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什麼,突然就放棄了呢?
表演到了結尾,謝幕時不知道瞧見了誰,季的笑容明俏。
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怔然只看了一眼,季禾低頭收回了視線。
臨近舞臺,第二排正中央的位置,坐滿了二叔一家人。打扮低調、正式,足夠的重視。
季禾的眼睛挪得很快,也就沒注意到,在同樣靠近的位置,另一道更為悉的影。
修的拖地長很不方便,走上舞臺時需要很小心。
可季禾萬分慶幸自己挑了這條子,側頭的作,不需要給他們任何一個人回應。
剛結束獨舞,季的溫偏高。
間,越發顯得季禾的過低。
背對著舞臺,遮住了大半的背,短暫的舞臺上只有兩人。
“新年快樂。”說。
“謝謝。”季冷淡地回應了一句。
季禾沒忍住輕笑出聲。
那是一個不帶任何意味的笑。
如果真要說有,那或許是在嘲笑十一歲的自己。
十年前的另一個芭蕾舞臺,和今天驚人的相似。
季在舞臺上像公主一樣地跳舞,的父母哥哥就在臺下記錄。
彼時的季禾同樣也是站在側幕,明明穿著漂亮的芭蕾舞服,卻像是躲在里的老鼠。
從那天后,季禾就放棄了芭蕾。
兩人即將肩而過時,季禾終于綻開了笑,坦地走向自己的路。
哪怕聽見后那句遲來的回復——“新年快樂”。
季禾始終沒回頭。
給季禾獻花的人不認識,依稀只記得是一個模樣清秀的男生,一句‘新年快樂’也說得結結。
禮堂的后邊兒有空地,平常沒人來。暖黃的燈灑下來,驅散些寒冽。
季禾坐在一廢棄的樓梯上,花被隨意放了在腳邊。
手機鈴聲響個不停,對面的人知道不接電話,便不斷發來消息。
【徐知妄:你在哪兒?我到學校了。】
【徐知妄:怎麼不接電話?】
……
【徐知妄:我們不是約好了嗎,今晚一起去挪威。你如果不喜歡那兒,那就換個地方,拜托…接電話好嗎?】
珠被咬開,薄荷味瞬間充斥口腔。盯著猩紅的點發呆,煙灰掉落,好久,季禾才給了條回復:
【別等我。】
可以去挪威,但不會接三萬英尺上的朱麗葉玫瑰。
原產于英國的朱麗葉玫瑰,漂亮、,但跟并不適合。
在收到喬遇發來的那張照片時,就注定了季禾今晚不會和徐知妄一起離開。
還有31分鐘,迎來新的一年。
抱了抱胳膊,季禾后知后覺的冷,正想回宿舍睡覺。眼前忽然闖進一小片影,越來越近……
來人落在影里,姿清俊拔,陸時延手里捧著一束薔薇,上還沾染著寒氣。
他張地靠近。
煙頭在鮮花上被摁滅,玫瑰霎時被燙出一個難看的痕跡。
季禾雙手捧著小臉,淺笑盈盈地盯著他,
“你真的來了呀!”
大概是頭腦發昏,也可能是鬼迷心竅,那一疊門票中,除了給陸時延的那張外,全扔了。
陸時延站在下邊兒,正好和坐臺階上的季禾視線持平。
穿得異常單薄,黑法式絨吊帶長,勾勒出姣好的曲線,長的擺堆疊,像某人的心,泛起層層漣漪。
“我以為你也不會來的。”
“抱歉,來晚了。”
兩人的聲音不約而同地重疊,繼而又都忍不住笑起來。
季禾似乎覺得陸時延的話異常好笑,笑得彎了腰。
猝不及防地抬起頭,彼此的臉幾乎合在一起,近得能聽清這個夜晚對方的呼吸。
季禾想起和陸時延第一次相遇,那時候就覺得:“你的眼睛真好看,像星空…
抬手輕輕,的睫蹭過的指尖,麻的意陣陣蔓延……
溫熱的外套還帶有陸時延的溫。
季禾看了眼上的外套,知道他是為了給自己披外套才彎腰靠近的,收回手時,心下還有幾分舍不得。
攏了攏上寬大的外套。
冷不丁站起來,彎一陣發麻,形一晃*,眼看著就要從臺階上摔下去,一雙結實的臂彎牢牢接住了季禾。
抱住他的頭,他握住腰。
居高臨下的曖昧姿勢。
時間被摁下暫停鍵,季禾出奇的沒松手。
大腦許是被尼古丁刺激得分不清現實,忽然歪頭靠在了陸時延的肩膀上,手牢牢地抱住了他。
馨的在懷里,哪怕隔著厚布料,陸時延也渾僵得半分不敢,只敢虛虛地抱住季禾。
頸環抱的姿勢,兩人保持了很久。
“——陸時延”季禾出聲他。
“嗯,”他語含笑意:“怎麼了?”
又不回答他的問題了。
澄黃的路燈晃閃了一下,斑駁的夜影打在擁抱著的兩人上。
唯得像一幅油畫。
閉上的眼睫變得潤,季禾蹙眉睜開眼,驚喜出聲:
“陸時延,下雪了!”
今年遲到的第一場初雪。
在這個昏暗、狹兀無人的后巷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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