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婷婷家和程織歲的家完全是兩個方向,坐地鐵還得轉線,再步行,倒不如等車來的實際,所以,果斷拒絕了一同乘坐地鐵的邀請,帶著一怨氣的往反方向走了。
程織歲看著許婷婷走遠,自己也沒下地鐵站,而是漫無目的的順著便道往前走。
夜深沉,繁華的大街霓虹燈閃爍,夜風吹在上不急不躁。
包里的電話震了一下,程織歲猜想應該是翟鴻麟發來的微信,沒什麼心回,連手機都沒掏出來。
說實話,覺得自己是屬于那種干脆利落的格,一般做事都果斷的,可自從前段時間看到祁晝回來,就跟個腦似的,過不來這個勁兒了,就只想著一味逃避。
現在回想起近幾次自己見到祁晝時的反應,當真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后傳來了汽車轟鳴的聲音,一道強照過來,將本就纖細的影子拉得更加瘦長。
程織歲沒理會,繼續踩著影子往前走。
可那輛車就不不慢跟在側,見一直沒反應,才‘滴滴’的按了兩下喇叭。
程織歲停下腳步,回過頭。
祁晝開著那輛啞黑的保時捷918,車蓬敞起來,他手肘搭在窗沿上,冷白的浸在月里,出幾分清冷。
“上車吧。”他目淡淡的落在上,開腔沒有詢問的意思,完完全全就是命令的口吻。
剛才不是還裝不認識的嗎?
程織歲沒吱聲,向他車后方看了一眼,想看看翟鴻麟有沒有跟上來。
祁晝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找誰?他還等著事故理,沒這麼快趕上來。”
程織歲在原地默了半晌,才拉開車門坐上去。
“安全帶。”
“不了,說幾句話我就下車。”
祁晝也沒繼續催,而是從手扣里拿出一盒口香糖,用拇指挑開瓶蓋,“吃嗎?”
程織歲搖搖頭,偏頭看向車外。
外面是喧鬧的車水馬龍,汽車鳴笛聲錯的響起,各尾燈將小巧翹的鼻尖映的橘紅。
祁晝倒了一粒口香糖放在里,調整汽車座椅,長懶懶的向前展,雙手叉墊在后腦勺,“怎麼?想跟我聊聊?”
“不是你想跟我聊嗎?”程織歲轉過臉,黑溜溜的眸子認真的看著他,“你是故意的吧?”
祁晝揚眉,“什麼?”
程織歲偏頭,干凈漂亮的眼尾自然上翹,“你說呢?”
祁晝垂下眼睫,笑了聲,嗓音夾雜著沙啞,“你覺得我是不是故意的?”
好像打啞謎一般。
程織歲兩道秀氣的眉皺了皺。
祁晝喜歡玩車,高中畢業就考了駕照,大學的時候山道賽車玩的賊溜,職業隊的見到都要豎大拇哥。
這種車技,在停車場倒車的時候撞車?被撞的還是一輛那麼顯眼的超跑,說出來恐怕沒人會信。
想到這,程織歲直接了當的說,“其實,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來找我,沒必要這樣。”
“哪樣啊?”
祁晝瞥一眼,沒什麼緒的轉開目,繼續仰頭看著夜空。
頓了頓。
“我哪樣了?”
程織歲沒吭聲,就這樣靜靜看著他。
他穿著寬松的黑t和休閑,那張臉吸人眼球,依舊屬于一騎絕塵的帥,勁瘦的手臂實,隨意搭在椅背上,左手腕表下方側有一條很長的疤。
可能是因為穿著打扮像極了學生時代的他,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也像泄洪一般涌了出來。
五年了……
雖然自從他回來,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見面,可確卻是唯一清醒的一次。
程織歲抿了抿,似乎斟酌了很久才慢慢出聲。
“祁晝……”
“對不起啊。”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說出口,卻是何其艱難。
的手攥住,心口就好像堵了一團棉絮,沉悶的讓人覺得窒息。
這種覺像極了五年前,在機場,最后那通電話。
好像也是說了這幾個字。
當時,電話里的聲音很輕很啞,卻意外的清晰,“程織歲,我可以留下來,也可以帶你一起走,只要你現在過來,只要你現在來找我,之前你說過的那些話,我都可以當做沒聽過。”
男人的聲音放的很輕,似乎怕被拒絕,還帶著一點點的討好和試探,咬字十分清晰。
很難想象一個驕傲到骨子里的人,會放下所有桀驁的姿態,輕聲慢語的請求最后一次機會。
程織歲就站在距離他不遠,背靠著墻壁,落在側的手握,指節發白,清澈的小鹿眼一片通紅,卻同樣堅定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對不起。”
電話里安靜沒有回音。
程織歲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正在通話的界面,雙抖,擔心自己的決心表的還不夠明顯,于是又很干脆的重復了一遍。
“對不起,祁晝。”
這次,依舊沒有得到回音,電話里面出現了‘嘟嘟’的忙音。
茫然的抬起頭來,眼睜睜的看著不遠的祁晝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進了垃圾桶,然后,決絕的轉離去。
……
直至今日,一旦回想起那天的場景,程織歲依舊會覺得不過氣來。
所以,也是正因為這樣,始終不敢這個區。
夜晚喧鬧的大街依舊雜,可車卻寧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心跳聲。
祁晝嚼著口香糖,漆黑的眼眸垂向窗外,過了許久,腔里才漫出懶散的笑聲。
“現在說這個什麼意思?對不起的事都做了,對不起就別說了,又想這幾個字把我打發了?”
“不是,我沒有。”程織歲果斷搖頭,“我只是想說,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來找我,沒有必要……”
“程織歲,”祁晝低頭把玩著打火機,將沒說完的話打斷,“是你先招惹我的吧?”
他抬起臉,劍眉下那雙漆黑的眼底就仿佛在醞釀了一場狂風暴雨。
“無論是高中,還是現在,都是你先來招惹我。所以,你有什麼資格全而退?”
程織歲盯著他漆黑的眼底,下意識的扶住門把手,那張又乖又白的掌臉有一瞬的驚慌,卻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就像個等待接審判的小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