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沈牧野的態度，劉斯年沒再返回包廂，他下了樓和蔣書肩而過，來到了兩棟小樓中間的庭院，出了大事，碧璽公館的老板小跑著趕來，沖他鞠躬。

“大姐呢？”

劉斯年的球鞋撥弄著地上的小石子，“陳正忠在的地盤上出事，還睡得著？”

“大小姐在國外回不來，說是一切您看著辦，沒意見。”

老板著汗，瞄他的神，不大好，但也沒太壞，應該有的通融。

“辰悅的王經理和盧書，還有那個姓何的小書以及錢總，都按照您的吩咐留下來了，但是盧書打了幾通電話，一直鬧著要走。”

劉斯年道：“辰悅的人我管不著，你跟沈牧野代就行了。”

老板詫異：“全代嗎？”

“當然。”劉斯年腳尖用力，踢飛那顆小石子，“他把話說得那麼白就是在威脅我，讓我們配合他行事，那你就好好配合。”

“可陳家那邊……萬一……”

劉斯年乘著月出一抹涼笑：“沒有萬一，生了這麼一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再高的樓也得塌。”

老板被那笑涼得半句話不敢多說。

……

孫恒是帶著蔣書一起回來的，沈牧野叼著半煙倚在204門口，見到蔣書他噴出一口煙。

“蔣書，確定要報警？”

蔣書是個四十出頭的干練人，灰套裝，長相嚴肅，作為陳石一手培養給兒子的左膀右臂，的姿態頗高。

“沈總，你再這麼阻攔我，我有理由懷疑你們沈家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沈牧野吸了一口，緩緩噴出，煙霧繚繞之下，他的喜怒辨不清楚。

“兩家聯姻在即，鬧出這種事大家都不想，單純是提醒一下，蔣書不愿意那就請便。”

他示意孫恒開門，蔣書著急，門剛解鎖，就推門而。

包廂里，陳正忠躺在地毯上，半個腦袋鮮淋漓，腦袋下頭的那塊地毯漉漉的，蔣書的高跟鞋踩上去，像踩海綿，細看，是吸飽了。

蔣書大驚，忙去探鼻息，還好，還在氣，就是微弱。

“沈總！今天的事我已經報告給陳總了，陳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話音剛落，樓下響天徹地的急救鈴聲就傳了過來，孫恒道：“沈總，蔣書，救護車到了。”

蔣書臉一變：“來就來，為什麼這麼高調？”

救護車來了兩輛，亮燈鳴笛，堂而皇之地停在碧璽公館的大門口，出出進進里里外外誰都能看得見。

蔣書抄起手機連打了好幾通電話。

公共場合出事，涉及的還是沈家和陳家，保級別要求高，碧璽公館提前歇業了。

救護車拉走了人，醫院送的是金誠旗下的高端私立醫院，兩人分別進了不同的病房。

陳正忠重傷雖不致命，但陳太太強烈要求還是住了ICU，謝時暖洗了胃又都是外傷，很快便躺進了頂層VIP。

“沈先生，陳老已經被驚了，陳太太和陳小姐一個小時后就到，老爺子那邊肯定瞞不住，夫人也在路上了。”

沈牧野坐在VIP病房外間的沙發上，他的煙完了不好再點，只能含上一顆水果糖，頭枕沙發背，端看天花板。

“陳公子的前額傷勢嚴重，醫生判斷康復況不樂觀，孫子這樣，陳老應該會要求把案子調去貝市審，那謝小姐就完了。”

“盧娜給警方了嗎？”

“送過去了。”孫恒道，“陳小姐這一招相當高明，和盧書套路何書，拿何書做餌，再把謝小姐引過來，好送去給陳公子，中間倒了幾次手，哪怕盧書全代了，也能說是污蔑。”

“那位蔣書給當軍師倒是盡心盡責，這麼忠心耿耿的下屬犯了事，陳老要是不撈，會不會寒了下屬的心？”

“為了孫子和孫，蔣書撈不得。”

沈牧野半闔著眼道：“兩難選擇，看他怎麼選了。”

孫恒心領神會：“我明白了。”他又往里間看了一眼，“只是謝小姐方面，好了是正當防衛，壞了可就……”

里間傳來小小聲的響。

沈牧野像是沒聽到似的，冷冷道：“活該。”

里間的響立刻沒了，孫恒了脖子。

“碧璽公館那邊的意思是全權配合我們，但……我擔心他們并非誠心，假如陳家施……”

“不會。”沈牧野坐起，“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出去吧。”

開關門的聲音響起，謝時暖又等了一會兒，等到外頭沒靜了才悄悄睜眼。

半夜三更，病房里暗沉沉的，目是昏黑的夜，謝時暖索著想開燈，手出，著著，到了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男人的鎖骨，再往上是脖頸，熱得堅實的有筋的，怔愣的瞬間，手便被男人握住。

“沈、沈牧野，是你嗎？”

小心翼翼地喚道。

男人不說話，呼吸倒是重起來，謝時暖原本堅定的心就搖了，難道不是他？那會是誰？

“孫恒？”

“大嫂還想孫恒？”

沈牧野打開了墻上的閱讀燈，燈亮起的一瞬，謝時暖看到了他略帶疲憊的臉。

“你，怎麼不說話？”

謝時暖尷尬的收回手。

“說什麼，說大嫂厲害了，暴打我未來大舅哥？”

沈牧野怪氣，謝時暖在病床上翻滾了兩下，還是忍不住坐起來。

“沈牧野你講講道理，是他侵犯我，我是沒辦法才自衛的……而且……我只打了他一下！”飛速瞥了他一眼，聲音變小了，“你打了他三四下。”

人糊涂著倒還記得數數，沈牧野笑意森然：“我戴手套了，沒指紋，沒證據。”

“我看見了！”

謝時暖一病號服，蒼白的臉上有青紫的痕跡，氣鼓鼓的，病號服下的一震一震，形狀明顯。

沈牧野沒繼續逗，而是開的長發，指腹著角的淤青。

“陳正忠弄得？”

“嗯，他我喝藥。”

沈牧野指腹用力，謝時暖疼的嘶了一聲，沈牧野便干脆坐在了病床上，他扶著的后腦迫使躲無可躲，只能面向他。

“還難嗎？”

謝時暖是要搖頭的，可委屈得不行，想都不住，實在沒辦法再裝無事，便點頭，拼命點頭。

“難死了！你那個狗屁大舅哥真是個大變態！”

“那個玉擺件黏糊糊的太惡心了！”

玉擺件？

沈牧野回憶了片刻：“玉勢？”

“什麼？”

“你的犯案工。”

謝時暖不明所以只能老實點頭，沈牧野一肚子火瞬間消了大半。

論長相，謝時暖雖不是明上臉型，但也數得上是清冷知，工作能力強，任誰都愿意夸一句聰明漂亮，但在某些方面，實在半點談不上聰明，還相當遲鈍。

尤其是那方面，非常保守，姿勢都不肯多換，每次都是沈牧野哄著騙著，一不小心就影了，要緩很長時間。

更別說各種花樣了，他不教，沈敘白那種正人君子大概也不會用，以的經驗，當然想不出那些東西是用來玩的，可不就是擺件。

真是傻得出奇。

沈牧野不再克制，一把將人摟進懷里。

“大嫂，你犯罪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