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青云圣主嘆息一聲，惋惜道：“師侄，你這又是何苦呢？”

“嘔——”

待到全竅盡毀，蕭塵再也沒忍住，一口鮮連同還沒來得及修復的五臟六腑一同吐了出來。

“師兄！”

“滾！”

柳如煙想要上前為蕭塵療傷，卻被后者瞪了回來，無助的站在原地，只能將目看向虛空中的漣月尋求幫助。

虛空中，漣月對此卻是不以為意。

對于尋常宗門而言，修復丹田，重修境界或許難如登天，但對于青云圣地這種龐然大而言，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冷笑開口：“蕭塵，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心嗎？”

“呵呵。”

聞言，蕭塵抬頭咧一笑，出被鮮染紅的牙齒，搖頭道：“師侄自然是知道的......”

師侄？

漣月聽后，剛想發怒。

但接下來在眼前發生的一幕，讓此生難忘......

只聽“呲啦”一聲，一道箭揮灑長空。

在眾人一臉錯愕地目注視下，蕭塵右手狠狠心臟，氣息以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不......蕭塵你瘋了！”

漣月想要出手卻也已經來不及。

唯有，那道決絕的聲音響遍整個圣地，回在每一個人耳邊。

“猶記當年，青霄真人舍命進十萬大山，只為助我覺醒神，此番恩，無以回報！”

“今朝我蕭塵挖心剃除神本源，歸還恩師。”

“從今往后，塵歸塵，土歸土，緣起緣滅，我與青云圣地再無瓜葛！”

“轟——”

說罷，一道金自他迸發，直沖天際，沒云海，牽引著天地之力，蒙上一層厚重烏云。

神所蘊含的本源之力源源不斷在他心頭凝聚，無法中斷。

見此一幕。

漣月踉蹌著從虛空墜落，跌落在椅子上，看著下方那道影，往日一幕幕，浮現眼前。

“師尊，我突破海境了！”

“諸位師伯都說我有大帝之資，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奪得這一紀元天命，帶領圣地走向輝煌！”

“......”

“師尊，我今日打敗十二圣地所有天驕，他們都說我是年輕一輩第一人！”

“......”

“師尊，你寧愿相信那門不到一個月的葉凡，也不愿意相信我是嗎？”

“......”

“嗚嗚嗚嗚——”

剎那間。

天地悲愴！

整個荒域所有人皆是到一凄涼之，無數天驕齊刷刷看向青云圣地方向，有人歡喜有人愁。

“青云圣地那尊神隕落了！？”

“這怎麼可能！？”

“來人！”

“給我查！”

一時間，神隕落的消息傳遍整個荒域，平靜的局勢突然變得暗流涌起來。

.......

執法殿前。

青云圣主看著下方氣息接近死寂的蕭塵，心中一沉，自知救助無，大袖一揮，憤然離席。

臨走前，他的聲音淡淡響起：

“漣月師妹，不知這種結果，你可滿意？”

今日種種，包括漣月在，所有人都沒想到，蕭塵會用這種方式了解自己的生命。

“師兄......”

柳如煙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丹藥掉落一地，怔怔出神。

同樣看著這一幕的葉凡也久久沒有緩過神來，那個要強和自己針鋒相對的大師兄，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面前。

“嗡——”

天地歸寂。

蕭塵站起，仿佛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頭發花白，形佝僂，巍巍地服下提前準備好的續命丹。

隨后，將手中那顆蘊含了霸天神本源之力的心臟，用最后一靈力存青霄戒之中。

沒有說任何話，只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緩緩朝著青霄峰走去。

“踏踏踏——”

一步一步，好似踩在眾人心頭，紛紛讓開一條通道。

青霄峰不大，是座矗立在山門旁的小山頭。

其上只有一間小院，曾經住著蕭塵和師尊兩個人。

這段路不知走了多久，步履蹣跚。

“吱呀——”

小院房門自打開，制消散。

蕭塵的目掃過院落地每一，盡管視線早已模糊，但和記憶中的模樣并無差別。

他找到一石凳坐下，沙啞的聲音響起：“劍靈前輩，走不了，還請麻煩你跑一趟。”

“嗡嗡嗡——”

一柄青鋒長劍徐徐從房屋中飛出。

那是青霄峰主歷代傳承之，帝階法青霄劍，緩緩落在蕭塵面前，發出陣陣悲鳴。

“來吧。”

蕭塵閉眼輕笑一聲。

“嗡！”

青霄劍似是明白了什麼，白芒閃過，銀飄落。

“前輩，此你收下。”

蕭塵將存有神本源的青霄戒遞出，微微笑道：“勞煩前輩，日后再為師尊尋一位傳人。”

“嗡——”

“有前輩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時間不多了，我該走了。”

說完，他再次站起，拾了門口的一木，關上放房門，徐徐朝著山下走去。

“錚——！”

一沖天劍意自小院升起，似是在為蕭塵送行。

這一路。

蕭塵走的雖慢，但下山每一步都格外踏實。

每走出一步，他心中對于青云圣地的愫便會淡去幾分......

與此同時。

蕭塵那殘破的軀也在悄悄發生變化，一縷縷魔氣從四肢百骸中蔓延而出，緩緩流向心口的位置......

在他的后，柳如煙等人自發跟著，默不作聲，或是愧疚，或是幸災樂禍，或是謀劃著什麼。

人群中，葉凡走在最后，眼神沉的可怕，用心念和戒靈通道：

“老師，那吞天魔功還在這蕭塵手中，我們難道就這樣放任他離開嗎？”

“......”

沉默片刻，那戒靈才回道：“如今他已是風中殘燭，一旦用搜魂之，必將殞命。”

“老師您的意思是只能放棄嗎？”

“不。”戒靈繼續道：“按照他目前的況來看，那續命丹的效果只夠維持到他走到山腳。”

“你須趕在宗門長老收尸前將他煉制尸傀，應當可以將其記憶里殘留的吞天魔功拿到手。”

“行。”

話落，葉凡看向柳如煙假意掩面道：“師妹，我再去向師尊求求，老人家肯定有辦法的！”

說完，他便轉朝著漣月住所而去。

如果貿然下山他必定會遭人懷疑，此事還需要借助漣月之手才行，他要明正大的下山替蕭塵收尸。

殊不知。

蕭塵雖修為盡失，神源被奪，但那屬于靈海境的神魂之力，卻是將葉凡的一舉一都盡收眼底。

他沒說什麼，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冷得可怕。

當他過山門的那一刻。

天地仿佛被切割，隔絕出了兩個世界。

一黑一白。

在他后是一座座富麗堂皇，人間仙境的仙門廟宇。

在他眼前是一條條貧瘠坎坷，命運多舛的凡塵俗路。

不知又走了多久，蕭塵尋了一山石，仰頭看著天空，蒼老的臉上出一抹笑容：

“想起來了。”

年時，他跟隨師尊后，對上山風景心生向往，孑然一的來。

如今放下一切，又孑然一的走。

只是。

這次邊再也沒了其他人。

漸漸地......

蕭塵的視線開始恍惚，彌留之際他好似想起了誰，又忘記了誰，形往后倒去，朝著山澗墜......

“葉凡，我們之間的恩怨才剛剛開始。”

“哎——”

倏然。

一道嘆息聲響起。

剎那間，風停了，漫天的楓葉停在半空，一位騎牛青年手持白幡從山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