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那些病中憤怒之語、對于紫敏的痛斥怒喝等等，難道都是……

做戲。

這所有的疑點加在一起，讓端王逐漸弄清楚了一件事。

或許，從一開始皇帝龍大怒，傳召陳獻回京的時候，就是一個計。

一張網。

皇帝也許并不是真的因為紫敏的事而恨不得把陳十九剝皮拆骨。

他只是想讓陳十九，做他的一把刀，握在掌中的信任的刀。

皇帝病了？對，皇上的向來不太妥當，早年為長生而修煉，服丹藥等等，若不是后來聽了楊儀楊登等人的話，有所收斂，這會兒指不定如何呢。

但皇帝應該不是看起來那樣病的無可救藥。

至絕不是奄奄一息。

因為真正病膏肓的人，是絕不可能還在算計、而且算計的這樣明。

皇帝算的可不僅僅是京城，畢竟皇上病重的消息都迅速傳到了北境、北原跟鄂極國都知道了，這才引的北原想趁火打劫，才有了最后這場大戰。

端王一想起這些，心中就仿佛有一寒氣在流。

外頭的戰事倒也罷了，唯獨說皇帝召十九進宮之時，明著是要嚴懲，實則重用。

端王心知肚明，皇帝當然不會是讓陳獻來防備褚鴻的。

要防備誰……端王不必多說。

但唯一確定的是，假如當初不沒聽俞鼐俞星臣的話，而想要貿然放手一搏，那麼端王他的下場，只怕比褚鴻還慘。

唯一讓端王不太明白的是，皇帝為什麼那麼信任陳獻。

甚至比他的兩個親生兒子還要相信。

俞星臣給出了答案。

他道：“陳十九是薛十七過命的兄弟，又跟永安侯好，也許，是因為這個。”

端王聽罷，笑道：“以類聚，人以群分。薛十七跋扈不羈，坦赤誠，永安侯仁心仁，心懷天下，能跟這兩人好的，果真值得信賴。”

俞星臣不語。

端王卻看向他道：“這其中也還有俞侍郎你啊。”

俞星臣苦笑：“王爺說笑了。”

端王搖頭道：“你自然無須借他兩人的，相反，你同十七，永安侯一樣……舉世難得。”

俞星臣躬行禮。

端王殿下誠心誠意肯贊了這句，又對俞星臣道：“只不過，最近看你總是郁郁的，可要留意才好。如今永安侯不知究竟，十七又是不歸的野馬，唉，說來皇上對他仿佛頗有見，如今天下人都為革職之事而怨恚，覺著皇上薄待了功臣……你當然也聽說了。”他嘖了聲，顯然也是覺著皇帝所做……不敢茍同，只是不能非議而已。

俞星臣微微振作，道：“王爺不必為此如何。皇上這般決斷，想必是一舉兩得。”

“哦？”

俞星臣一笑：“第一是立規矩遵法令，雖然’駕親征’是無奈之舉，但畢竟是大罪，必定要嚴懲。二來，皇上要薛小侯爺背這個罪名，并非只因他是北境統帥，而是另有深謀遠圖的。”

端王越發驚異：“這……皇上是謀劃什麼？”

俞星臣凝視著他的雙眼道：“王爺怎麼會不明白，您細想想，便知道皇上的苦心了。”

出了端王府，俞星臣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楊佑持。

確切地說，楊二爺是特意來找他的。只因最近楊儀在宮養病的事不脛而走，楊佑持自然也聽說了一二。

之前楊佑維私下詢問林瑯，林瑯不敢多言，只含糊給他幾句。

楊佑維只知道楊儀病的很重，不容樂觀，而在薛放回京后，又帶了離開了京城。

楊佑持聽大哥說了后，也子心驚，這數日四探聽，自然一無所獲。

他沒有辦法，只得來找俞星臣。

俞星臣雖然知道薛放的去，但自然不能告訴楊佑持。

他自己的心不佳，當然沒有神去仔細應酬楊佑持。

只是淺淺安了幾句，便離開。

楊佑持紅著雙眼，自言自語道：“儀兒不知如何，連甯兒的形也不太好，唉……這到底是怎麼了。”

俞星臣本要走的，聞言看了楊佑持半晌，終于謹慎地問道：“側妃是怎麼了？”

楊佑持道：“這不是的月份快到了麼，最近總說是腹痛之類的……太醫院有太醫在王府里專門守著呢。”

俞星臣神一變，喃喃低語：“孩子……”

楊佑持沒聽清楚：“什麼？”

俞星臣斂神：“沒、沒什麼。”

夏季多雨，永泰行宮更在半山之上，山氣氤氳，雨霧連綿一片，仿佛人間仙境。

小公爺在山腳下了馬。

他沒有想到皇帝居然真的答應了薛放的要求，并且讓薛放帶了楊儀離京、到了行宮此。

這數日，江公公每天都派人回京報信，說明楊儀的形，雖然看似并無不妥，但他仍是想親自見一見。

先前若非不好就那麼跟著他們，豈會讓薛放自己帶了楊儀離開。

江公公聽人來報，急忙迎了出來。

小公爺迎面第一句話便是：“怎樣？”

之前在宮伺候的時候，江公公的臉總是不怎麼好，這次相見，卻仿佛溫和了許多。

他含笑道：“小公爺放心，自打來到行宮，永安侯看著一天比一天好呢。”

“真的？”藺汀蘭轉頭盯著江太監的臉：“的……還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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