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程織歲的回答，彭蕓又復詢問，“歲歲，媽媽問你，你這麼久不回來，是不是因為找到親哥哥，翅膀了，所以不打算跟我和你爸聯系了？”

程織歲只覺冰冷的空氣灌肺里，渾的力氣瞬間被干。

甚至能想象到彭蕓此時的表，沉靜自制，緒從不掛在臉上。

手指蹭蹭眼眶，用力抱住膝窩，輕笑，“媽，您就是這麼認為的嗎？您給我打電話也是為了說這些？”

彭蕓冷聲道，“歲歲，你沒發現你變了嗎？即便你現在是叛逆期，也該有個度吧！你現在這樣，對得起我和你爸含辛茹苦的把你養大嗎！”

程織歲腦袋往后仰了仰，許久才無所謂的點頭，啞著嗓子道，“哦，我都沒有想到，那可能就是叛逆期吧。所以，我會盡量等過了叛逆期再回去，不給你們添麻煩的。”

大抵覺得是個無法理喻無可救藥的孩子，彭蕓呼吸重，沉沉了兩口氣，切斷了電話。

冰冷的忙音聲如同一把利劍刺的心肺，讓覺得周更加寒涼。

又是這樣……

明明才是被趕出來的那個人，如今卻要被迫面對各種無法回答的詰問，說不難過是假的。

程織歲用力閉了閉眼，重新起腰背，實在不愿意再自哀自怨，努力打起神來。

窗外，最后一抹斜也被夜替代，天徹底暗了下來。

正換服的時候，梁柚發來了微信，是張照片，一大家人圍在桌前的拍。

【我們來飯店吃飯了，人還沒到齊，可能會晚點。你先自己墊吧點兒，回去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程織歲看著一家人的照片有點悟，不想讓梁柚大晚上的還為了自己來回趕路，立刻扣字：【我已經出來覓食了，你今晚擱家住吧！不用著急往回趕，我這邊好著呢，倍棒，吃嘛嘛香，還能跳個迪斯科。】

放下手機，套上短袖T恤下床，腳剛一著地，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這可太刺激了！好像高燒非但沒退，還嚴重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程織歲絕不允許自己這樣慘兮兮的，決定先去外邊墊兩口飯，然后去醫院打個吊針，但愿明天一早起來又能風風火火。

用冷水洗了把臉，套上寬松的牛仔，裹了件出了門。

盡管外面的天已經暗了，好歹空氣是清新的，同學們在校園里來來往往，比宿舍里多了些人味。

學校后門有個賣排的，平時人很多，今天正趕上周末，反而有些清靜。

程織歲想吃這家排很久了，奈何不想排隊，一直沒吃，今天逮著機會隨手買了一個，又走到正門的茶店，點了杯熱茶。

然后一邊等車，一邊墊了兩口吃的。

胃里雖然有些空，但發燒實在沒什麼食，覺得最好吃的排都油膩膩的，一陣陣的犯惡心。

好在學校門口出租車很多，很快，一個熱心的大叔將車停到了面前。

程織歲拉開車門，自然而然的將吃的東西都綁起來，避免食味道散到車里。

這心的小作被司機看到，出了暖心的笑容，“小姑娘，去哪兒啊？”

去哪？

來濱城時間不久，也不知道醫院的名字。

“叔叔，麻煩開到最近的醫院。”怕傳染給別人，程織歲從兜里掏出口罩戴上，只出一雙亮晶晶的小鹿眼。

“是你生病了嗎？”

“嗯，有點小冒。”程織歲避重就輕的彎起笑眼。

生病了，一個人去醫院，這在以往的十幾年生活里是從來沒有過的。

但在以后，指不定就會為日常了。

程織歲想到這里不由‘呸呸呸’，哪有詛咒自己生病的！

司機大叔看到后排小姑娘富的表，不由低笑了一聲。

“小姑娘，你生病了，男朋友沒陪你一起？”

程織歲正看著車窗外打旋的落葉傷，司機師傅如此開放的問法，把問愣了，剛醞釀出來的一點傷緒變得丁點兒不剩。

“啊？叔叔，我還在上學呢。”

“我當然知道你還是學生，我就是好奇，你們這個年齡在學校會男朋友嗎？”

司機大叔一邊開著車，一邊隨意調侃，“別誤會啊，我兒跟你差不多大，我總聽無意提起學校里的男生，擔心會早。”

程織歲眨眨眼，一本正經的道，“其實我們這個年齡談，也不早了吧？畢竟，我們已經快年了。”

雖然還沒談過，但是為了不曾謀面的司機師傅的兒，還是有必要發表一下年輕人的意見。

司機師傅笑道，“快年還不是沒年。況且你們還要高考，談不耽誤學習嗎？”

程織歲出一個為難的笑，吶吶道，“也不見得吧。”

不明白談為什麼會耽誤學習？

“怎麼不見得！叔叔以過來人的份告訴你，你們這個年紀談的沒有幾個能走到最后的。你們才多大，以后遇到的有的是優秀的，現在談，純屬是浪費時間，尤其是你們孩子，特別要注意……”

司機師傅就這樣苦口婆心的說了一路。

程織歲嚴重懷疑他已經把帶自己兒的角了。

頭暈腦脹的聽了一路教誨，醫院終于到了。

程織歲看著車窗外醫院氣派的大門，裹的外套，搖搖墜地下了車，并真誠道歉，“司機叔叔，謝謝你。”

然后踏著勇往直前的步子，向醫院大門走去。

謝謝你這一路沒讓我覺得自己可悲可嘆又孤單。

下午七點，醫院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打吊針還要去急診科掛號。

程織歲腦袋脹的要命，走到急診科，力都被耗盡，雙如同灌了鉛似的，本抬不起來。

排隊掛號找醫生開了單子，測了個溫，39度8。

好家伙，腦漿這是要開鍋！

可能是見綿綿的實在弱弱小小有點可憐，醫生看取出溫表發呆，不由問，“小姑娘，先去收費費吧，費回來化驗，然后把退燒藥輸上，可能會舒服很多。你是一個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