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悅抬著下顎，滿不在乎道，“自然是犯錯了，才會被罰跪祠堂的。”

    宋雨薇拉過容姨的手，輕聲道，“容姨，沒什麽的，請不要告訴。就跪半個小時，等我跪完，我就去看。”

    “不行。”容姨拒絕道，“我不管是誰要罰你的，現在老夫人要你過去，你就必須要過去。”

    回眸瞥了安馨悅一眼，語氣很重，“誰都不可以攔著。”

    容姨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安馨悅沒這個膽子和杠，隻能眼睜睜看著宋雨薇和走了。

    安馨悅心裏憋著氣，回去找趙念如。

    “夫人，夫人被老夫人的人請走了。肯定會去老夫人麵前告狀的，看來是不要跪祠堂了。”

    趙念如正在花，用剪刀剪去多餘的花枝，冷笑一聲，“隨去吧。反正昨天在宗族長輩麵前已經是失態了，跪不跪地也沒什麽意義。老夫人既然要護著，我犯不著跟老人家過不去。”

    安馨悅聽見這話，滿臉不高興地垂著眼睛。

    趙念如眼神一閃，放下了剪刀，去拉起了的手，嗓音溫，“小悅，我對你兇了點。你不會怪我吧？”

    安馨悅搖搖頭，有些寵若驚，“怎麽會！夫人也是急之下。我理解的。”

    “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好孩。”趙念如滿臉憾，“要是兩年前，你鼓起勇氣，現在你就該我一聲媽媽了。”

    兩年前那個雨夜就是趙念如讓安馨悅扶司霽清回房間的，暗示乘機上位。

    可惜，膽量不夠，再加上安叔從中勸導，沒有功。

    安馨悅咬後槽牙，“是小悅沒福氣。”

    “不要。”趙念如抬手幫整理額前的發，像是不經意地慨道，“這世上的事，很難說的。我見過很多頭次懷孕的，一個不小心就流掉了。也見過很多嫁豪門的人，突然就被掃地出門。不到最後，誰是贏家，還真的說不準。”

    安馨悅對上笑盈盈的眼睛，眼底逐漸鋪滿晦暗。

    -

    景園。

    桌子上擺好了木瓜燕窩，香甜的味道散落滿屋。

    “。”

    宋雨薇在司老夫人邊坐下。

    “雨薇，吃甜的嗎？”司老夫人笑嗬嗬地問道。

    宋雨薇點頭，“吃。”

    司老夫人抬手，指了指眼前的碗，“那快點吃。木瓜燕窩，容養，滋潤肺。對你很好的。”

    宋雨薇微微頷首，拿起瓷勺，慢吞吞地品嚐糖水。

    容姨走到司老夫人邊，垂頭低聲耳語。

    司老夫人原本愉悅的麵容沉了幾分，“好，我知道了。”

    容姨退開，司老夫人道，“雨薇，讓人去給你收拾一下行李，你搬過來景園住。陪陪我。”

    宋雨薇拿著勺子的手晃了晃，司老夫人必定是知道昨天的事了。

    放下勺子，低聲道，“。昨天是我衝了，和司……和父親頂撞了幾句。”

    司老夫人凝視著的臉，語速緩慢，“我不知道你們孰是孰非。是阿清昨晚來了電話，讓你搬過來和我住。”

    宋雨薇眼神忽變，“他怎麽知道這件事？”

    司老夫人了的頭，“傻孩子。這裏是司家，他從小在這長大的，想知道家裏發生什麽事，對於他來說，很簡單。”

    -

    吃過糖水，林雪琪也拿了宋雨薇的行李過來。

    容姨帶們上去二樓。

    “爺上大學以前，都是住在這裏的。”容姨一邊開門，一邊說道，“夫人，你看，爺以前的書還存放得好好的。”

    宋雨薇打量著這個房間，和之前住的房間很不一樣，這裏的書櫃擺滿了書，還擺著年代久遠的電腦。

    桌上還擺著照片，宋雨薇好奇地拿起來看，是一個人抱著小孩。

    人穿著白子，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格外吸睛。

    “這是他媽媽？”宋雨薇問道。

    容姨點點頭，“是啊。”

    宋雨薇看著人手上抱著的孩子，兩三歲的模樣，長得圓乎乎的，非常可，眉眼間依稀可見司霽清的影子。

    “他小時候長得可真可。”宋雨薇笑出了聲。

    林雪琪和容姨收拾著，看笑了，也跟著彎了彎。

    “夫人，老夫人代了，你就在這住下，等爺回來就行。其他人，不必理會。”

    容姨臨走前叮囑道。

    林雪琪滿臉高興，“夫人，我就說吧。爺要是知道你了委屈，肯定是會心疼你的！這不是請老夫人護著你了？”

    宋雨薇卻愁眉不展，覺不妙。

    讓林雪琪離開後，給司霽清打了個電話。

    “司先生。沒有打擾你吧？”

    站在窗臺前，眼睛垂著，看下麵的山茶花。

    花朵開得熱烈，秋風拂過花瓣。

    “剛好休息。”司霽清的聲音有些冷，開門見山道，“搬去景園了？”

    宋雨薇的指尖磨蹭著窗臺，低聲道，“對不起。我昨晚沒說實話。”

    靜了幾秒，司霽清質問道，“那為什麽不說實話？”

    宋雨薇咬了咬瓣，解釋道，“我怕你生氣。我當時比較衝，頂撞了你父親，可是我也認罰了。”

    司霽清語調有些急促，“我有沒有說過，有事要跟我說。你真的打算每天去跪祠堂嗎？”

    宋雨薇眼眶忽酸，“我做錯了，我認罰。”

    司霽清不耐煩了，口而出，“那為什麽一你開始不乖順些？你要認罰，別拿我的孩子開玩笑！”

    宋雨薇的心被刺痛，剛剛聽見司老夫人說是司霽清讓搬過來景園的，還有一瞬間以為，司霽清是在保護。

    果然，總是在癡心妄想。

    “你放心，我比你更在乎這個孩子！我好得很，孩子也沒事！跪一下而已，不至於流產的！”

    宋雨薇像是吞了炸藥包，忽然就被點燃了，說話冒著火。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才嗤笑道，“宋雨薇，你現在是在跟我吵架嗎？”

    “我哪有資格跟你吵架！”

    宋雨薇賭氣地掛斷了電話。

    Y國。

    辦公室裏。

    司霽清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發愣。

    一個外國人走過來，用不太練的中文問他，“司，你怎麽了？”

    司霽清微微挑眉，輕笑一聲，“沒事，家裏的貓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