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三千人一個縱隊,每個縱隊三個千夫長,分別管理一個千人隊。這三個千人隊,三行縱隊行進,第一個千人隊配備有皮甲,主攻武是長槍和投標槍,主要負責中央突破,打開鍥口。
第二個千人隊配備的主要是馬刀、彎刀和簡易狼牙棒,負責在槍騎兵撕開缺口后迅速殺、近搏,擴大戰果。
第三個千人隊全是不著甲胄的輕騎,他們的任務是偵察掩護、提供火力支援,肅清殘敵以及跟蹤追擊。他們的主要兵是弓和彎刀。彎刀用來防,弓是他們的主要兵,他們帶兩種箭,一種箭頭小而尖,重量較輕,箭頭淬毒,專用于遠;另一種箭頭大而寬,上帶倒鉤,殺傷力大,用于近戰。此外,他們每人還配了一條套索。
六萬人,二十個方陣,全是同樣的配置,這是紅娘子、綺韻、阿德妮各出機杼,結合了草原戰陣、漢人用兵和西方軍隊一定的特點組的隊伍,二十個方陣擺了近乎平行的大縱隊,以一條很寬的戰線向前推進,遠遠看去,大軍鋪天蓋地,氣勢煞是威武。
已經與伯軍隊的前鋒小隊有過幾次接了,伯的主力就在附近,象狼一樣窺伺著他們的靜。接連的大戰,損失的不止是伯的軍隊,還有他的草原和牧場,現在朵三衛不來尋他,他也必須趕在冬季來臨之前。劫掠瓦剌或朵衛,否則缺食的韃靼人將在這個冬天里凍而死大半。
朵三衛主出擊,迫得他們不得不放棄正狼狽逃竄的瓦剌人,轉而對付這個養蓄銳、實力充足的新對手,這支隊伍的首領,是他親手扶植起來的副汗楊英。
如果這是中原人的征戰,或許伯猛可會找個駱賓王一樣的大才子,寫上一篇聲并茂的討逆文章,歷數紅娘子背盟忘義之罪以爭取民心,但是這里是草原,只有流的部落,沒有固定的城市。
草原只相信鋼刀代表的實力,他縱然找個才子寫上一篇能抵十萬大軍的好文章也沒張,伯猛可唯一能用的,就是趁著紅娘子立足未穩,挾勢反擊,挫敗的攻擊,為自已徹底征服瓦剌,重新崛起于草原爭取時間。
綺韻拭了拭額頭的汗水,從馬鞍上拿起掛在那兒的水囊,拔開木塞咕咚咚地灌了幾口。紅娘子輕松自若地騎在馬上,在一旁瞧見了譏笑道:“怎麼,捱不住了?早你別來,還得我一路照顧你”。
綺韻哼了一聲,說道:“誰用你照顧了?關外莽莽草原,我也奔波來去有些日子了,不要小瞧了人”。
崔鶯兒笑嘻嘻地還要打趣一番,前方忽有一名騎士單騎飛馳而來,馬行甚速,后卷起一路煙塵。那是白軍的斥候兵,他奔到近前還未立穩戰馬,就一頭栽下馬背,這人全然顧不得了,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撲到紅娘子面前,大呼道:“報!王爺,前方右翼二十里外發現敵蹤!”
