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高雅的重檐亭外面還流著泉水,此時發出叮叮咚咚的落水聲,配合著濃郁秋景,甚是好聽。
這叮咚聲,讓這秋寒天更加的涼。
阮凝玉提著擺上了臺階。
抬頭,便跟負雪對視。
負雪還是那張厭惡的臉,他擰眉,略微不愿地讓道,還是讓給進去了。
阮凝玉進了重檐亭后,才知案上不僅有筆墨書硯,還放著茶。
謝凌那雙眼依然沒看過來。
阮凝玉緩緩走到案邊,而后福下去。
因大病初愈,有著扶柳之姿,又帶著病氣兒,容比平時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易碎。
剛踏重檐亭的時候恰好吹進來了陣風。
表姑娘那一節細白的手指下意識地了耳旁被風拂起的青,與此同時,耳朵上的兩只翡翠墜子也在輕輕搖晃,漾著縷煙波。
那抹綠分外好看,襯得更加白皙。
這一幕恰好被謝凌給捕捉到了。
阮凝玉抿好鬢邊青,放下手看過去時,便發現男人仍在批閱文章,似乎對于的來臨沒有過多的波。
他聲音也很平。
“表妹子可好了?”
“回表哥,好多了。”阮凝玉站著,因為對方是謝凌,所以更要斟酌著用語,“因為有表哥送來名貴藥材,春綠每日給表妹煮湯藥服用,于是表妹子才會好得這般快。”
“表妹還要謝過表哥。”
謝凌嗯了一聲。
接下來,男人又詢問的功課,似是怕因為休假太久從而進度跟不上。
謝凌給了一本他手寫的冊子。
“這是這幾日課堂上教的文章,我教了什麼,還有一些晦難懂的句子我都標明,注解在了上面,你拿回去看。”
阮凝玉接過,讓春綠接著,又福下去,表示激。
接下來,亭中只剩下了男人書寫之聲。
謝凌沒說話。
因為周圍都是他的氣息,阮凝玉干站著也不安。
眼見謝凌沒有旁的話要說,阮凝玉張開口:“既然表哥沒有別的事的話……”
……那就先離開了。
不喜歡跟他呆在一起。
謝凌卻道:“表妹可會泡茶?”
因為男人的氣場,阮凝玉下意識答:“會。”
“那便勞煩表妹為我煮一壺茶吧。”
聞言,阮凝玉立馬改口:“表妹會是會……但是手生,對那些煮茶手法也沒有什麼考究,表妹泡的茶怕是不了表哥的口,表哥不如還是讓別人來吧。”
謝凌不說話了。
負雪卻對怒目而視,“前幾天是我家公子好心救了表姑娘,怎麼表姑娘連泡茶這麼簡單的事都要推卻?”
負雪恨不得把“你不識好歹”這五個字寫在臉上了。
又來了,若說誰最討厭,除了文菁菁,那便是謝玄機邊的這個侍衛了,忠實的“阮凝玉批斗者”。
阮凝玉蹙眉,雖然負雪是在針對,但是對方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剛才也是在說違心話,前世為皇后要伺候皇帝,茶藝不僅會,而且還很練。
下意識地看向謝凌。
謝凌沉默了一會,便對淺淺一笑,“若表姑娘真的不會的話,那便算了。”
更顯得忘恩負義了。
咬了下牙,便目微瞇,“……表妹可以試試。”
謝凌眼也不抬,仿佛興致也不高。
“那勞煩表妹了。”
阮凝玉語塞。
謝凌繼續看文章,沉默地來到他的對面坐了下去。
只見石桌上放了套上好的瑪瑙葵花式茶,阮凝玉定睛一看,發現旁邊還放了盒茶葉,打開一聞。
眸微,竟然是廬山云霧。
可怎麼聽書瑤說,他把屋里那些名貴的廬山云霧都扔了?
也不想太多。
阮凝玉看了眼茶,邊上還有個爐子,手之前,卻想到什麼,對負雪道:“還請表哥的侍衛幫我弄些泉水過來。”
負雪有些不滿,但還是照做了。
等他回來后,阮凝玉又道:“這壺子不好,可有紫砂壺?”
本來對有意見的負雪這會兒神微變,詫異地看了眼,心道怎麼會知道?
謝凌神不變,“聽表姑娘的。”
負雪從命,去取泉水。
阮凝玉先煮著泉水,然后等水溫差不多將茶葉沖泡在蓋碗里。
整個煮茶作行云流水,仿佛過嚴格的調教,每一步都嚴謹和確。
最后沖泡出來的茶湯綠而明,葉底綠微黃。
阮凝玉端莊地將茶碗呈到男人的面前。
謝凌也很意外,他看了一眼,便在期待的目下抿了一口茶。
阮凝玉其實是有點張的。
早就知道謝首輔喜好廬山云霧這一口,前世到了后面的時候好幾次都想求他留,幫一下他的表妹夫慕容深,于是未央宮里便會隨時奉上廬山云霧。
日看著邊的的小宮把弄,久而久之,自己也學會了如何煮這茶。
“若表哥嘗到的是味濃潑辣,那便對了。”
剛得意地微笑。
剛抬頭,便見對面的謝凌已經放下了茶盞,正意味不明地盯著。
“這廬山云霧不是什麼常見的茶,可表姑娘看起來好像下過一番功夫?”
謝凌了握茶杯的手。
他甚至在想,表姑娘以前是不是有起過勾引他的心思。
以前想勾引,為何現在不了?
阮凝玉尷尬地笑著,慌移開眼神,“先母在家中喜喝廬山云霧,耳習目染下,表妹便學會了。”
謝凌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
見男人沉沉地著,最后說了一聲“是麼”,便沒了下文。
見圓了話,阮凝玉放松下去。
眼見謝凌還在品著茶,水汽氤氳著他深邃冷峻的眉宇。
于是阮凝玉問:“表哥,那日我登高上帶了個藍香囊,回來便找不到了,表哥路上可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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