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聽了黃荊的話，忙是眼睛上移，因為差役將紅紙到了最頂端，原來在榜首位置的陳蓉為了第二行。

自己的大名赫然出現在榜首的位置。

榜首葉春秋！

葉春秋微微一愣，大喜過。

那陳蓉剛聽到有人說他是榜首的時候，還未來得及彈冠相慶，萬萬料不到上頭還有一行名字，本是帶笑的臉瞬間煞白，他難以置信的瞪著榜單，整個人蒙了。

差役敲了銅鑼，開始唱諾：“奉化考生葉春秋，高居頭榜第一……”

呼……

葉春秋覺像是心頭著一塊大石，終於放了下來。邊已經開始喧鬧起來，黃荊激地扶住葉春秋的肩，興勁還未過去，若說此前一個縣案首對黃荊來說不算什麽，可是府案首就不同了，因為府試案首，幾乎是必中秀才的，這是小二元，完全證明了葉春秋的實力，葉春秋年紀還小，今年能得個秀才功名，將來的前途大為可期啊。

何況……葉春秋這裏府試案首的消息傳出去，連中小二元，必定要引起許多人的討論，自己的兄弟和葉春秋同舟共濟，但凡有人談到自己兄弟的清廉自守，就不免會言及葉春秋，而討論到了葉春秋，當然有人會想到那位兩袖清風、與鄰為善的黃史，自己的兄弟，這一次隻怕又要再出一次名了。

另一邊的陳蓉臉非常的難看，自來寧波府的府試案首都出自鄞縣，可是這一次，居然是個奉化人得了案首，而自己竟是屈居第二，他心裏難以接，本來他家學淵源非比尋常，先是鄞縣案首，便以為寧波案首誌在必得，到時候再衝刺院試案首，如此一來，小三元收囊中，耀門楣，誰曉得因為一個小小奉化葉春秋，讓他滿盤皆輸。

站在陳蓉後的葉辰良也在張地看榜，他沒希為案首，但起碼有機會為府試生，這是考秀才的通行證，極為重要，可是一路看下去，竟是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名字，他心裏一下子落空，滾著結想要再看一遍，明知無，卻還是在絕中留存一丁點的曙，可是這時，耳畔有人瘋狂大：“案首是葉春秋……”

“奉化的葉春秋是誰……哪個是葉春秋……”

葉春秋……葉辰良覺腦袋像是炸開了一般，他幾乎打了個踉蹌，腦子嗡嗡作響，自己名落孫山，這個不知名的私生子，居然為了案首。

這若是回了家，老太公那兒還會看得上二房嗎？無論大伯曾經再怎樣荒唐，無論葉春秋是哪個大腳的人所出，他若是沒出息倒也罷了，可是一旦有了出息，誰會管他的生母是誰？書香門第的人家，想要在家中獲得尊重，當然靠的是功名，否則裏抹了再多的餞又有什麽用？

陳蓉已是收了折扇，再沒有一丁點的公子哥做派，他回過，狠狠地瞪了葉辰良一眼，葉辰良在他邊可沒說自己那個堂弟如何草包，可是現在呢人家卻是案首，自己屈居在他之後，於是陳蓉把一肚子的火氣都發泄在了葉辰良的上，白眼當然是不了的。

他冷冷一笑，才冷聲道：“走。”

幾個仆役便要打開人群，擁簇他離開。

葉春秋渾渾噩噩的被黃荊保護著送回客棧。

尼瑪，要不要這樣，看著黃荊張兮兮的樣子，帶著幾個奴仆，如臨大敵，好似自己會被歹人劫持一樣。

不過很快，葉春秋就知道什麽做搶劫了。

報喜的人已經踏破了門檻，這些裏抹了餞的人，真把葉春秋捧到了銀河係之外，這個道：“葉老爺公侯萬代。”老爺……聽到這兩個字，葉春秋心裏有點哆嗦，可是腰杆子還是不一直，朝葉三努努，葉三曉得了，掏出家底來，將一枚枚銅錢分發下去。

據說還有人去葉家報喜，葉家這樣的大戶，可不是發賞錢，而是直接一簸箕的銅錢直接潑出去，葉春秋沒有這樣財大氣，可是他依舊破產了。

為案首的心，真像過山車一樣，一下子衝上了雲霄，等到要錢的時候，便落了十八層地獄，好不容易將人打發走，總算府試案首的福利卻是來了，店裏的夥計送來了長生麵，上頭足足三個蛋，笑嘻嘻的道：“我家掌櫃吩咐，請案首吃麵，案首小小年紀，了不得啊，嘖嘖，難怪自葉案首住進了小店，這店裏幾日都比從前要亮堂了一些，這不正應了蓬蓽生輝那句話嗎？”

這樣也行？

葉春秋了，甩開膀子窸窸窣窣的吃起麵來，黃荊方才幫襯著葉春秋應付報喜的人，因此已是氣籲籲，他坐下，不住歎：“果然是沾了文氣了，葉賢侄一鳴驚人，隻在旦夕啊。”

葉春秋吃著熱麵，額上已是騰騰熱汗，這時代的人啊……他心裏搖頭，似乎總喜歡牽強附會，自己中了案首，又是亮了許多，又是沾了什麽文氣，仿佛不弄出點鬼怪的東西，就無法來解釋自己能高中一樣。

葉春秋不在乎，中了就中了，吃麵要。

隻是看著那店小夥和葉三這些人一個個眼中放的樣子，葉春秋不由歎，這個時代，還真是考霸的溫鄉啊，無論你是腰纏萬貫，又或者你家中曾有多顯貴，可是在那些考霸們眼裏，其實都是浮雲，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番話在後世，可能不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句古話，可是真正在這個時代，葉春秋這種社會的氛圍，方才知道這個世界就是考生們的舞台，考中了便是老爺，考不中即是小人，老爺高高在上，萬人拜，小人則是既卑且賤，不值一提。

知識改變命運、考試決定人生才是這個時代真正的主旋律。

呃……葉春秋胡思想了一陣，察覺自己飄飄然的過頭了，自己距離老爺，似乎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小二元，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起點。

兩試案首，葉春秋深深吸一口氣，在這喜悅的心之中，卻不忘警惕，低調、低調。

他吃了麵，便跟黃荊告了辭，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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