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離婚證的前一天。
程笙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聯系謝聿辭,跟他確定明天過去拿證的時間。
怕他信息看不到,打電話過去。
這是拉黑微信后,第一次主打電話給他。
“喂,太太。”
聽到紀衡的聲音,程笙甚至沒有太驚訝,習慣了謝聿辭的作,對面就算是個猴子對喔喔喔好像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直接代:“你和謝聿辭說,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讓他不要遲到。如果他不來的話,我會一直等他來,他要是不想看到一尸兩命這種社會新聞,就讓他務必出現。”
說完,要掛電話。
“等等……太太!”紀衡聽到民政局三個字心里咯噔一下,顯然這不在他能理解且理的范圍,連忙道,“謝總在簽合同,應該快結束了,我進去問一聲,您先別掛電話。”
聽筒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后是各種雜音,手機終于落到謝聿辭手里。
沉默了一瞬,才聽見,聲音很輕很啞。
“笙笙。”
程笙話不多說,直接道:“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
謝聿辭站在會議室偌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的天沉沉的,一如他此刻凝重的心。
“真的……沒有一點緩和的余地麼。”
他這句比的那聲還輕,不像說給聽的,更像是自言自語。
程笙:“記得帶上回執單和證件。”
話落,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謝聿辭僵地握著手機,聽筒里的聲音消失了許久還維持著放在耳邊的作。
外面的云層越越沉,終是不堪重負下起了雨。
淅瀝瀝的雨打在玻璃上,劃下一道道明水珠,冷。
謝聿辭眸終是了,他垂下手,眼睛酸漸紅,薄輕說了句什麼。
那聲音很輕很弱,弱到即使站在他旁邊也不一定能聽見。
“你真的……不要我了。”
紀衡沒走,他站在會議室外,過未掩的門看過去,一時心復雜。
他跟謝總這麼多年,真的從沒見過這樣的謝總。
影頹喪寂寥,像頭頂單獨飄了朵烏云,下著瓢潑大雨,把他淋得,狼狽不堪。
-
翌日,程笙起得很早。
虹姐也早早準備好早餐,兩人吃過早餐,虹姐堅持要跟著去。
“怎麼,還怕我被欺負啊。”程笙開玩笑。
虹姐心頭百集,一面惋惜一面又覺得走到今天這步好像是預料之中。
大爺也真是的,人懷孕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把握,幾個月來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哪個人得了,要換,也得離。
“不是,唉……走吧。”
這幾天虹姐嘆的氣比一個月嘆的都多。
車子開到民政局門口,程笙下車,一眼看見停在前方的庫里南。
認識,那是謝聿辭的車。
車門同時關上,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四目相。
冬天的風寒冷刺骨,不過幾秒時間,他的眼睛紅了,不知被風吹的還是其他。
程笙微微偏頭,示意:“走吧。”
謝聿辭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來。
拿證的過程兩人都很平靜,平靜得出乎意料。
紅結婚證在工作人員手里過一圈,變紫紅離婚證。
前后不過十幾分鐘。
謝聿辭落寞垂眼,看著手里的離婚證,第一次覺得紫紅這麼難看。
簡直是天下第一難看。
程笙沒說什麼,把證放進包里,邁步往外走。
“程笙。”
快走出大廳的時候,謝聿辭突然住。
程笙回頭。
一瓶帶著溫的草莓牛塞到手上。
程笙詫異抬眼。
“放心,沒毒。”謝聿辭笑著說。
他明明是笑著的,但那笑,比哭好看不到哪去。
順利拿到離婚證,程笙心下輕松,禮貌回一句:“……謝謝。”
“程笙。”見要轉他又住。
這次,程笙沒有再禮貌:“謝聿辭,我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了不也是朋友。”他把一直在手里的皮手套也塞給,“外面冷,戴著。”
程笙左手牛右手皮手套:“……”
頓了幾秒,決定全收,免得糾纏。
“外面冷,你戴上手套再出去。”謝聿辭又神經質一樣把手里的牛拿過去,“我幫你拿牛,你戴吧。”
“……”程笙把手套拍到他上,“不要了,你自己留著吧。”
說完轉就走。
謝聿辭邁步追上:“程笙……給我兩分鐘,我問你個問題。”
程笙才不想回答什麼問題,合格的前任就是死人,現在只想兩人各死各的,別再有任何瓜葛。
可無奈,他長太有優勢,不過幾步便擋住了:“笙笙!”
程笙慍怒抬眼,旁邊不時有人經過走進民政局,不想在民政局門口鬧得太難看。
“好,就一個問題。”
謝聿辭凝視著,目繾綣深邃,似要把的模樣刻在腦海里。
“你到底問不問。”程笙有耐心但不多。
“你……”謝聿辭薄張合,聲音被風吹得有點晃,“你從高中起就喜歡的那個人,現在是單嗎?”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或許是想拖延時間和多待一會兒,又或許是心深真的知道這件事,口就問了出來。
程笙先是一愣,隨即擰眉:“你怎麼知道的?”
話問出來,程笙立馬想到一個星期前孟璃和在臥室的聊天容,頓時有些火大:“你聽我們說話。”
“沒有,我去送水果聽到的。”
程笙忽然慶幸那天沒說太多,顯然謝聿辭誤會了,但想想,誤會也好的。
誤會可以讓他們的關系徹底劃上句號。
“你問我他是不是單,”程笙眼尾余掃過他手里的離婚證,淺淺彎,“他是單。”
說著抬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
說是盯,但更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既然問了,那我買一送一多送你一句。”
“在我心里,我覺得他比你好。”
程笙轉下臺階,頭也不回地上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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