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蕭妄用了什麼手段,方先生居然真的讓唐寅跟著喬和蕭晚寧一起去給妹妹做檢。
唐寅走在最前面,蕭晚寧在最后,喬被兩人夾在中間,三人一同穿過空地,來到一個格外狹小的帳篷。
門口有兩個保鏢守著。
喬注意到,其中一個正是被送來這里的那天晚上,被唐寅當眾暴打一通的保鏢。
他滿臉淤青,右邊眼睛腫得老高,看人的時候不得不瞇一條。
那天,他因為放縱喬半路去解手,給了喬撕下求救的機會,一回到方家村就被唐寅狠狠教訓一番。
他現在看到唐寅還有些后怕,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畢恭畢敬道:“唐先生。”
唐寅頭也不抬,看都不看他:“人到了嗎?”
保鏢側:“已經到了。”
他投向喬的視線可就沒有那麼膽怯。
那天要不是喬,他也不至于被唐寅當眾暴打。
他心里恨得牙,眼神淬毒,恨不能將喬生吞活剝。
“你,去前邊守著。”唐寅掃到保鏢的眼神,沉聲道。
“是方先生讓我在這里守著。”保鏢反駁。
唐寅掀起眼皮,冷厲的視線像刀般扎向保鏢:“我讓你去前面守著。”
保鏢對唐寅有天生的畏懼,見他要翻臉,更是嚇破膽子,甕聲甕氣地答應聲,心不甘不愿地離開。
旁邊另一個人不等唐寅開口,跟著他匆匆而去。
待到兩人走遠,唐寅才湊到喬邊,低聲道:“帳篷后邊有條小路,你進去帶上先走。”
喬點頭,起簾子進了帳篷。
蕭晚寧也想跟進去,卻被唐寅攔下:“蕭先生,你和我在這里等一等。我們一起消失,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喬余掃了眼,看到蕭晚寧的子明顯一頓,臉得難看,卻不敢反駁唐寅,只能乖乖站在外面。
帳篷里走了簡陋無比的電線,一盞烏漆嘛黑的電燈掛在電線正中。
簾子開時吹進來風,電燈吱吱呀呀地晃了起來。
本就昏黃的燈看上去更加森。
借著模糊的線,喬看到帳篷角落里蜷著個孩。
雙臂抱,一團坐在角落里,低著頭,臉埋在胳膊彎里。
即便是懷著孕,還是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那雙胳膊纖細到好像一掐就斷,小臂上的骨頭都清晰可見。
看到這樣的妹妹,喬鼻尖一酸,險些哭出來。
強心翻涌的緒,慢慢上前,低聲呼喚:“瑤瑤。”
林瑤,是妹妹的名字。
只是們分開的時候,妹妹還很小,喬甚至擔心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好在剛喚出口,角落里坐著的孩慢慢抬頭。
臉只有掌大小,臉上沒有一。
下很尖。
不是那種網紅整容臉的尖銳,而是一種不健康的消瘦。
因為臉上實在太,使得那雙大眼睛看上去更加突兀,仿佛整顆眼球都要從眼眶里脹出來一般。
喬再也忍不住,眼淚順勢落下。
快跑幾步,沖到角落,半跪在地上,手想要抱妹妹。
妹妹尖一聲,雙手在空中揮,里不停高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剛才離得太遠喬沒看到。
湊近一看,才發現的小臂上滿是傷痕。
竟然是被人用小刀雕刻出來的圖案!
想到蕭晚寧在那種事的特殊癖好,喬恨得咬牙。
停下作,對妹妹輕輕揮手:“瑤瑤,別怕,是我。我是姐姐啊。”
許久,瑤瑤才小心翼翼抬起頭,幾乎沒有任何的一開一合:“姐姐?”
偏了偏腦袋,大眼睛一閃一閃,警惕地打量喬。
生怕想不起自己,喬鼓起腮幫子,做了個小時候經常做的鬼臉:“想起來了嗎?我是姐姐。”
瑤瑤眼眶頓時通紅,眼淚奪眶而出。
抖著抬起雙臂,聲音打著哆嗦:“姐姐……姐姐……你終于來了。”
瑤瑤撲進喬懷里,瘦小的子瑟在的胳膊下:“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喬滿心酸,眼淚不控制地往下落。
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
當初,喬家父母拿出妹妹的照片時,喬幾乎不敢想,妹妹竟然還活著。
后來得知妹妹做了袋,每天都要被人,一度擔心,也許還不到們姐妹倆團聚的那天,妹妹就已經不在人世。
現在,兩人終于見面。
抱著懷里瘦得只剩一把的妹妹,著冰涼的溫,喬卻前所未有的安心。
妹妹靠在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本停不下來。
這些年,一個人遭了太多委屈。
現在好不容易看到家人,像是要把這些年所有的痛苦都哭出來才肯罷休似得。
不知過了多久,林瑤終于不哭了。
紅眼抬頭看向喬:“姐姐,你不會也是被人賣進這里的吧?”
林瑤張地上下打量喬:“那些人有沒有對你……”
“沒有。”喬不忍心聽再說下去,忙握住的手,打斷的話頭,“瑤瑤,我是來救你的。”
林瑤眼中抑制不住地流出喜悅。
可很快,目便暗淡下去。
咬著,微微搖頭:“沒用的。進了這里的人,誰也出不去。”
方先生帶著喬和蕭妄去過地下,喬曾經親眼目睹他們都是怎麼對待這些被關在這里的人,深知林瑤說得沒錯。
一般人一旦被關進這個地方,再也別想出去。
“瑤瑤。”喬握著,“別擔心,我一定會帶你出去。你現在能站起來嗎?”
林瑤著喬堅定的目,點點頭。
一手撐在墻上,緩慢起。
四肢纖細消瘦,偏偏肚子圓鼓鼓的。
大概六個月了。
意識到喬的目,林瑤捂住肚子低下頭,面難看:“我也不想。但是,沒辦法。”
自從被方先生送去伺候蕭晚寧,不是沒做過掙扎,可哪里是蕭晚寧的對手?
那個禽,又哪里會管的?
喬忍住想哭的,握住林瑤的手輕輕挲:“等出去了,姐姐和你一起養大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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