這人呼呼直,肩后一支狼牙箭刺肩胛,搖搖晃晃看的怵人。
“來人,裹傷包扎!”紅娘子冷靜地道。說完舉起前掛著的千里眼冷靜地向遠觀察片刻,角出了一冷笑。
這千里眼就是這樣好,對方如何排兵布陣、采用何種陣勢進攻,可以在對方鐵騎殺到之前了解的清清楚楚,及時做出對策,而這一點是對方的‘空中偵察機’海冬青所不備的長。一只訓練有素的海冬青,能夠示警,能夠告訴主人敵人進攻的方向,但是決對無法分辯那種種復雜的陣勢。
一道道軍令下達下去,大軍陡然加速迎了上去。數萬人策騎跑,黃浪翻涌如浪,灰塵彌漫,遮天蔽日,數萬大軍形如數十萬鐵騎,傳令兵在各個縱隊之前穿棱不斷,吼的嗓音沙啞,白軍和朵三衛聯軍與伯猛可的第一場大規模遭遇戰開始了。
遠方,黃沙的地平線上涌起一條灰線,繼而變奔涌的水,無數戰馬的鐵蹄踐踏在灰黃斑駁的草原上,大地在微微地抖,雄渾有力的號角聲伴隨著無數螞蟻般集的騎兵陣形向紅娘子的大軍沖了過來。
紅娘子的中軍大旗飄揚了起來,全軍將士隨之舉起了長槍、摘下了弓箭,揮起了雪亮如林的馬刀,戰馬奔跑,二十個方陣依然錯落,從天空下來猶如一塊的地毯,一路延向前方。
而前邊,一個卷帶著漫天黃沙的巨浪奔騰咆哮著,水的頭漸漸錯開,形一支支鋒利的箭矢狀攻擊陣形,向紅娘子陣營。
大地的抖已經變劇烈的轟響,萬馬奔騰而來,大棒槌所在的方陣最先迎上了那鐵騎組的鋒利箭頭。
沒有進攻,很詭異地沒有助跑進攻,大棒槌的方陣忽然勒馬停止了前進。第三隊弓騎隊加速前行,從一二列隊伍中間穿過去,在千夫長的命令下,無數枝淬毒輕箭斜指長空。
前方煙塵漫天,飄飛于大漠之上,只有前方看得到狂沖而來的戰士,后方已盡數在灰塵之中了。劉大棒槌不為所,手中黝黑的鐵向前一指,高聲下令。
“颯!”一蓬箭雨飄飛。
“颯!”又是一蓬箭雨出,此時,第一撥箭雨剛剛沒那漫天的灰塵。
“換箭!”
評估著雙方的距離,和對方騎兵俯沖的速度,千夫長、百夫長們高聲下令。士兵們換上了重箭,又是一蓬箭雨無的打擊!
又是兩箭盡,輕騎弓手策騎不,排在二三列的騎兵同時策馬上前,再次超越到他們的前邊,每個重騎兵都出了一柄槍尖鎧亮、帶有鐵尾翼的投槍。
“嗨兒!”隨著上千戰士齊聲吶喊,打擊力可怕的可以刺穿戰馬的一千余支投槍帶著凄厲的嚎投出去,與此同時,第三列弓騎兵的箭矢再次如烏云般出現在天空中。
一桿桿長槍舉了起來,如同一片集的樹林,浴戰的一刻來臨了,正前方的箭矢形攻擊隊形已經被數箭雨和投槍的不樣子了。
令人膽寒的吶喊廝殺聲蓋過了戰馬的嘶鳴和大地的轟響,這一方陣陷進了短兵相接,但其他方陣仍然在繼續前進,由于伯的大軍擺出的是鋒矢攻擊陣形,本就是犬牙錯,紅娘子的大軍又是方陣的各自進軍,一個方陣戰,另一個方陣仍然均速前進,這一來立即將韃靼人的先鋒陣營裹脅在他們穩步前進的隊伍里面。
每一支被箭矢和投槍打擊的不樣子的沖鋒隊,都尷尬地發現他們的前方是敵人的方陣,而左右甚至后方,也是敵人的方陣。正前方的敵人縱轡急奔,幾乎是以一種瘋狂的速度沖擊過來,高舉矛戟,揮舞刀劍,如出柙猛虎般咆哮著向他們猛沖。
而左右突進中的白軍一邊縱騎急進,一邊消滅著他們陣營邊緣散出擊的戰士,就象刨子刨木板一般,一層層地把他們削薄了。
大漠上雙方往來策騎沖鋒,拼死廝殺,鮮噴灑、零落泥。紅娘子的波浪式層進沖鋒,把伯每一個沖殺過來的鑿穿戰隊都當了一塊塊石頭,水洶涌,把他們包圍在自已的一片汪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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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結束,已是子夜時分。大漠上,凄冷的月下下無數尸,了重傷跪臥在地的戰馬嘶鳴之聲如同嗚咽,不知什麼時候,死尸堆里會爬起一個蘇醒過來的戰士,象僵尸似的磕磕絆絆行走一段時間,然后又卟嗵一聲栽倒在地,也不知是斷了氣還是力竭摔倒。
