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它的吸引，呆呆看了半晌，才回過神。

    方才夫君是來藏花冠的。

    這東西怎麽到了他的手上？

    仙娘就算願意給他些東西，也不可能把這東西贈他。

    換做是我，也不會給。

    這一夜過得像做夢，終於結束了宴席。

    我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擋住要出門的夫君，他進屋。

    “你有事瞞著我，這件事很嚴重，你最好同我說實話，我們現在還是夫妻。”

    他的臉白得像鬼，抬眼直勾勾盯著我，眼底滿是。

    那一刻我不慨，怎麽我們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突然他衝我跪下，驚得我後退好幾步。

    “娘子救我。”他大約是力太大，已到崩潰邊緣，聲音嘶啞說出一句話便哭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我終於聽明白他說的話。

    他因為與我關係不睦，又不知如何要我回心轉意，便又顧了花樓。

    這京城中所有花樓都逛遍了。

    他說自己沒召，隻是玩玩錢。

    可手氣不好，輸得一塌糊塗。

    聽到他欠下的賬，我覺得天塌了。

    一品京，年俸千兩，他輸了十萬兩。

    要一個一品不吃不喝十年可還本金，還有利錢呢。

    他說自己借了高利貸，再不還上一點，人家就要來府裏尋他。

    要麽就找人打殘了他。

    他眼淚鼻涕流得滿臉都是，我心中無半分憐憫，隻餘嫌棄。

    在他說出那個數字時，我就決定——不替他還一文。

    他抱著我的，求我先給他一萬兩，還一點高利貸，不然他隻有死路一條。

    “你那去死好了。”我聽到自己輕輕將心裏話宣之於口。

    他驚愕地看著我。

    大約他沒想到，一向心的我會說出這麽殘忍的話。

    我對他除了惡心，又多了一重輕蔑。

    沒有人會在意自己看輕的男人。

    他實在是一灘爛泥，我隻歎息自己命不好，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這個窩囊的、隻會惹麻煩的薄幸男!

    我抬就向婆婆房中而去，才走到連廊就遇到拿著賬本子急匆匆走來的二夫人。

    看起來氣急敗壞，像是發生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我當時沒意識到，那是在演。

    真該去學戲，不管演什麽樣的角，都出神化。

    遠遠看到我，皺眉揚揚手中的本子，一溜煙走到我邊拉著我就向我的院子去。

    “大嫂，我實在不能瞞著你，這公中的賬，大嫂須得看看。”

    “大哥這次弄得太不統了。”

    我瞬間把仙娘消失，花冠出現，賬目聯係在一起。

    十萬銀子不是十天半個月輸得的。

    他大約早就開始複賭，之後堵不上，才了仙娘的心思。

    仙娘不願幫他，他便起了殺心。

    那日送仙娘的人，也有他，他返回去，殺了仙娘不是很容易的事嗎？

    隻是，他怎麽支開孫大嫂，埋了仙娘？

    當日去盤問孫大嫂的也是他自己，撒個謊並不難。

    我想與孫大嫂對質恐怕現在行不通，把孫大嫂從莊上回來也太明顯了，肯定會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這裏，我已經肯定兇手是我的夫君。

    花冠就是證據。

    他又親口承認賭債。

    仙娘死之後，一點點當掉仙娘的東西堵上自己虧空的天大窟窿。

    ……

    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

    二夫人直到晚年回味起當年自己經曆的所有大事中，這件事是辦過的最利索最漂亮的一件。

    ……

    大嫂院裏的雙屏是的人。

    這個丫頭早就收買了，一直放在大嫂院中從不過多接。

    那是布下的陷阱引子，定要放在最關鍵之時啟用。

    仙娘的東西功落手中後，心中知道這件事本算得圓滿，但因為一時大意，也因為時間急，沒親自手。

    那間房子就是。

    其實也沒關係，可是大嫂也太多事，非去查一個和不相關的人。

    仙娘那種賤人，在京城無親無故，貴人手裏的玩，有必要這樣追著查嗎？

    就算不手，大公子又欠了那麽多賭債，早晚也會生出別樣心思。

    他那鼠膽，不敢殺人隻會搶，最終仙娘鬧起來就是敗名裂的下場。

    大約婆婆會顧全大兒子的麵，為他遮擋些許。

    讓那種男人得到仙娘的子又得了的錢財，老天爺才真是瞎了眼。

    當試探大嫂，知道大嫂又去了仙娘死掉的小院，而且回來後神像垮了一般，便明白大嫂已經想到了答案。

    所以便要雙屏把那隻花冠藏大嫂的箱。

    又人假扮大公子，在大嫂出來氣時，一閃而過。

    不上當？還有下次。

    雙屏總會著打開那隻箱子。

    大公子輸錢的事不會捂得太久，若他自己不說，有人會找到大嫂，捅到大嫂那兒。

    總之，仙娘的死一定要扣到大公子頭上。

    這個男人，不值得同。

    大嫂是個善良之人，據花嬋娟觀察，並不弱。

    大公子一再求和，隻是不肯回頭。

    再一點必須手的原因是——

    花嬋娟發現庫房的鎖已被大嫂換過了，這一點出乎的預想。

    以為自己鑰匙的事做的天無。

    這人真是聰明。

    不過大公子鑰匙的嫌疑最大，枕邊人最好下手，他又有機。

    在探大嫂時，一念之間，就決定啟用雙屏。

    大嫂上當已是夜深，以對大嫂的了解，對方再怎麽生氣，也不會在夜深之時打擾老夫人，那日又是大宴，整個家族的人都在場。

    就是太善良。

    所以第二天一早二夫人拿著賬本截住大嫂。

    不能讓大嫂將事捅到老夫人那去。

    攔下大嫂，將其拉到房中，把賬本攤開，一筆筆給大嫂算賬。

    大公子拿走的錢數超過大房應用之數好幾倍，提前把大房一年可用銀子盡數用之後，又借了其他房頭的不。

    “大哥在做什麽？”假裝不知，問大嫂。

    “大嫂你也知道婆婆子不好，每日湯藥不斷，大哥做了什麽驚到老太太那可不妙，若隻是錢上的事，他兄弟幾個一起想想辦法，咱們家又不是窮門小戶。”

    大嫂似乎沒聽進去，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