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莞爾。
江澄片刻又說:“高三那會兒,你就喜歡了是吧。”
這句話單用聽的,人稱代詞不大明晰,孟鏡年問:“誰高三?”
“林檎。”
“沒有。那時候還是小孩子。”
“是嗎?那你那次怎麼那麼郁悶?”
孟鏡年和林檎都出不解的表。
江澄手指摳了摳太,面對兩人“展開說說”的目,不得不認真回想,“就你剛去德國那陣,你去我租的公寓吃飯,我倆吃的披薩你記得吧?”
孟鏡年點頭。
“我們房東兒子念高二,金發藍眼小帥哥,我倆上樓時見他,我當時跟你開玩笑,說這值好配你外甥。你說別說,有喜歡的人。哇當時你語氣那一個酸,我還以為我多想了。”
孟鏡年一怔。
江澄看一看他,又看一看林檎,“你別告訴我而不自知啊?”
一時都沒吭聲。
后續,兩人都不再有閑聊的心,江澄也看出來了。
沒一會兒,孟鏡年提出告辭。
江澄把人送到門口,看林檎兩手空空的,讓稍等,去沙發那兒拿上“酸黃瓜”遞給。
兩人并肩下了樓,沉默了好久。
林檎腳步放緩,孟鏡年察覺到,也跟著慢下來。
林檎停步,轉頭看他,無意識著手里的“酸黃瓜”,猶豫地說:“江澄說的話……”
“抱歉……我也說不清楚。”孟鏡年朝走近一步,低下頭去,“……那時候你和我說,喜歡上一個不可能的人。我確實有一些悵然若失,但我沒有認真去分析過那究竟是怎樣一種心。”
他語速變慢,好像現在才開始一點一點梳理:“一一,你也知道,從一開始我們就既是朋友,又是親人,十多年的相,這種關系遠遠不止一兩句話能夠概括。所以當我意識到,未來會有其他人要分走你人生中的角時,那種沒有指向的嫉妒,似乎也難以避免……”
孟鏡年聲音低下去:“……我一直以為那是正常的。”
他一直以為那是正常的。
林檎幾分怔忡。
手,抱住他的腰,他手掌抬起來按在后背上。
“沒關系,已經不重要了。”林檎笑著低聲說道。
歲月在他們之間是一株向上生長的樹,同氣連枝,同生共死。
又如何區分,究竟在哪個瞬間的哪枝葉上,綻出了第一個名為“心”的花苞呢?
或許春天知道。
第54章
盛夏天結束, 新一學期開始。
孟震卿做了第三次化療,進休養期。
林檎升大四,課程更, 一邊實習,一邊開始準備推免的事。
孟鏡年申請的基金中了, 開始著手忙碌項目啟的工作。
這天孟鏡年在院樓開會, 口袋里手機連續振好幾次。
拿出來看了一眼,是江澄發來的消息:
【你和林檎的事我媽知道了】
【要去找你爸媽告狀, 我在攔】
【不見得能攔住, 你最好是提前跟你媽打聲】
最后一句沒打完,的兩字應當是“招呼”。
孟鏡年回復了一句“謝謝”。
江澄給孟鏡年發消息通風報信的時候, 正和汪蘭舟坐在開往孟家的出租車后座上。
從上車開始,汪蘭舟滔滔不絕地輸出了好長時間。
“……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玩手機?!”汪蘭舟見江澄低著頭, 十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打字,忍不住臂, 一把將手機奪了過來, 往座椅上一扔。
江澄只來得及點擊發送并鎖屏。
“江澄,跟你相關的事你自己能不能上點心?”
“我說了無數次,我不喜歡孟鏡年, 他跟誰談和我沒關系……”
“那他有沒有早點澄清這個事?人人都知道你爸是把他當未來婿培養的, 他現在鬧這麼一出……那不是別人, 是他外甥!以后別人要怎麼議論你爸……”
“他要真是塊爛泥我爸想扶也扶不起來……”
“你還幫他說話?!他干出這種倫的事……”
“人家既沒有緣上的關系,又沒犯法律, 您不要口口聲聲倫講得這麼難聽。”
“世界上不犯法但不道德的事多了去了, 都要這樣寬容那早就了套。”
汪蘭舟似覺得不了氣候, 往外看了看,孟家所在的小區, 下個路口就要到了,“我跟你沒話說。我直接去跟孟震卿和祝春寧理論,我倒要聽聽他們怎麼說。”
“媽,我真不懂您到底在生什麼氣。您既然這麼瞧不上孟鏡年,他不做你婿,不是正合您的心意嗎?”
“……”汪蘭舟噎了一下,“那他也得把你爸這些年投他上的資源吐出來再說!”
“我爸投什麼資源了?任何獎項、資格,他不都是按章程申請自己憑真本事獲得的?他要是個水貨早被人做筏子把我爸批得無完了,他自己發的頂刊,我爸還在后面掛個名呢……”
“這話你敢當你爸的面說嗎?!”
“我有什麼不敢的。您不就是對我不滿,覺得我沒按您規劃的那條路走嗎?您不滿意只管針對我,跟別人沒關系。孟鏡年跟林檎的事,他家里人除了孟叔叔都知道,瞞著孟叔叔是因為他下個月就要做手。您非要在這個關鍵時候做壞人,我不攔著,你就做好跟孟家絕的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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