伯猛可首戰告敗,但是在這一戰中他也發現了紅娘子軍的弱點,朵三衛的軍隊使用的戰陣比較新穎,數萬大軍配合行的戰陣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形就相當不錯了,朵三衛既沒有時間、也不可能平素匯聚這麼多軍隊進行排兵布陣的演練,他們的配和默契度只能在戰場上一點點磨煉。
這樣一來,剛剛拿上戰場使用的這種戰陣,就還有著許多破綻和需要不斷在實戰中補充完善的細節。所以這種戰法雖是應付鑿穿戰的一個方法,但是現在還有缺陷,各個方陣之間的隙就是他們的弱點之一。
伯猛可迅即改變戰,在接連幾日的對抗戰中將大軍整合四支隊伍,利用朵軍分散合圍配合尚不能得心應手的弱點實施重點打擊,迫使紅娘子只能集中隊伍與他進行大兵團正面決戰。
一連三天,殺得尸橫遍野,日月無。綺韻實實未想到韃靼兵如此勇猛,與火篩百戰之余的疲弱之兵居然還如此強悍,雖然正面決戰才是消耗對方有生力量的主要手段,但是已方還有倚仗,還有大明軍隊的扶助,沒有必要以,便規勸紅娘子改正面沖突為擾纏戰,在等候大明援軍的同時,希阿德妮的敵后擾產生搖軍心的效果。
伯猛可的軍隊在連番大戰之下也已疲弱不堪,慶幸的是火篩戰死后,瓦剌軍隊一蹶不振,勒古錫阿克拉率領殘余的軍隊風而逃,本不敢與朵三衛的軍隊進前后夾擊,伯因此還能在和朵軍的游擊戰中暫時得以息。
然而很快,一個個令人擔心的消息傳來:朵軍派遣小部隊對他們失去保護的大大小小的部落展開了襲掠,一個個部族襲的消息傳到軍營中,那些部落的戰士們心急如焚,他們不知道家里的形、牽掛著親人的死活,軍心開始渙散了。
同時,伯還收到消息,奴兒干都司已經派出大軍,匯同漢人的民壯團練部隊過捕魚兒海,自東北穿過來。關明軍出古北口,日夜兼程。唯一令伯稍寬的是:這兩支大軍攜有車馬輜重和步卒,因此行軍速度到影響,暫時不會加戰團。
伯猛可知道不能再和紅娘子周旋下去了,他現在必須得搶在明軍到達之前徹底擊垮這支強悍的力量,否則在明軍的支持下,朵大軍橫掃大漠草原,征服他的部落,他伯猛可將上天無路、地無門。
死中求生的唯一選擇,把伯猛可再一次推到了決戰的道路上,唯有決一死戰了!
達蘭特哩袞山下,比朵軍更悉草原地形地貌的韃靼大軍兵分兩路,將朵衛的大軍迫到了這里尋求決戰。不能繼續游斗了,伯大軍擺出的是決一死戰的姿態,一面臨河,一面臨山,另外兩面被伯猛可堵的死死的。
除非棄馬,把數萬大軍拉上那一座座禿禿的、砂土松攀爬極難的沙化山峰,否則,就能對接挑戰,同伯猛可做最后一搏了。
“現在看來,他們布的是牛角陣!必有一角是主攻,一角是餌。”阿古達木一手立著長柄大刀,站在山坡上眺目遠著道。
遠,黑的韃靼大軍就象兩只鋒利的牛角,自左右兩翼對山下的朵軍擺出虎視耽耽的姿態。
布和頭上纏著一條白巾,已經被和塵土染了灰黑,他恨恨地吐了口唾沫,說道:“叔叔,我領兵做了三次試探進攻了,兩翼的兵力、戰力都相當兇狠,什麼牛角陣,我看他們是要把我們全部困死在這兒”。
“不然!”綺韻凝眸掃視著遠方黑的戰陣,說道:“你叔父沒有說錯,他們一定不會使用困兵之計的。我們的援軍正在星夜兼程趕來,前鋒部隊已經離了輜重營和步卒輕騎前進,這一來他們的斥侯就難以掌握援軍的準確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