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微弱的燈照著他的眼睛,在他纖長濃的睫上浮著一層冷藍的。不甚明顯的雙,瞳孔如黑琉璃般漆黑亮,眼尾澤略深,輕微上挑,帶著點玩世不恭的冷漠。
單看這雙眼睛,也能知道這人長相不俗。
顧挽一直盯著他看,莫名覺得他的眼睛和季言初的很像。
這個想法在腦子里一閃而過,微微一愣,覺得自己有點異想天開。
【無聊嗎?】
季言初又給發消息。
顧挽低頭,認真按著手機回:【還好,不無聊。】對面的年輕人眼皮稍抬,睨了一眼的發頂。
過了一會兒,顧挽手機收到回信:【哦,不無聊還盯著對面的哥哥看那麼久?】顧挽:“?”
顧挽:“!”
下意識的,猛地抬頭,震驚又雀躍的表,落在對面那人的眼睛里。
愣愣地盯著年,眨了眨眼,膽怯又期待地等著什麼。
對面的人,發現執著的眼神,終于放下了手機,瞳孔里著波瀾不興的,沒什麼溫度地淡淡回著。
雙方僵持數秒,就在顧挽開始懷疑,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的時候,那人終于眉梢一挑,眼尾遏制不住地向下彎了起來。
“傻子!”
顧挽聽到他輕聲罵。
……
顧挽看著他,半天回不來神。
他跟對面的阿姨低語了幾句,相互起換坐,直到因為落座,的椅子產生輕微的凹陷,顧挽才有了幾分真實。
眨了下眼睛,還是想不明白,側頭問:“你怎麼就恰好坐在我對面?”
他彎著眼睛,指指剛跟他換座的阿姨:“就這樣啊,換座兒。”
顧挽微張了下,想起他之前說過,余今安把他們的車票信息給了他,于是幾節車廂幾號座,他也就提前知道了。
“你不是不能出來嗎?”顧挽稍微靠近他,低了聲音說,“季叔叔那邊怎麼樣?”
為了方便說話,季言初把口罩摘了,也略略低下頭:“目前況還算樂觀,他們找到了比較信得過的律師,有證據證明他沒有賄。賂,所以他們才肯放我回一趟暨安。”
“哦,那就好。”顧挽點頭,終于松了口氣,安心地笑了下,“這段時間,我和哥哥他們都擔心死了。”
“你哥呢?”
顧挽爬起來跪在座椅上,朝后面兩排的顧遠招了下手,又勾了勾手。
顧遠不明所以的過來,問:“怎麼了,要吃泡面啊?”
他一時還沒注意到旁邊的人,等走到他面前,才猛地雙眉一提,瞪著兩個溜圓的眼睛驚呼:“老季?!”
季言初忙做了個噤聲的作,無可奈何的笑道:“你別一驚一乍的。”
差不多一個月不見,顧遠陡然看到他,心頗為慨,緒激,就差沒有一把撲過去了:“兄弟,我都想死你了。”
“想我給你做晚飯?”季言初開玩笑的說。
想起之前三個人每天放學在一起的日子,顧遠突然有點傷:“希你爸爸和公司早點平安度過難關,咱們又能回到之前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
季言初不置可否地笑笑,沒說話。
顧遠索也不回那邊的座位了,和他們在一塊兒,一路上,相互代了下各自的近況。
凌晨一點多下車,顧挽和顧遠差點沒原地凍僵,北方的冬天,大白天都有零下十幾度,夜深凌晨氣溫更低。
他們提前電話訂了酒店,離明天舉辦頒獎典禮的安平國際展廳不遠。進了酒店,有了暖氣,兄妹倆才覺又活了過來。
顧挽很出遠門,也很在外面住酒店,顧遠放一個人一間房不怎麼放心,于是他倆住一個標間,季言初一個人住個單間。
等洗洗涮涮弄好,快凌晨三點了,顧挽幾乎沒這麼熬過夜,困得不行,剛沾枕頭就睡著了。
頒獎典禮是第二天九點開始,顧挽他們來的比較早,選了個離頒獎臺不遠不近的位子。
似乎這次畫比賽的規模還大,全國好幾個省市都參加了,參賽作品將近2000幅,現場人山人海,還有暨安當地電視臺跟蹤報道,場面很是壯觀。
顧遠看著比顧挽還張,一進來就低頭擺弄著他的單反,確保待會顧挽上臺能全程清晰無誤地錄下來。
季言初坐在顧挽的另一側,偏頭瞥了眼小姑娘面無表地坐在那里,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他低下頭來問:“你不張嗎?”
“不張啊。”
顧挽朝前面看了眼,第一排坐的那些各種協會委員,主席,及社會人士,一個都不認識。
收回視線,看著季言初,笑著又補充了句:“但是很開心。”
季言初也笑了:“因為得獎了?”
顧挽搖頭,又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
此時臺上的主持人正說著開場白,頒獎典禮開始,季言初也沒在意,坐直了子,目視前方,認真聆聽。
好半晌,他突然覺袖被人輕扯了下,偏頭看過來,就只見小姑娘的一雙眼,澄澈而明亮,著染力很強的。
“言初哥,暨安很漂亮,我喜歡這里。”
靠近他的耳朵,輕輕告訴他。
就算這座北方城市,冬天的氣溫居然有零下十幾度,讓有些冷得不了,但一想到這是他的家鄉,是他從小生活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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