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傭人住的地方,傳出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安馨悅躲在房間裏,將桌上的雜丟了一地,整個地麵混不堪。
“到底憑什麽!連夫人都敢忤逆!還要害我在那麽多人麵前被責罵!真該死!”
怒容滿麵,悲憤加,一個躬,又將桌麵的化妝品傾覆滿地,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小悅!你在幹什麽!”
一聲嚴厲的嗬斥,阻止了正想砸花瓶的安馨悅。
手上舉著花瓶,頓在原地,看著父親一瘸一拐地從門邊走進來。
安叔臉沉沉,掃了一眼滿地狼藉,眉頭,但語氣依然保持溫和,“小悅,你發什麽脾氣?”
安馨悅心緒稍平,手緩緩放下,將花瓶穩穩地放在桌上,隨後在椅子上坐下,臉沉,“爸,你看看那個宋雨薇多威風,連夫人的話都敢不聽。要是那年,你沒有阻止我,現在威風的就該是我!”
“你閉!”
安叔張兮兮地往門外看了看,再把門關好。
他走近安馨悅,低聲音道,“要是我那時候沒有阻止你,你早就被趕出司家了!小悅,你以為司家的夫人,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嗎!”
安馨悅呼吸不暢,心裏憋著一口怨氣。
前兩年,司霽清剛剛接管了司家。
一個雨夜,司家宴客,他多喝了幾杯,已經有了醉意。
安馨悅給他送醒酒湯的時候,就起了心思,想趁著他醉酒,和他發生關係,借此上位。
可剛想給司霽清服的時候,安叔就出現了,強行把帶走,以至於錯過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安馨悅眼神狠戾地看著安叔,橫眉豎眼道:“可是那個宋雨薇就做了!如果不是你,現在夫人就是我!”
“愚蠢!”向來好脾氣的安叔也忍不住疾言怒道,“你以為大爺是個人就睡嗎?”
“就算是個人都能睡,你以為他睡了,就一定要負責嗎?就一定要結婚嗎?”
安馨悅激地站起來,對著安叔大吼大,“怎麽不行!那宋雨薇不就得逞了!我也一樣可以,你別忘了你的是因為他才瘸的!他這輩子都欠我們家!”
“啪——”
安馨悅腦子發懵,捂著作痛的右臉,倒在了椅子上,茫然若失地看著安叔。
他舉著糲的手掌,眼睛通紅,滿臉震怒,“我說了多次,不要再說這種話!大爺從來沒欠過我們家!當年要不是老太爺收留我,別說一條,我連命都沒了!更加不會有你!”
安馨悅頭一次看見父親然大怒,不由自主地抖起來,瓣發白。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清微苑對夫人不好嗎?你帶去的人,都是我親自挑的,你做了什麽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安叔緩緩將兩手背到後,語氣沉重,“當時夫人讓你帶人去清微苑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不妥了。
但既然是夫人要求的,我也不好說什麽。本以為你這兩年懂事了,沒想到還在癡心妄想!”
“這次,既然回來了,我便不會再讓你回清微苑做管家了!你好好想一想!別再發夢!”
安馨悅眼眶裏蒙著淚水,著安叔走出房間,背影消瘦,抿著瓣,眼底浮現一層寒意。
-
竹林之中,假山邊上,砌了一整排的石椅。
清風卷起,竹葉互相撞,發出些沙沙的聲音。
宋雨薇坐在石椅上,局促不安地著手機,微信對話框亮了又滅,滅了又亮,輸了好幾次“你要記得吃飯”,卻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刪除。
垂著眼睛,屏幕的映在黑曜石一般的瞳孔裏,閃著晶瑩。
他可能在開會,可能在談合作……
宋雨薇在心裏給自己找借口,遲遲不敢將微信發出去。
燈又滅了,亮的屏幕倒映著茫然失措的神。
剛剛,本來想私底下謝謝吳秀琴幫解圍的,卻聽見了那番話。
“他對宋雨薇的用心不是浮於表麵,而是謀劃周全。”
聽得心尖一震,隻好慌地轉離開。
宋雨薇額前的碎發揚起,低低歎了一聲。
明知道他像是在養寵一般,可卻忍不住。
除了媽媽,司霽清是第一個事事為著想的人。
可心又很是糾結,上次他說要理孩的話,還言猶在耳。
宋雨薇看不清這個人。
-
晚風習習,流雲浮,天上的星星閃爍不定。
已經晚上11點多了,宋雨薇窩在被窩裏,握著手機,輾轉反側。
肚子不爭氣地了起來。
若是在清微苑,早就起來煮夜宵了,可這是司宅,廚房在哪,都弄不清楚,更別說找吃的了。
張姨也休假了,沒有跟著回來,不然肯定會早早的就問宋雨薇夜宵要吃什麽。
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夫人,你睡了沒?”
林雪琪站在門外,小聲地喚。
“沒睡,你進來。”宋雨薇慢慢從床上起來。
林雪琪剛打開門,一皮蛋瘦粥的香味就在房間飄溢開來。
夜裏涼,宋雨薇隨手穿上一件針織外套,看著放在桌上的粥,眸子裏寫滿了驚訝。
“雪琪,你怎麽知道我了?”
“我可沒那麽心細。是廚房的阿姨做好了,讓我過去拿的。”
林雪琪的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我問了,才告訴我,是爺吩咐晚上煮好夜宵,再給我,讓我看看你吃不吃。”
宋雨薇拿著勺子的手一頓,霧氣迷了的杏眸,低聲道,“原來是他代好的。”
林雪琪雙手托腮,滿眼羨慕,“爺真的好。其實我平時怕他的,總覺得他好冷酷,尤其是我剛到司宅的時候,每次見到他,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眉開眼笑,“可是到清微苑就不同了。”
“有什麽不同?”
宋雨薇吃著粥,低聲問道。
林雪琪一臉認真,“清微苑有你呀。爺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眼睛是有溫度的。”
宋雨薇眼底陡然亮了亮,目瞥向了一邊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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