宮西暖閣,正德皇帝神肅然,環顧了一眼眾位朝廷重臣,說道:“方才威國公所言,諸位卿可有異議?”
楊一清拱手道:“臣以為,詔命花當之為朵三衛的王,此事必須馬上傳旨。朵三衛名義上還是大明的藩屬,如今對大明依賴更重,再加上朵衛的力量在兀良哈部仍是最強大的,任命花當的兒為王,既不會招致兀良哈各部的反對,同時有了統一的首領,才能避免他們的煥散。
至于出沈衛和遼東衛予以適當支援,臣覺得還應慎重。我們固然應該提防伯這頭猛虎,但是從花當的表現看,他們同樣野心,我們本來的目的就是扶植花當牽制伯,讓大草原形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不是打死一頭虎,喂壯一群狼。
前一段時間,朝廷部多事,對于關外的控制不足,朵三衛發展太快了,現在他們有求于大明,如果我們允許沈、遼東兩衛有限制的出兵,很難保證朵三衛不會趁機拖我們下水,一旦戰火延及,我們不能,又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撐這場戰爭,后果不堪設想。所以,還是適當提供些火、軍械和糧草為宜,不宜直接參戰”。
正德聽的微微點頭,楊凌也覺得他考慮比自已周全,便道:“臣贊同楊大人的意見”。
其余幾位大人論軍事遠不及楊一清和楊凌,見二人意見一致,自然表態附議。正德見狀點頭道:“好,那麼就依眾卿所言。朕即刻下旨,以八百里快馬送往關外,賜封那個..........那個花當之為王。兵部另外行文,將予以援助、慎用武力的決定曉諭關外諸衛”。
“是!”幾位大人齊齊拱手。
焦芳道:“但有不利,當尋其利,化不利為有利,花當之死固然與朝廷的塞北政策有所妨礙,不過這個機會倒是有利于我們數十萬墮民的移民安置,這個時機要掌握好。早了不行,因為我們很難把握關外各部的勝敗,墮民雖是賤民,也是大明子民,不能送羊虎口。
晚了也不行,如果兀良哈完全站住了腳,就會反對我們的大批移民,前期事務必須做好,一俟局勢明朗,立即移民”。
楊廷和頷首道:“焦大學士說的是,不過此事靠戶部不行。朝廷大臣多安于現狀、務休息,不疲中國以事外蕃,如此大的舉,方方面面阻力不行,皇上應著令兵部、吏部、禮部予以配合,以加強執行力度”。
對此意見,正德自無不允,諸位大臣各抒已見,直至事都議出了眉目,正德這才將一道道旨意頒下,各位大臣各自領命離去。
正德皇帝吁了口氣,在龍椅上坐了,顯的有點沒打采。
楊凌并沒有走,見了皇上如此模樣,他微微一笑,寬道:“皇上不必擔心,我們如此盡力竭力,不過是想多一力量來制衡草原勢力的均衡,以利于我們大明朝廷盡早平復平疆。如果這番努力不能奏效,也不過是由三足鼎立重又變兩虎相爭,至火篩是絕不會和伯聯盟的,他們的仍要繼續。大明只需三兩年時間就能恢復元氣,頂多五到六年就能出兵伐北。只是有朵三衛的存在,我們能更早功、付出的代價更小罷了,不管如何,最后的勝利仍是屬于我們”。
正德皇帝甩了甩袖子,有氣無力地道:“朕知道,朕沒繼位前伯獨統大漠,大明都不曾怕過他,現在的況總比那時好多了,朕有什麼畏懼的?朕是想知道,又多了這攤子爛事兒,朕到底還能不能親了?朕的一仙要在你們家住老姑娘啦”。
楊凌一怔,沒想到正德竟是擔心此事,他忍俊不地道:“呃..........關外之,與皇上納妃無關吧?”
“你還笑!”正德瞪了他一眼,佯怒道:“飽漢子不知漢子,你妻妾如云,就忍心看朕形單影只的?”
楊凌忙低下頭,故作恭敬地道:“主憂臣辱,臣豈敢看皇上的笑話?”
他知道皇上倒不是守如玉,除了宮中一后二妃偶爾會臨幸外,自從解語花兩個間諜人兒自盡,他又從宮中找了兩個清秀可人的小姑娘平時陪伴在側,可要真說到投意合的紅知已,那除了唐一仙可就真沒有第二個了。
楊凌忙道:“皇上要親,又是依民禮,本不需要太大的靜,想辦也就辦了,何必顧慮關外戰事?”
正德皇帝愁眉苦臉地向他訴苦水道:“卿有所不知,不是朕不肯辦,是一仙不肯吶。一開始是想在你家住到娘姐姐生子,朕和再完婚,不料因為你滯于四川,這就耽誤了。等你回了京,又是半年的國喪,國喪期過了吧,流里流氣又鬧起了事端”。
劉六劉七由于方言的關系,迅速演化了一個新的形容詞已經流傳開來,正德也從唐一仙那兒聽說了,這時順口就蹓噠出來了。
“朕本來說這些事不礙的,可是一仙總說,為一國之君當以作則,皇帝以民禮親,本來就夠引人囑目的了,當此非常時刻,又怎能為人詬病?要是不允,朕也不敢迫”。
楊凌一聽,立即猛拍脯道:“皇上放心,其實一仙也是為了皇上的賢名著想,劉六劉七造反時皇上的確不宜親。可無論如何,關外戰事不了理由,皇上無需多慮。婚事照常籌備,七日之后的婚禮一定按時舉行”。
正德一聽,激涕零,連忙再追了一句:“那好那好,這可是你說的,一仙那里,朕就給你了,如果一仙還不肯與朕親,朕唯你是問。到那時你也別想回家住了,就搬過來跟朕一塊兒睡,朕娶不了媳婦兒,你也別想回家找娘子,看誰靠得過誰!”
