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

蔣恒沒聽到他這句話，繼續說：“如果你跟著他們，應該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別說了！”

蔣煜掏出左手槍，空氣中響起砰的一聲。

他手里的三香掉在了地上，斷了好幾截。

蔣恒蹙眉，“別在祠堂里槍。”

“爸，你放心吧。”蔣煜一字一句，拳頭攥得發抖，“我永遠都不會跟他們相認。”

“是他們害死了小叔叔。”

蔣恒愣了一下，“小煜，以前的事——”

“您不用說了！”蔣煜深呼吸，克制住發熱的眼眶，“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

剛才的槍聲驚了管家。

他匆匆趕來，跟憤然離去的蔣煜撞了個正著。

“小爺？沒事吧？”

蔣煜冷靜下來，掏出一沓鈔票塞給他。

管家心里慌了一下，好在蔣恒沒有出來，沒看見這一幕。

當時他是故意放走蔣煜的。

其實蔣煜說服他沒有用很久的時間，蔣恒就這麼一個兒子，將來蔣家的這些生意早晚都是蔣煜的，如今不過是給自己的未來做打算。

“小爺，沒事吧？”

“滾開。”

他撞開管家大步離開。

管家正納悶，蔣恒不知何時站在門梁下，祠堂只有燭，所以蔣恒后一片昏暗。

他一只腳搭在門檻上，笑著朝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兩條開始打哆嗦。

但又不得不上前。

剛走近，一聲蔣總還沒喊出來，就被他揪著腦袋拖到了里面。

接著便不斷傳來慘聲。

蔣煜從管家上順走了煙，但發現沒有打火機，心煩之下直接把那包煙扔到了湖里。

他躺在草地上，看著那張照片。

那就是他的母親，霍昕若。

既然不要他，那他也不要。

照片在手里團團，他想扔，但到了還是沒忍心。

深夜，蔣恒走進他的房間，在他的床頭看到那張皺又被平的照片。

蔣煜沒有睡，一翻就看到了蔣恒。

“爸，有事嗎？”

“睡吧，我就來看看你。”

蔣煜聽話地閉上眼，蔣恒坐在他床邊，給他講以前的事。

“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當年你還小，我脖子上這道疤也是為了救你留下來的。說實話，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就這麼死了算了，可是一想到你，一想到你以后孤零零的在這世上，我還是不忍心，撐著最后一口氣了過來。”

他拍了拍蔣煜的腦袋，“這里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今天我去山上考察，已經沒有多咱們能種的地了。你要是想，我把你送到你媽那邊——”

“爸。”

蔣煜打斷他，趴到他的上，抑地哭了起來。

“別說了，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您！我不會認他們的，我會恨他們一輩子！如果可以，我要讓他們給小叔叔償命！”

“好好好。”蔣恒笑了笑，“大人的事跟你沒關系。你好好活著，我就很知足了。”

“嗯。”

蔣煜哭累了，不知不覺睡著了。

蔣恒的角慢慢向下，糲的手指一下下著蔣煜的頭發。

他弟弟唯一的骨。

他怎麼可能舍得送出去。

就這麼跟他一起在這里茍活著吧。

哪怕是死，他們也可以一起去地下跟蔣序團聚。

蔣煜十八歲，蔣家占據的整個山頭都沒有一日寧靜。

地盤爭奪，沖突不斷。

他帶著蔣恒從深山里浴殺了出來。

蔣煜全都是，臉上都是糊糊的一片，而他也已經分不清這都是誰的了。

事已經到了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蔣煜躲在石頭后面，對著來時的路扣扳機。

“小煜......咳咳！”

蔣煜瞄準著敵人，“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的。”

“小煜！”蔣恒抓住他的胳膊，“別打了，快跑......”

他自己養大的兒子，到死這一刻他才發現有多不希兒子死在這里。

“爸，你別管！”

砰。

這槍沒有中，但卻驚了埋伏的人。

一時間槍林彈雨，蔣煜靠著蔣恒躲在石頭后面，心早就響起了喪鐘。

“小煜......”蔣恒捂著中彈的地方，口中源源不斷地有流出來，“算爸求你，快跑。”

“就算跑我也要帶著您一起！”

蔣恒笑笑，盯著他那雙跟蔣序幾乎沒有分別的眉眼。

他出手，了蔣煜的臉。

“你聽著，我就算死了也沒關系，但你必須要給我好好活著，去找你媽，他們會保護你，我，我，咳咳！”

“爸！”蔣煜握住他的手，的溫度依舊滾燙，但蔣恒的生命正在飛速流逝。

“我錯了......”蔣恒虛無地著他，彌留的意識已經讓他分不清現實和想象。

“小序，我......來了！”

蔣煜呼吸凝滯，下一秒，徹底發，“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