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溫煦，院子裏拂過清風，落了一地的銀杏葉。

    茶話會就安排池塘邊上，擺上了長條的紅木桌，傭人們有條不紊地往桌上擺好茶水點心。

    因為還要流花，另外的桌上擺滿了新鮮空運過來的各類鮮花，五彩繽紛，香味彌漫。

    各家的太太小姐陸續到場了，大家一邊聊天，一邊平常點心，氛圍熱鬧。

    盛夫人也帶著盛雲參加，大家一見到盛夫人，紛紛和打起招呼來，讓待會教花。

    本名吳秀琴，娘家原本是書香世家，嫁到盛家後，兄長就做起了生意，人脈廣加上頭腦好，居然也做得風生水起。

    娘家和夫家都十分爭氣，吳秀琴在太太圈裏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盛雲挽著吳秀琴的手，眼睛卻到看去，吳秀琴拍了拍的手背，低聲道，“你在找誰？”

    “沒找誰，我就到看看。”盛雲心不在焉的回答。

    吳秀琴撇了撇，眼睛在上打量著。

    今天特意穿了趙家的新中式旗袍，杏提花麵料，寬袖飄逸，袖口勾著蕾，斜襟上繡著金花紋。

    素雅中著奢華。

    吳秀琴雙眸微沉，出若有所思的神。

    以了解的趙念如，肯定會讓宋雨薇穿趙家的旗袍來出席這個聚會。

    而盛雲故意這樣穿，一是想討好趙念如，二是想和宋雨薇做個比較，擺明了要挑釁人家。

    但是盛雲想事實在太表麵了。

    吳秀琴輕輕搖頭，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盛雲忽然從邊跑開了。

    “趙阿姨。”盛雲跑趙念如邊，笑容靈，手上著擺，“你看我的旗袍好不好看？”

    趙念如欣喜地握住的手臂，誇獎道，“好看。小雲穿什麽都好看。我家的旗袍隻是給人添彩罷了。”

    盛雲得意洋洋地挽住的手，低聲道，“趙阿姨，不要哄我。你現在有兒媳婦了，都不喜歡我了。”

    趙念如了的小臉，語氣裏有幾分憾，“可惜了。我還以為你能做我的兒媳呢。”

    聽到這話，盛雲心裏更加不甘，咬牙道，“不要，我可以等。宋雨薇那種家世，是坐不穩司太太的位置的。”

    趙念如沒有搭這句話，隻是不聲地拂開的手，然後去迎接客人了。

    盛雲又坐回了吳秀琴的邊，拿出包裏的小鏡子，檢查自己的妝容。

    吳秀琴放下茶杯，歎了口氣，“小雲，你還沒死心？這個聚會的主角是宋雨薇，不管你穿什麽，都不可能蓋住的風頭的。”

    盛雲眼神閃爍，“媽，你別管我。反正大家心裏都清楚，阿清哥哥娶，是因為懷孕了，等生完孩子，司家一定容不下的。”

    吳秀琴蹙眉，“先不說阿清是什麽想法。你以為你父親會讓你去做別人的後媽嗎？”

    盛雲鼓了鼓臉頰，整理著頭發，語氣驕縱，“我不管，除了他，我誰也不要。”

    “啪”的一聲，吳秀琴的掌心重重的落在桌麵上，震得手邊的茶水都晃了晃。

    盛雲眉心一跳，知道母親生氣了，連忙抱住的手臂，撒道，“媽媽，你別生氣。我就說說而已。”

    吳秀琴心裏憋著火氣，但是現在人多，也不是教育的時候。

    有談的聲音傳來——

    “就是司夫人。”

    吳秀琴抬眼向宋雨薇來的方向看去，待看清了宋雨薇的穿著打扮時，眸忽亮，邊緩緩泛起了笑意。

    嗓音低緩道，“小雲，既然你不撞南牆不回頭。媽媽也沒有什麽辦法。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

    轉眸看向盛雲，神恢複坦然，“要是宋雨薇都做不穩司太太的位置，你就更別想了。”

    盛雲倏然抬起頭來，眼神迷不解。

    跟著趙念如招呼客人的安馨悅也看見了宋雨薇過來，眼神一怔，口而出，“為什麽會穿這服過來？”

    趙念如聽見的聲音，皺了皺眉，跟隨的視線看過去——

    宋雨薇一米白法式方肩長，修長的脖頸上佩戴著珍珠項鏈，耳垂上也是戴著珍珠耳環，長發用俏皮的珍珠蝴蝶結發夾挽了個慵懶隨意的低發髻。

    這一甜又優雅，加上本就是今天的主角，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站定在宴席中央，落落大方的開口，“各位夫人，抱歉，我來遲了。今天是茶話會，肯定是要配點心的。我自己做了一些糕點，給大家嚐一嚐。”

    林雪琪帶著其他傭人將中式糕點分發了下去。

    做了雪白的桂花糕和翠綠的綠豆糕，放在陶瓷盤子裏，賣相漂亮。

    趙念如向來是個喜怒不形於的人。

    可這一次，盯著宋雨薇，下顎線逐漸繃。

    “怎麽那麽巧，不穿旗袍也就算了。為什麽非要穿這件服？”

    安馨悅嘀咕道。

    宋雨薇這一，就是當初安馨悅故意設計的。

    明知道這裝扮和司霽清的亡母很像，還偏要穿出來。

    安馨悅看不懂，但趙念如卻心裏很清楚。

    勾了勾角，發出一聲低微的嗤笑，“如果穿其他服，我還可以讓換。可穿這一，就可以推是為了紀念丈夫的亡母才穿的。

    這宴會上的人，很多都認得阿清的母親。我怎麽可能開口讓換。”

    安馨悅眉頭皺，支支吾吾道，“那不是擺明了……”

    “擺明了告訴我，要倚靠的隻有阿清。”

    趙念如的瞳孔驟然冷下來，冷笑道，“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