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葉急了;“在座各位誰不知道,我稻葉是玉碎派。今日戰敗,我必要切腹,向將軍謝罪。”
“我的生命和名譽無關要,可是我們不能再輕敵了。”
“大和民族的命運高於一切,你這樣驕狂,難道想讓大和淪為奴隸,想讓日本萬劫不複嘛!”
啪!德川家綱猛拍小桌子,氣的渾抖。
兩個人畏懼,不再爭吵,急忙跪下來。
德川家綱尋眾人,說道;“當年忽必烈前來攻伐,千帆戰艦,十萬兵,我大日本打得他們落花流水。今日李賊不過數千海盜,爾等何堪如此!”
稻葉低頭;“主上說的極是。屬下隻是說了實,並未誇大。李賊強橫,並非不可戰勝。而今他們占據橫須賀,營盤基地已穩固。我等唯有從長計議,伺機破敵。”
德川家綱放鬆一些;“稻葉君這幾句話還是中肯的。諸君以為如何?”
另一位老中酒井忠清說話了;“主公,以臣下看來。為今之計,如何破敵還在次要。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咱們應該先派遣使者,傳李賊問話。”
“一來,我們問清李賊來意。”
“二來,使者深賊窩,也能探知一些底細。”
“三來,我們可以拖延時間,派人調來鹽飽水軍,尋求戰機。”
德川家綱眼睛一亮;“還是酒井君老謀國,諸君以為如何?”
眾人麵麵相覷,眼轉,沒人說話。
德川家綱道;“那就派個人去賞賜。李賊桑遠道而來,想必缺果蔬,可以賞賜一些。”
大川福生說道;“將軍英明,使者必要通曉漢語才好,免得同鴨講,徒增誤會。”
“那是自然……”德川家綱尋眾人,搜索起來。
眾人急忙低頭躲避。開玩笑,去和野蠻的大明人流,還要刺探敵,弄不好就是有去無回。
町奉行阿部正清幾乎把腦袋藏在地板裏,他二十多年前去過大明,無論漢語漢字,都是通的。
“阿部正清去過大明。”忽然有人說道。
阿部正清差點沒嚇死,抬頭尋,前麵人都低著頭,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誰在害我?太你媽缺德了!
阿部正清抬頭,正好被德川家綱看見了;“阿部君,你去過大明?”
阿部正清都瓢了;“嗯,那,那是,那是很早以前了,漢語我都 忘了。”
德川家綱氣憤;“爾等食君之祿,不願為君分憂嗎?”
阿部正清害怕,急忙叩首;“臣下雖不通,願前往探敵。”
“好。”德川家綱滿意了;“你早些下去準備,天亮就出發吧。”
“嗨!”阿部正清躬一禮,慢步起,弓著子後退出去。
阿部正清回到公署,立刻召集手下人。
因為出了大事,手下人都在公署熬夜。
阿部正清安排一番,找來五輛馬車,包下一個水果店。他帶著十幾人把水果蔬菜上車,一些近二十人馬天沒亮就出發,趕往橫須賀。
路上,阿部正清走得不快,常常停下來向路人打探況。
往來鄉民告訴阿部正清,北洋軍並未大規模進兵,也沒有劫掠附近鄉村。
相反,聽說有浪人帶領北洋兵四購買蔬菜糧食,他們是真的給錢,大明錠的銀元寶。
因為大番軍戰敗,附近鄉民原本都打算跑路了,因為沒人搶劫,鄉民放棄了逃跑計劃。
如今消息正在快速傳開,很多人都說等著做生意呢。
阿部正清得到這些消息,一顆心安穩下來。對方沒有把事做絕,那就說明有談判的意向。
隻要能談判,他這個使者就是安全的。
中午時分,阿部正清的車隊到達橫須賀低坡。
這裏道路斷絕,荒草太高,馬車走不了。
無可奈何,阿部正清等人下車,車上的果蔬想要運過去,隻能靠人力背了。
果蔬很多,拿不了多,阿部正清挑了一個不大的西瓜。
十幾個隨從沒帶扁擔,或者背著,或者抱著,跟隨阿部正清走過去。
十幾人在荒野間走了二裏路,阿部正清已經累得腰酸背痛,汗流浹背。他真的想把西瓜吃了,可是又怕空手被嫌棄。
就在他苦惱的時候,前麵荒野間出現一群人。
那群人裏糟糟的,男老都有,估計有二三百。
在人群的中間位置,有百十個人高馬大的漢子。
那些漢子又高又壯,穿著草綠短打,一看就不是日本人。
阿部正清心裏納悶;“是不是海盜侮辱婦,老百姓同族過來鬧事?”
等走近一些,阿部正清意外了。那些高大士兵抱著瓜果蔬菜,一個個喜笑開的。
原來這些日本人不是來鬧事的,而是來賣東西的。
周圍草叢裏,有許多背簍竹筐,裏麵各種瓜果蔬菜都有,十分盛。
看那些小商小販的表,一個個也是喜笑開,顯然是已經收到錢了。
阿部正清又驚又氣,我為什麽要從城裏買果蔬運過來?大熱天我抱著西瓜走了二裏路,簡直太傻了!
這時候,那些小商小販已經看見阿部正清等人,不知誰喊了一聲“大人來了!”,小商小販嚇得急忙抱起背簍竹筐,四散開了。
阿部正清放下西瓜,笑嗬嗬迎上去,他向北洋士兵連連作揖,用標準的漢語笑道;“幾位軍爺,鄙人是幕府將軍帳下使者,特來勞軍,不敢擅闖,煩請那位爺給通報一聲。”
出來買東西的都是火頭軍,領頭的正是劉星。
劉星過來還禮,笑道;“我們總裁早有吩咐,幕府來人可以直接帶過去。等你們一上午了,你們帶來多人?”
“不多不多。”阿部正清怕對方誤會,急忙陪笑;“就我們十幾個,都是我的隨從,連武都沒帶。”
劉星有些意外;“怎麽來這麽?還指你們收呢。天氣熱,可不能耽誤,你們要不要?不要我們可埋了。”
阿部正清一驚,沒想到對方這樣文明;“在何?”
劉星指向不遠一片荒地;“都在那片小樹林裏,你站高點就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