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形一怔,難以置信地扭頭看過來。
看到孟言柒,他滿臉錯愕。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朝他走來的人。
直到孟言柒站在他面前,他神依然呆愣,一臉不可置信。
孟言柒看了一眼他手里燃燒的香:“香不上了?”
沈域終于回神,把三香上去。
孟言柒也跟著點燃三香祭拜。
沈域安靜地看著的作,直到把香到香爐里,才問:“你怎麼在這里?”
“過來給小豫上香。”
沈域瞳孔微:“你……”
孟言柒轉,對上他驚愕的眼睛:“我昨晚看到了你給清元廟捐贈的明細冊子。”
“……”
“沈域,這就是你所謂的贖罪?”
他深深地注視。
“是。”
他掩下眼簾:“我對不起他,所以想做點什麼彌補他。”
“我只希他在那邊,靈魂能得到安息,投個好胎。”沈域目落在孟豫的靈位上,“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心愿。
孟言柒沒有說什麼,著靈位上方那氤氳繚繞的香火白煙。
安靜的殿堂,仿佛那些香火都有了延續的生命力。
“沈域。”
沈域看向。
“孟豫的骨灰在哪兒?”
“什麼?”
孟言柒轉眸看他:“今天是他的忌日,我想去看看他。”
簡洵說,當年出國后,沈域就把孟豫的骨灰帶到清元廟,并且重新立了牌位,讓他日夜得到香火供奉,靈魂得到安息。
沈域帶去看孟豫的骨灰。
孟豫的骨灰盒放在殿堂一間小側房里,里面香火不斷,環境安靜祥和,是最適合修行的地方。
孟言柒站在門口,卻遲遲不敢踏進去一步。
現在,連面對他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可目前,還無法備。
這個孩子,終究是虧欠他最多。
香火的白煙徐徐飄出,氤氳了的眼睛。
定定地著桌上的那個小小骨灰盒,眼淚還是無法控制地滾落。
“對不起……”低聲呢喃,一遍又一遍,“小豫,是媽媽對不起你。”
看哭得不能自已,他下意識出手想安。
可似是想到什麼,他的手又生生停在半空。
須臾,他緩緩收回手,視線在那不斷摳著紅木門框的手看了很久。
他黑眸一轉,落在的臉上,聲音溫:“別哭了,好不好?”
這話一出,眼淚流的更兇。
-
沈域就在那里安了很久,才平復好的緒。
現在正值中午,寺廟的齋飯已經發放。
沈域打了兩份,給一份。
孟言柒看著餐盒里都是吃的飯菜,心五味雜陳。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前,安靜地吃著飯。
這是兩人時隔四年后,第一次吃氣氛這麼融洽的飯。
“這就是你昨天說的,今天要做的重要的事?”
沈域作一頓:“嗯,每年都會請假三天,在這里待三天。”
孟言柒詫異:“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清元廟都會閉廟三天嗎?”
沈域作微頓,點頭:“今天是他的忌日,我不希其他人來打擾他。”
“今天整座清元廟的香火,都是他的。”
孟言柒低著頭,筷子不斷著餐盤:“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是最沒有資格怨你的那個。”
至他早已為自己的過錯去彌補,去懺悔。
而卻不能。
直到今天,才知道,犯下了大罪。
罪孽遠比沈域更深重。
現在,連踏進那個門檻,近距離看那個孩子的骨灰盒,都做不到。
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任何人?
沈域眼不解:“怎麼突然說這個?”
“沒什麼。”孟言柒下心頭的酸和無力,“只是突然覺得,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
“小豫當年選擇我,是他最大的不幸。”
沈域沉默地注視。
他總覺今天有點不對勁。
上沒有面對他時的那份對峙和力氣,反而像一棵歷經千年風雨的古樹,滿臉滄桑,沒有任何生命力。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搖頭。
沈域表嚴肅:“是他欺負你了?”
孟言柒愣住,疑地抬頭。
他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孟言柒滿臉無語。
“遲大哥沒有欺負我,這不關他的事,”孟言柒沒好氣道,“你能不能別噴?”
“……”
他嗤笑一聲:“你這麼袒護他,他知道嗎?”
“……”
又來怪氣了。
“我不是在護他,而是在跟你講道理。”
“這麼說,我無理取鬧?”
“你不是嗎?”孟言柒翻了個白眼,“以前你不也是也在我面前袒護陸星瑤?”
沈域蹙眉:“這關一個勞改犯什麼事?”
“又是這句話。”
“……”
沈域突然反應過來,這句話的確很有歧義。
他深吸一口氣,耐著子解釋:“我沒有袒護過,一次都沒有。”
“更何況,一個外人,值得我每次提?”
孟言柒驚詫,突然明白了什麼。
所以,他是覺得陸星瑤是一個外人,不值得他提,他才一臉不耐煩地讓別提嗎?
“一句很簡單的話,你非要說得充滿歧義做什麼?”孟言柒冷哼,“你小學畢業的呢?語言組織能力這麼差?”
“……”
得,開始翻舊賬了。
沈域見伶牙俐齒的,比剛才活躍多了。
他沒計較,倒是想起那天在婚紗店看到場景。
他越想心差,語氣吃味:“你們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
“什麼?”
“抱了嗎?”
“?”
“親了嗎?”
“……”
孟言柒滿臉黑線:“你想做什麼?查戶口呢?”
沈域看了好久,最后還是沒再追問。
越問越像是在找。
吃完飯,孟言柒和沈域在寺廟待了一下午,結束后,他開車送回去。
孟言柒沒有拒絕,這倒是出乎沈域的預料。
他總覺孟言柒對他的態度好了一些,沒有之前那麼排斥了。
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想起那件事,他臉凝重。
車子到達景云小區樓下。
孟言柒推開車門正要下車,沈域喊住。
“孟言柒,你是不是知道了?”
孟言柒形一頓。
“知道什麼?”
沈域注視的表,發現神無異常,不像是知道那件事的樣子。
“我覺你的態度變了。”
“什麼態度?”
“不那麼恨我了。”
“……”
孟言柒沒好氣道:“別想太多,我只是想要你的份子錢。”
“……”
-
孟言柒回到家,放下包包,從口袋里拿出那條求來的福。
指腹著上面的福字,很久很久。
而后拉開屜,拿出那個木盒子,打開。
里面有這四年來,在國外為那個孩子祈禱,保佑他在那邊安好的東西。
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福放進去,再合上蓋子。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出一看,發現是期盼多年的號碼。
面一喜,迅速接通:“喂。”
“是孟言柒士嗎?”
“是我,是不是我父母……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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