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不合理。
虞秋踟躕著,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忽略了。
是什麼呢虞秋心跳急促起來,砰砰砰,幾乎要從口跳躍出。擱筆,將手掌按在心口讓自己冷靜,靜下心來慢慢想。
每每赴宴都是余家人帶著,余夫人總說上蕭家人會讓難堪,所以只要看見蕭家母,就立刻讓余蔓秀把帶遠些。
蕭青凝是蕭太尉的外孫,總是與那些名門貴們一起在最熱鬧有趣的地方,虞秋要避,就要去偏僻的角落。
可蕭青凝卻對在宴上的事知曉得一清二楚。
對了,就是這個,因為是在偏僻的角落,所以唐飲霜給余蔓秀撿帕子的事并未傳開,那蕭青凝怎麼會知道
……
因為一直在悄悄地關注著自己……
這想法如驚雷響在虞秋腦中,呆滯地坐著,許久才有作。
終于意識到自己掉了許多細節,比如余夫人說蕭夫人看見就冷下臉,又比如余蔓秀說蕭青凝孤傲,從不正眼看。
余家人是故意讓疏遠蕭家的。
虞秋心如麻,越細想,察覺的異樣越多,也就越難……明明那麼多次,真相就擺在面前,可全然沒看見。
悔恨如狂向涌來,在心口,幾乎要將溺斃。
云珀說的沒錯,的確沒什麼腦子,云珩說的也對,很多事都是應當知曉的。
淚珠落到宣紙,一滴一滴將未干的墨跡洇染開來,直到院中丫鬟的聲音傳來,驚醒,趕掉眼淚。
前塵已逝,今生未定,一切都還有轉機。腦子笨就多想想,細致些,總能發現問題的。
虞秋攥著袖口抹掉眼淚,強打起神。
這些都還有回轉的機會,當下最重要的是阻止許伯騫的圖謀,有三條路可走。
一是對許伯騫手,只要他去不了將軍府的壽宴,這事就能解決。然而靖國公府家仆眾多,虞秋手邊能用的都是丫鬟,唯一厲害些的就是葛齊,還是個患。
二是直接將事告知蕭青凝,一定有應對之法。可虞秋見不到蕭青凝,也沒有證據,且這事容易影響姑娘家名聲,不能聲張。
最后,就是以神仙姐姐的份將這事給云珩。有人要在他外祖母的壽宴上行齷蹉之事,他不會不管。
距公儀老夫人的壽辰還有一日,倘若這段時間見不到蕭青凝,夢中也無緣得見云珩……
虞秋騰地站起,正好葛齊返回來,急忙道:“快!快去余府一趟,幫我與……干娘說,公儀老夫人的壽宴我與一同去!”
方才忽地記起云珩說過,今晚就把赴宴人員名冊定下,往后只許不許多。萬一這兩日見不得蕭青凝與云珩,便只有壽宴上唯一一個機會阻攔了!
葛齊未,而是沉著道:“小姐,今日的事有蹊蹺,不若再仔細想想……”
虞秋倏然扭頭,反問:“彩嵐把事都告訴你了”
看他的神就知道答案了,虞秋心中發涼,閉了閉眼,使勁點頭:“我知道,我在想,我在想呢,你先把消息送去,要快!”
葛齊張口再勸,虞秋已看出他有顧慮,怕誤了最后時機毀了蕭青凝一生,干脆利落地喚他人前去送信。
葛齊眉頭一跳,覺似乎有什麼從指尖消逝,他試圖捕捉卻無法明了,再看虞秋,已經在吩咐旁人去送口信了。
他來不及思索,本能地開口:“是,我這就去。”
“……走南闖北,曾殺過人,后來被虞大人清了奴籍,在虞府待了近十年,負責府中大小事以及虞家小姐的安危。”
平江說完查出的信息,常戟補充道:“武藝了得,他并不想傷人,否則單打獨斗未必會輸給屬下。”
云珩讓人盯著虞秋數日了,知曉一直想見蕭青凝,今日本意只是想試一試,若非心虛,是沒必要躲著他的。
虞秋的反應證實他所猜無誤,葛齊與許伯騫的事倒是意外收獲。
不過也好,有了許伯騫這事,省得他再放餌引人牢籠了。
云珩自忖不是吃虧的子,既是虞秋先來招惹他的,不管是何目的,被誰授意來的,都沒那麼容易了。
“殿下,許伯騫那邊可要……”
“暫不他。”云珩道。
正說著,侍衛報公儀將軍來了。
公儀橫步而來,于廳前拱手行禮,“太子。”
云珩揚著笑上前將人扶起,“舅舅請起。”
“不敢!”公儀橫偏過臉從鼻腔中發出重重哼聲,對云珩的不滿形于辭。
云珩仍在笑,“舅舅可是因為外祖母壽宴的事生氣這事由孤即可,舅舅不必心。”
“你明知我并不打算大辦壽宴。”
“可外祖母是想的。”云珩表依舊溫和,耐心地與他解釋,“外祖母喜歡熱鬧,偏府中兄妹皆是嫻靜的子,難得大壽,多宴請些人哄外祖母開心,有何不可”
公儀橫最不耐看他這副笑臉,鐵青著臉道:“你明知我顧慮什麼。”
公儀家聲名顯赫,位高則憂,公儀橫當家后嚴格教導家中子弟,府中子一個個老實的跟鵪鶉一樣,在外也是謙卑忍讓從不與人爭執,府中更是勤儉,不曾鋪張浪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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