楊凌一聽,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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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又是讓人家去呀”,湘兒結結地道。
纖秀的皓腕上戴著一雙翠玉的手鑼,鐲子里有一樣的紋路,晶瑩剔、碧如春水的溫潤玉,襯著那飄帶一般的紋,真的是漂亮極了,一配在腕上,襯著那白晢的,顯的更加可。
朱湘兒嘟著小兒開始往下擼手鐲:“人家不要了,我說呢,忽然送我東西,原來是要人家去做這種事”。
永淳急忙攔住,說道:“別別別,皇兄親的時候,我要陪在旁邊的嘛,哪有機會下手,這不是沒辦法再拜托你嘛。再說,你忍心看皇姐守在尼庵里呀?這是做善事”。
湘兒想起永福,自京后待自已一直很好,就象一位大姐姐一樣,可是..........幫做這樣的事..........,湘兒心里覺怪怪的,好象把自已心的東西推給別人一樣,總是不那麼得勁兒。
看著永淳熱切的目,又不忍心拒絕這個小姐妹,猶豫片刻,悄聲問道:“那個東西,你能弄得到嗎?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要是找太醫要春藥,那太醫院還不炸了鍋呀?”
“嘻嘻,找什麼太醫呀”,永淳笑的就象一只小妖:“我常在十王府里轉悠,那些公主們的院子就得我的宮殿一樣,隨便我出。”
趴在湘兒耳邊,低聲道:“有幾位公主呀,因為一年才見上駙馬幾面,所以府里都備著這種東西呢,以前我偶爾翻到,把皇姑們臊的不行,都趕藏起來,我是悄悄和們府里的和太監們打聽才知道那藥管什麼用的。
我去兩包來,等皇兄依民禮親那晚,楊凌一定來喝喜酒,你下到他杯里,就沒你的事了。我自會將他引去見皇姐,嘿嘿,只要他撕破姐姐一只袖,我就大非禮,皇兄一出來..........”。
永淳把手一攤,呲著小白牙嘿嘿笑道:“到時皇姐哭天抹淚兒的,皇兄不砍他的頭才怪”。
湘兒嚇了一跳,吃驚道:“不會吧?要殺人吶?”
永淳白了一眼,說道:“能讓他殺嗎?不過皇兄那脾氣,雖說他也希姐姐嫁給楊凌,可是見楊凌欺負姐姐,氣頭上鐵定是說他砍他的頭的,到那時我再從旁相勸,就說姐姐清白既已喪在他的手中,也嫁不得別人了,不如讓姐姐嫁給他。
姐姐再說兩句不忍皇兄失了肱之臣的話,寧愿委曲自已,下嫁楊凌,但是要楊凌得公開向姐姐求親,你想啊,他欺負了姐姐,姐姐還要救他,他還不欠姐姐一輩子的恩呀?由他堂堂威國公主求親,皇上將民妹許給他,又堵了百的,兩全齊呀”。
湘兒拍拍,吁氣道:“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真要殺人呢。那..........不事先告訴皇上?”
“不能說,皇兄和他好著呢,騙別人行,要是事先心里有數,皇兄對他肯定不會生氣,那楊凌死老死老的,可別讓他看出破綻來”。
湘兒點點頭,一翹大拇指,贊道:“嗯,永淳,你真險!”
“那是!”永淳得意地一翹小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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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外關外的信使星夜兼程地離開了,一道詔書送往朵三衛,一番問告勉,并冊封銀琦為順明王,統馭朵三衛,并宣布朝廷十分關注他們的安危,必要時將提供一些軍械和糧秣援助。另一道軍令卻急送往關外各驛、和衛所,要求兵全面戒備,但是非伯主進攻,輕易不得手蒙古人的。
關外又送回來幾條消息,基本上和吳杰帶回來的消息大同小異,看樣子由于火篩的及時手,朵三衛尚沒有陷極度危機,楊凌心中方才稍安。
關外大戰對于消息的傳遞,不利之就在于朝廷的探只能從朵三衛的老營側面打聽消息,由于主戰場是在大草原上,此際分屬于各個勢力的部落對于外來人十分敏,而且那里沒有城池,沒有村落,游牧部落總是不斷流的,也無法固定的派人探察,或追隨于蒙古人的部落,并設置訊息傳遞點,所以消息總要滯后一步,楊凌也只能被的等待。
今日,是楊凌嫁妹,正德娶妻之日,也是大明朝的皇帝最引人注目的一場婚禮。盡管不是娶皇后,排場也小的可憐,甚至連許多王侯公卿都沒有邀請參加,但是整個北京城都在打聽婚禮的一舉一。
當今皇上披紅掛彩、扮狀元郎騎著高頭大馬上門迎親,再用八抬大轎載了新娘回歸豹園,僅是這樣浪漫而大膽的行為,就足以震撼所有臣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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