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沒了聲音,只余下短暫沉默的尷尬。
顧書云訕訕開口:“我喝口水?”
“噢噢。”
顧書云走到茶水,忽然看到臺子上被放在顯眼位置的珍貴茶葉。
印象中這是父親平時招待重要客人時用的,今天也特地拿了出來。
顧書云洗凈手,打開臺面上的茶包,從中取出一小撮茶葉放進玻璃杯里。
拿著水壺走到廚房接了些飲用水,接著按亮燒水的開關。
很快,燒水壺傳來嗡嗡運作的聲音。
覃遲問:“你在燒開水是要泡茶嗎?”
顧書云回頭道:“對。”
“給我的?”
“嗯。”
眸輕揚,朱勾起:“能給我來杯普通的水嗎,常溫白水就好,我還真有點了。”
“好。”顧書云聲應道。
拿了個新的玻璃杯去廚房接了杯白水。
見顧書云很快端水走來,覃遲解釋:“我沒有不想喝你泡的茶的意思,只是我一直沒有喝熱水的習慣。”
顧書云問:“那冬天呢?”
“冬天還好吧,我是有就喝,沒有也無所謂的那種,不咋講究也不咋挑。”
覃遲盤坐在沙發正中間,四肢隨意放著,姿態松弛,上穿的風被出褶皺好似也不在意。
兩人之間隔了茶幾。
顧書云沒有繞過去,而是將水杯放在茶幾上,然后推至面前。
施施然地垂下,旗袍暗紋若若現,挽起的青出瑩白的耳廓,眉目如畫。
覃遲打量幾眼,忍不住夸了句:“你的旗袍好看的。”
顧書云微愣,抿笑道:“謝謝,媽媽也給你準備新旗袍。”
“啊,我也有?我還沒怎麼穿過旗袍。”覃遲瞇著眼思考了一下,“嘶,好像真的沒有。”
“那你可能之后會收到很多,媽媽喜歡穿,也經常會去定做。”
覃遲不以為然:“我之前看網上說一件手工刺繡的旗袍很貴來著?”
“嗯,看布料和裁制者,還看上面的刺繡工藝,價格百元到萬元不等,再貴的也有。”
“萬元就夠了?那也只夠換小金條。”
顧書云略微仲怔,第一次聽到用金條來比對旗袍價格的。
“哈哈,不好意思,我比較俗,沒什麼別的好,就單純喜歡囤金子。”覃遲無所謂地笑了笑,“不過說真的,不用送旗袍,我真不怎麼穿,也是不喜歡穿,總覺穿上后行為作都不能太大,太限制我了。”
顧書云不知道如何接話,角揚起弧度溫地笑開,好像都已經習慣了。
覃遲問:“你是專門彈琵琶的嗎?”
顧書云:“不是,我是評彈演員。”
“那是什麼?”
“評彈是一種曲藝表演形式,用蘇話演唱,琵琶也是演奏樂之一。”
“噢,之前沒了解過。”覃遲又問,“是昆曲的別稱嗎?”
“不是,雖然昆曲也是蘇話演唱,但唱法不太一樣,有機會可以聽一下,希你會喜歡。”
顧書云抬睫正視:“那你呢?”
覃遲微托著臉:“你猜猜?”
顧書云目專注,企圖從的表或是穿著中尋找線索。
但毫無頭緒,只好搖搖頭。
覃遲撥弄了下的卷發,自得矜傲:“不明顯嗎,我是大明星啊。”
顧書云倏地默了下,不太關注娛樂圈,對當紅明星只有個眼,不太記得名字。
因此又認真地盯著覃遲的臉想要憑著淺的記憶分辨一下。
覃遲被注目得有些心虛,不過面怡然:“我的藝名向梨遲。”
顧書云還是不知道。
承認道:“好吧,雖然現在還是十七線,但我遲早有天會為一線大花的。”
向梨遲臉上飛揚的神采,是遮掩不住的亮。
顧書云著那張和母親很像的臉龐,那一刻好像是釋懷般地接了才是母親的親生兒這個事實。
微笑問道:“那我怎麼稱呼你比較好?”
“梨遲吧,或者和一樣我梨子。”
“總之別之前那個名字。”
覺得晦氣。
顧書云閉著瓣晏然沉默,而后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了之前一直逃避的現實問題。
“那你的養父母,他們是怎樣的人?”
“媽媽在我小學時候就過世了,”向梨遲表平靜,“至于養父,我十幾歲就搬出去了,后面也沒怎麼和他接。”
向梨遲眼神忽然銳利:“你想回去?”
顧書云掙扎地眨了眨眼,點頭又搖頭。
“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帶你去給媽媽上柱香,但你最好不要單獨去見那個男人。”
“為什麼?”
“聽說他現在風評很差,所以最好也不要讓他知道你的存在,對你沒好。”
向梨遲挑眉,雖然和顧書云接不久,但很明顯能覺到,就像是溫室里被心呵護長大的花,遇到那個男人鐵定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顧書云垂眸,難怪爸爸媽媽只告訴了向梨遲要來,但沒和過多講述親生父母的事。
向梨遲一笑,聲音輕呵:“沒想到小時候看電視劇覺得離譜的劇,真的發生在自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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