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長刀的形狀，有些類似於斬帝臺上那一把。”

    見到這龍形長刀，李星魂目微閃，聯想到之前在萬族戰場見到的斬帝臺。

    他細細打量，便發現長刀之上，蘊藏著某種神氣息，似是能與冥冥中的氣運相聯。

    “斬！”

    一聲斷喝。

    恍惚之間，似平地起驚雷，所有人的耳朵，都轟鳴作響。

    跟著，男子高高揚起龍形祭刀，刀上迸濺出足有百丈的神。

    “噗！”

    那些妖，足有帝境，上或有皮，或有鱗甲，堅不可摧，但在那柄龍形祭刀之下，堅甲脆弱如紙糊的般，噗嗤一下，就被切下腦袋。

    “汩汩汩。”

    滾燙的妖，匯聚祭壇之中。

    剎那間，天地便有了變化。

    李星魂凝眸朝遠去，就見濃鬱的人道氣運，似滾滾大般，自九天之上，奔騰而來，化為五彩祥雲，氤氳在祭壇上空。

    此時的人道氣運，還呈祥雲狀，並未烙印下神人的廓。

    年仰頭著，見到那朵朵祥雲，忍不住心生親近之意。

    眾天兵天將們，同樣目中出肅穆與崇拜，這人道氣運，就像是先烈的英靈般，給與族群無形的助力。

    “天庭創立，至今已有十萬載春秋，今麵臨劇變，天外邪魔侵，為保人族之傳承，特設下封法壇，氣運相助。”

    “人族翌皇，攜天兵神將，頓首！”

    嗡！

    頃刻間，那一朵朵燦金祥雲，轟鳴，普照四方，似在回應般。

    諸多天兵天將，在男子的率領下，呼啦啦跪在地上，一扣首，再扣首，三扣首。

    等起之後，男子威嚴的目，便落在了年之上，道：“樂毅，頓首。”

    聞言，年跪在地上，畢恭畢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而後，他抬頭看著長空之上盤旋的人道氣運，似覺到一共鳴之意。

    “天庭之外，我人族裔，一同扣首！”

    等樂毅起，男子又高呼一聲，聲如驚雷，傳遍一片片莽林、部落、古城。

    所有聽聞此言的人族裔，立刻跪伏在地。

    嗡！

    這一刻，人道氣運達到了最鼎盛！

    虛空發出尖銳的震聲，聲音開始還很低微，幾個呼吸後，迅速炸響，毫不亞於男人的高呼，仿佛無疆的人族大域上，每一個組人都能清晰聽聞。

    跟著，愈發濃鬱的氣運趕來，嗡鳴大作，整座天庭都漾起回升，跟著，長空之上，鋪開了一副壯闊的畫卷。

    那是一片無疆的山河大地，初始還寥無人煙，後來有一支原始部落，來到此，開山裂石，耕田犁地，搭建房屋……

    日月流轉，歲月無痕。

    這支部落就此繁衍生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歸。

    其上的影，很是模糊，似隔著一層白紗般，但李星魂看到此，眼睛不由潤。

    這就是上古時的人道氣運嗎？

    那畫卷中所織的，正是第一代老祖，來到大地上，繁衍生息的畫麵。

    人族從一個原始落後的族群，逐漸長為諸天主宰，這其中經曆了何等波折，何等艱難險阻？

    “人道無疆。”

    李星魂口中吶吶道。

    他能看出，上古紀元，古天庭時代，人道氣運已經走到極致。

    哪怕是真靈百族的氣運，也弗如遠甚。

    可惜而後的種種變故，讓人族跌落神壇，自此便一蹶不振，直到他所在的那一個紀元，才逐漸有了抬頭之兆。

    一百零八個紀元吶！

    鬥轉星移，滄海桑田！

    人族裔保持著代代傳承不滅，這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

    而在祭壇四方，見到那恢弘的一幕，諸多天兵神將們，亦是眸激，心澎湃。

    “嗡嗡嗡！”

    忽的，男子轉頭，看向年。

    年一怔，父親他——他哭了？

    但轉瞬間，男人臉上的淚痕，就被神火蒸發，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深吸口氣，道：“樂毅，去吧，祭壇上有你的位置。”

    年沉默片刻，走到男人跟前，張開雙臂，與男子輕輕擁抱，道：“爹，我走了。”

    “去吧，孩子。”

    男子用力拍了拍年的肩膀，輕聲道：“不要怕，這次封鎮法壇上，有氣運加持，足以將你功送到後世。”

    年抬頭，看著男人，這一刻，他覺得一向偉岸的父親——老了。

    不知何時，雙鬢間早已多出幾率白發。

    “爹，我並不是擔心，無法去到後世。”

    “隻是害怕，再也見不到爹。”

    年低聲啜泣著。

    男人虎軀一震，跟著轉過去，不再看年一眼，道：“吾兒，樂毅，你記住，即便為父隕落在這個機緣，也會留下一縷殘魂，撐到後世，與你相見。”

    “這是為父——與你的約定。”

    年仰頭，淚眼模糊。

    他對著男人揮了揮手，又看向一旁，那早已淚流滿麵的子，勉強出一笑容，“娘！我知道明日，您也要去往屬於你的天地，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弟弟妹妹。”

    “終有一日，樂毅會去尋你，我們母子終會重聚的。”

    子張，抖，卻發不出一個字，而後將那對龍胎，遞給一旁的聖涅神將，飛跑著來到年前，一把抱住。

    抱得很很，似要將年，融自己。

    似天荒地老，也不鬆開手。

    “時間差不多了。”

    這時，男人轉過來，雙眼通紅，啞聲道。

    人這才鬆開年，以無限溫的語氣，道：“樂毅，記住，娘乃三霄娘娘，是一尊道祖，娘會等你，海枯石爛也要等到你。”

    “娘，我走了。”

    年用力點頭，而後決然轉，一步步登臨祭壇。

    在祭壇頂部，有一口小小的棺木，上麵銘刻著麻麻的陣紋，更充塞著時之力，整個棺，長度比年的高略多出些，正是為他量打造的封鎮神棺。

    年深呼口氣，而後便步棺木中，平躺下去。

    他抿了抿毫無的，輕輕閉上眼，心惴惴。

    不知自己這一覺，會睡到何年何月？

    大夢幾春秋？

    也不知，當自己醒來時，是否還有天庭，還有爹與諸位叔叔。

    永別了——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