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滄看著全然放松的季溫暖,腦子一熱,話已經口而出。
說完的那一剎,鹿鳴滄心里先是后悔,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輕松。
有些事,一直積在心底,他憋著忍著,都快要瘋了。
季溫暖看著神嚴肅又糾結到了極點的鹿鳴滄,坐直,也收起了臉上的散漫,點了點頭,“當然,你說,我聽著。放心,我很牢的,你不想我告訴別人,就連四爺我都不會說的。”
季溫暖做了個封的作,認真又俏皮,鹿鳴滄看著,心都沒那麼凝重了,也一掃心的糾結。
“是關于我父親和夫人的。”
季溫暖輕挑了挑眸回應,但是沒有出聲,扮演著傾聽者的角。
“他們兩個,他們……”
季溫暖看著鹿鳴滄漲得通紅的臉,還有難以啟齒的樣子,一下就明白了過來。
“你要覺得說不出口可以不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們不僅僅是君臣,還有其他牽扯,那種不能讓外人知道的關系。”
之前就覺得鹿炳承和余玉秋關系不簡單,但是又覺得鹿炳承是聰明人,不會蠢的和宋海云扯上男關系,看樣子,是他高估了鹿炳承。
不過也是佩服宋海云,在來墨族前,就有兒宋娉婷,來墨族嫁給族長為族長夫人都不知足,還和鹿炳承有牽扯。
不過想到宋海云對老族長做的那些事,又覺得,宋海云的無恥,是可以顛覆認知底線的。
鹿鳴滄訝然。
季溫暖笑了笑,“這種事,在墨族是很,但在我們那里,還是多的,很多的,尤其是年輕的小姑娘,不想吃苦,很多給人做三,三就是小妾,在你們這里,小妾是合法的,但是在外面是很可恥的,要被人唾罵的。”
“你說的這些我知道,我母親就是因為發現我父親和夫人的關系,不能接,才會年紀輕輕抑郁而終,我很恨他,很恨,他是間接害死我母親的兇手,我們的立場也不一樣,但他是我父親,是給了我生命養育我的人,我不能聽他的話,是為不孝,我沒有大義滅親,這是不忠,大家都不知道,墨家的鹿公子,是個不忠不孝的人!”
鹿鳴滄冷笑了聲,滿是自嘲,還有對自我的厭棄。
季溫暖越發明白,鹿鳴滄上的悲傷從何而來了。
他對自己,從來就沒肯定過。
那種心,季溫暖曾經也有過。
在剛回到季家的時候,極力想要融那個家,卻始終被嫌棄的時候,仿佛自己就是個垃圾,一無是。
季溫暖忽然有些心酸。
自古忠孝兩難全。
鹿鳴滄見季溫暖不說話,以為是嫌棄自己,神變得有些慌無措。
他開始懊悔,無比后悔,他就不應該說的。
誰會喜歡他這種不忠不孝的人?誰又會愿意和這種人來往?
“小姐。”
鹿鳴滄小心的了聲,“小姐是不是看不起我,覺得我沒那麼好了?”
季溫暖猛然回神,看著鹿鳴滄懊悔的表,很快意識到他在想什麼。
“你在想什麼?我為什麼要看不起你?你做錯什麼事了嗎?做錯事的人從來都不是你,你只是害者,最大的害者,我為什麼要去看不起或者是譴責害者?我只是有點難過。”
季溫暖的聲音染上了鼻音,“因為經歷的一些事,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幸的,但是和你比起來,我那些并不算什麼,而且不同時期,我的邊一直都有人陪,我一直都不孤單,鹿鳴滄你這些年撐得很辛苦吧?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他做的事并不能代表你,你更沒必要因為他否定自己,還有因為他是你的父親,就覺得自己應該怎麼樣怎麼樣。”
“他是生了你,但是你從小不是在我祖父邊長大的嗎?我聽母親說,他并沒有怎麼管你,他本就算不上什麼好父親,他自己不稱職,卻對你提那麼多那麼高的要求,你就可以拒絕,這不是不孝,而是做人的底線,你痛苦,并不是因為不忠不孝,恰恰說明你重重義,要換我是你,我早和你父親干翻了,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的那種,鹿鳴滄,自私一點不是錯!”
“當父母呢,沒有考核,不是每個人都合格的,我支持你,你一點錯都沒有,我之前答應了你的,我會說到做到,如果有一天,宋海云他們倒臺,我不會為難你父親,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不會要他的命,但他必須離開墨城!”
“還有,鹿鳴滄,你不必沮喪,你已經超級厲害了知道嗎?同樣的事,要換別人,早撐不住了,我很欣賞像你這樣心理素質強大又重重義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和四爺都可以是你的朋友,我可以把你介紹給我外面的朋友認識,他們都是很好的人,說不定你們也會為朋友的,未來的路漫長又好,不要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把自己困住!”
季溫暖說話的時候,一套一套的,好像是在說教,但是鹿鳴滄聽著,卻覺得豁然開朗,對未來的希,都被點燃了起來。
他的心更加的高興。
“小姐,我沒想過,有人在知道我所有的事后,還會愿意接我,謝謝您,我很高興,能和您為朋友,您也愿意把您的朋友介紹給我,謝謝!”
季溫暖笑笑,終究是沒告訴他和溫靜怡他們的事。
這些,等將來找到合適的家會再說吧。
……。
季溫暖和鹿鳴滄回到山的時候,天已經差不多黑了。
季溫暖確定自己不像以前那麼怕冷了,這也就意味著,的,在這次的治療下,確實有所好轉,心很好。
鹿鳴滄也是一樣,心底最難以啟齒的說出口沒被嫌棄,他是渾一輕,可以說是一掃多年來的郁憂傷,如獲新生。
余玉秋看他,覺得他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而這種改變,正是樂見的。
余玉秋看著已經在秦弈沉側坐下的季溫暖,面和。
還得是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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