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沉默著，靜靜地看著。

他心口又酸又脹，像是有什麼尖銳品抵在那里，把他刺的鮮淋漓。

又像是有人猝不及防往他上澆了一盆冰水，寒意浩浩地往里滲，他完全沒有抵擋之力。

竟然說，會忘了他的那番告白。

真的能忘嗎？

如果忘了，那他呢？

他該如何忘掉這將近十年的滿腔意？

秦崢張了張，還想要爭取什麼。

倏地，他想起剛才通話時滿眼意的眼神，他低垂下頭，什麼都沒說。

再抬頭看向時，他已經恢復常態，語氣像往日一樣溫和，“那就好，我也不想你因為我，不開心。”

溫初宜得到答復，淺淺一笑，拎著保溫袋離開了。

找趙叔泡了一壺上好的茶，拿了個干凈的保溫杯裝滿。

趙叔有點不懂的作，“這是溫先生最喝的綠水塘普洱，要現喝才好，放保溫杯里就糟蹋啦。”

溫初宜把瓶蓋擰，“沒事，下次再請他老人家過來，到時候和爺爺坐著慢慢喝。”

趙叔更加疑了，“誰啊？溫先生的朋友？”

溫初宜把保溫杯揣在懷里，手拍了拍趙叔的肩，“不是，是阿辰的姑爺爺，來給爺爺看病的。”

沒再多言，一手拎著保溫袋，一手抱著保溫杯往外走，“要是我爸媽起來了，就跟他們說我和阿辰去醫院看爺爺了。”

趙叔張著的背影，長脖子回應，“誒好，你路上小心。”

直到背影消失在門口，趙叔才收回視線，低著頭喃喃自語，“霍先生的姑爺爺？來給溫先生看病？”

他手掌一拍，“難道是...林教授？”

趙叔腦袋靈一閃，匆忙跑到書房，翻箱倒柜找出來一張照片。

照片里，青年時期的溫懷國意氣風發，旁邊站著一白的林時，手上還拿著一個紅絨的首飾盒，那里面躺著一枚閃耀的鉆戒。

他不嘆，“緣分吶，真是緣分吶。”

——

F國機場。

霍驍辰接到林時，開車送人直接去醫院。

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副駕駛上，推了推眼鏡，側頭看向他，“就你一個人來接我啊？”

霍驍辰點頭，“嗯，凌晨我們剛下的飛機，大家很晚才歇下，我就擅作主張自己過來接您了。”

“哦......”林時多看了霍驍辰兩眼，“你呢，你不用睡啊？司機來接我不就好了。”

霍驍辰低笑，“請您過來，哪能讓別人來接，我不放心。”

林時咧笑，臉上堆滿了皺紋，“我過來，也不是全因為你。”

“我知道。”霍驍辰手握方向盤轉向，“您是因為來參加研討會嘛。”

“但您愿意過來，我還是非常謝您。”

林時豎起手指搖了搖，“不不不，不是。”

他子往后靠，笑道，“研討會才是順便的事。”

他嘆了一聲，輕聲笑著，“其實，我和溫懷國，年輕的時候就認識。”

霍驍辰轉過頭來，有些詫異，“是嗎？”

“是啊。”林時轉頭看向窗外，嘆，“這世界真小啊。”

他沉默了幾秒，余看向一旁的人，眼皮挑了挑，像是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你怎麼不問我怎麼認識的？”

霍驍辰啞笑，配合詢問，“您與溫先生，是怎麼認識的？”

他知道這位姑爺爺的子，憋不住話，他要是不好奇不過問，他反而會更想告訴你。

林時聳了聳肩，“其實也不算很，就是和你姑結婚的時候那枚婚戒，是他做的。”

“那時候他還沒名，也沒什麼作品，但是我一眼相中他，就喜歡他的設計。”

他仰著臉，有些傲，“你姑爺爺我，看人的眼不錯吧？”

霍驍辰被他逗笑，“嗯，是。”

林時又道，“你現在看上的孫，我想你眼也不會錯。”

“不過我作為過來人，給你幾條建議。”

霍驍辰薄輕揚著弧度，“您說。”

林時勸道，“我看你為和家人著想，為付出這麼多，我還聽你姑說，你把‘索薇婭’都送給了。”

“男人啊，要以事業為重，不能腦。”

“你這樣子，不行的。”

霍驍辰抿抿，沒應聲。

林時繼續嘮叨，上的手機響了幾聲，他掏出來，把老花鏡推下來，看著那字巨大的信息。

林夫人發來的信息，【老伴，這里的天真藍】配了好幾張自拍圖。

林時放大了照片看，咧著笑。

他瞄了一眼旁邊的人，側過，長按語音，“藍天白云也沒有你好看，自拍多發，我看。”

林夫人很快回復，【我也看看你】

林時打開攝像頭，理了理花白的頭發，咧比了個剪刀手連續拍了幾張照。

他從中選了一張最滿意的發了過去，一抬眸，撞上霍驍辰的眼神，他尷尬笑了笑，“你姑想我了，讓我給拍張照。”

霍驍辰勾起薄笑，“嗯。”

林時回想起剛才講的話題，努力圓回來，“我這可不是腦噢，我和你姑是老夫老妻了。”

他找補道，“等你以后結婚就好了，到時候你就要記住另一句話。”

“寵老婆，會發達。”

“到時候你送多個‘索薇婭’給，姑爺爺我都不會有意見噠。”

霍驍辰輕挑眉梢，“姑爺爺，我想跟結婚。”

他轉頭看一眼，眼神誠摯，“您幫幫我吧。”

林時愣了一下，雙手抬起抱在前，“怎麼幫？”

快到醫院的路口有些堵，車子緩慢停了下來。

霍驍辰側過，輕舒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沉，“也不用怎麼幫，要是有需要您的地方，您幫我撐撐場，多說兩句話就好。”

“您這次來，也算是幫了我忙了。”

林時看出他有難，“噢，我知道了，爸媽不喜歡你？”

他笑了笑，“他們可能覺得霍家是個深坑，當初我娶你姑的時候，林家也是這麼想的。”

前方車輛疏散，霍驍辰啟車子繼續往前。

林時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我知道啦，這個忙，姑爺爺我幫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