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剛走,項野便迫不及待的進了小院。
聽見腳步聲,姜梨子一僵,警惕道,“誰?”
說著,不由的側耳去聽。
男人的腳步聲不不慢,跟平時在家里沒兩樣。
姜梨子松了,直的腰塌陷,垂著眸,小聲喚著。
“項野哥哥,是你。”
項野停在跟前,緩緩蹲下,抬手了小瞎子的小臉,抿微笑,“這麼聰明,能聽出來?”
說著,他好奇的偏頭去看姜梨的耳朵。
小瞎子的耳朵這會兒被凌的頭發蓋著,他出手指替整理好別在耳后。
頓時白著意的耳垂了出來。
姜梨不自在的偏了偏頭,一雙無神的眼珠子開始晃。
“在家里聽習慣了,一聽就是你的。”
項野替整理好頭發,又拍掉了上的兩片落葉,夸贊道,“嗯,梨梨特別棒。”
忽的,他瞇起眸,子不由自主的湊近了一些,輕聲問著。
“那要是我混在人群中,你還能找到我嗎?”
這一次,姜梨不說話了。
因為做不到。
項野知道玩笑開過了,岔開話題分散注意力,“這次回來,有沒有什麼朋友?你要是想朋友了,我可以帶你去見。”
畢竟姜梨只有22,也就是剛大學畢業的年紀。
有上三五個好友,也是人之常。
誰知道,面前的小瞎子落寞的垂下頭,原本平攤的手又開始攥在了一起。
過了好一會兒,才甕聲甕氣道,“沒有。”
項野詫異,“剛才你不是說朋友家的英短喜歡吃.......”
“那是以前。”姜梨出聲打斷他,“現在......沒有了。”
自從家里給辦了休學之后,以前的同學朋友便跟斷了聯系。
畢竟眼瞎了。
看不見。
待在家里還得有人照顧。
誰愿意跟個瞎子做朋友。
項野原本不想讓小瞎子難,沒想到又引出一樁傷心事,他尷尬的抬手了自己的脖頸,眼睛四打量小院緩解尷尬。
小院外面的人越來越多。
低聲說話的人群中傳出來一道手機鈴聲,是一首純音樂版的曲子。
猛然間,項野想起了什麼。
他曲著一條,半蹲在地上,撐著一只胳膊在石桌上。
剛才說話時有點熱,沖鋒的袖被他擼了起來,此刻著壯的小臂上戴著一塊銀制腕表。
項野了,盯著姜梨問著,“梨梨,你還想彈琵琶嗎?”
姜梨沒說話,只是子不由自主僵了僵。
怕引起先前的尷尬,項野說話前專門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這才觀察著小瞎子的表,小心翼翼的說著。
“我剛才跟伯父聊天,他說你會彈琵琶,而且彈的特別好。”
姜梨深吸了一口氣,不自然的扯著角,“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以前姜梨看的見可以彈琵琶,現在姜梨眼瞎了,不給人添麻煩就不錯了。”
明明眼前的小姑娘沒有哭沒有鬧,只是很平靜的敘述一件事。
項野卻聽的心都碎了。
剛才姜之遠說了。
姜梨砸壞的那把琵琶是他托人在樂店里專門定制的,姜梨特別喜歡,小心翼翼呵護著。
只有在重要舞臺上才肯拿出來。
人得絕到什麼地步,才會親手破壞曾經視為生命的東西。
項野無聲的嘆了口氣,抬手覆在姜梨的小手上。
聲音很輕,十分委婉的問著,“如果可以,你還想彈琵琶嗎?”
姜梨笑了,想將自己的手出來,同時自嘲道。
“項野哥哥也說了,那是如果,瞎子怎麼可能彈琵琶。”
項野覺姜梨從自己手心溜走,大手抓的更了,“誰說眼瞎就不能彈琴?瞎子阿炳還彈了二泉映月。”
姜梨睫了,又無聲的垂下,不吭聲了。
項野忍不住晃了晃的小手,帶著征詢的意思,“梨梨?想不想?”
他是不太懂音樂這方面的東西。
但是雙耳失聰的貝多芬,瞎子阿炳的事跡他還是知道的。
就算是他已經一年不槍,現在讓他閉上眼,靠著記憶,也一樣可以很快的組裝上槍支,并殺敵人。
姜梨覺自己的手從男人的掌心里不出來,便不再掙扎,任由男人的拇指在掌心打著圈的轉著。
明明現在討論的是最不想到的話題,但大部分的思緒卻被男人的手指勾走了。
小院外面的聲音漸漸變小。
姜梨一直沒開口,項野也不催。
一個垂頭坐著被玩弄掌心,另一個蹲著像逗小孩一樣掛的手心。
最終,姜梨還是逃避了。
直接跳過這個話題,“項野哥哥?”
“嗯?”項野抬頭看。
姜梨輕眨了下眼皮,張了張,“我想明天再走,行嗎?”
項野沒忘記剛才姜之遠叮囑的事,見小瞎子眼睛紅紅的,心一,同意了。
曲著手指寵溺的刮了刮的鼻尖。
“好,聽梨梨的,住一晚。”
姜梨終于出了安心的笑容。
項野扶著姜梨回了曾經住的房間,又去跟姜之遠說明了況,這才慢悠悠的去取自己的車。
等他繞了一圈再回來,已經是下午了。
項野關上車門,站在院門口了支煙。
吞云吐霧間,看見對面跑出來兩個小孩。
哥哥領著妹妹。
也不知道兩個人因為什麼吵了架,羊角辮的小孩坐在臺階上,哭的鼻子尖都紅了。
男孩哄著自己妹妹的同時又怕被家里的大人發現,自己把妹妹弄哭了。
只能手忙腳的眼淚,“妹妹你別哭了,哥哥晚上給你抓螢火蟲好不好?”
妹妹一邊哭一邊舉起手中的玩燈,冒著鼻燈泡吼著人,“我不要,你把我的小彩燈弄壞了!”
男孩急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是不小心給折壞了,哥哥抓螢火蟲賠給你,比這個燈還亮!”
妹妹不哭了,一臉不信的問著哥哥,“真的嗎?”
“真的,我給你抓三只....哦不抓三十只,它能亮一宿!”
項野一支煙完,小男孩已經領著自己的妹妹回家了。
他吐出最后一口煙,朝著男孩剛才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后山......有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