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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柯一夢(探案)》 解簽

解簽

“羽書,到……”

“啊!”

馬車裏發出兩聲尖,差點刺穿我的耳

“怎麽了!”謝寧軒聲音拔高。馬車梆子一震,應是他跳了上來,下一秒,他就掀開了簾子。

目,卻是垂雲垂柳一個抱著我的胳膊,一個鑽進我的懷裏,臉紅撲撲、眼神閃躲。

謝寧軒都方了,一頭霧水:“怎麽了這是?”

嗨,怪我,講故事講的太認真,都沒意識到馬車停了下來。哦,你問倆?那還用說?害唄!

我暗暗發笑,出胳膊向前探:“到了嗎?到金華了?”

謝寧軒何等聰明,只又瞟一眼倆便猜到了,好笑的搖搖頭,指向一旁界碑:“進金華地界了。羽書,有個事兒,我得同你商量商量。”

垂雲垂柳一聽這話,也不顧臉上的紅暈沒褪,當即跳下馬車。

謝寧軒上來後,將馬車簾放下。外面冷空氣被隔絕的瞬間,車溫度,也開始飆升。

我閃躲著眼神,不敢直視他。

好在,謝寧軒談論的是正事。他先是出些許歉:“羽書,雖到了金華,我仍有封要的信需要寄出,得拐去城外驛站一趟。如此一來,再趕回王宅,或要夜了。”

天寒地凍,馬車轱轆昨夜上凍,今早理花費了些時間,本就使得行程拖後。此刻,天邊已然升起了晚霞。

若是回到王宅已夜,豈不是要擾了衆人好眠?祖母信中似乎也提過,一向早睡……

“那不如我自己回吧,反正也到金華了,我……”

謝寧軒卻不同意,斬釘截鐵:“不行,我不放心。羽書,越到金華,危險才越近,我必得親自將你送回,且要好生查問查問,才妥當。”

心下一暖,赧和歡愉都冒了出來,我都沒意識到,自己竟揪著帕子扭的問:“你、你在王家,可怎麽能查問嘛,又不是你京城府衙管轄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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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軒前傾幾分,勾了勾角:“我淩軒,不正是羽書小姐的護衛嗎?跟著進宅查問,也不是不行吧?”

我因“”二字打了個激靈,忙深呼吸,制止瘋狂上湧的

謝寧軒竟還不罷休,又追近一步,語帶委屈:“一車的話本我都看完了,羽書好狠心,真是一點都不心疼我。”

我大窘,連忙往後,可後就是馬車壁,退無可退了。

“你、你,你好好說話,別、別這樣……”

“怎樣?”謝寧軒歪歪頭,說不清是刻意還是無辜,“我說的不是實話?”

“你、你再這樣,我下車呀!”

謝寧軒手攔住,這才正道:“好好。那還是一道走吧,安全些。今晚先趕去寄信,那驛站背後是金華頗有名氣的紅覺寺,也可方便借宿一晚。明早,再回王宅。可好?”

“嗯,行吧。”

見我應了,謝寧軒又湊近兩分,幽幽道:“這一路,羽書總是不肯和我同乘,也就偶爾談論案,才勉強來坐坐。要不是林二小姐準備的一車話本,我這日子可難熬了。眼看這就要抵達了,你真不心疼心疼我?”

我的臉唰一下又通紅了!

這個家夥,不正經,又不正經了!

我用手臂撐住馬車座就要起,卻被謝寧軒拉住胳膊,重心一歪,就跌他的懷中。

“謝寧軒,你……”

他卻沒有旁的作,只是將下抵在我的頸窩。

“羽書,我擔心,我真的擔心。”他沉沉地說,不再帶有任何調侃。“金華不是淨土,王宅宅,我為男子,恐怕無法久呆。空有,若都無法護你周全,我該怎麽辦?羽書,我真的怕……”

心口,我繃的神經也放松下來。伏他懷中,我輕聲道:“不,不會的。你相信我,我能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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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敵暗我明,幕後之人到底什麽份背景,有多大能量,我們尚不清楚。鄧科帶隊,也頂多在外圍守護。宅中,他若能玩弄心機,我怕……”

手環住了他的腰。

抖,他的話音并不平靜。他越的抱著我,我就越能到他的恐懼。

是什麽驅了我的心,我自己也說不清。這一刻,我只想用自己的力量,安我的人。

手捧起了他的臉,看他幽黑深邃的眸,高英氣的鼻梁……目漸漸下移,他的紅潤飽滿,像一口散發著油香味的泡芙,等待著品嘗。

我沒有猶豫,吞下了這口味。

謝寧軒擁著我,不消一兩分鐘,他已反客為主,深深吻了回來。吻勢愈盛,他的舌頭長驅直,氣息滿滿的罩著我,我沉浸在他的味道中,麻戰栗。

過了幾許,他的吻又慢慢變得溫,細細

頭皮發麻,是我再一次理智的瓦解,無可救藥的心中呢喃,停下來,停下來吧,時間啊,就停在這一刻。

萬事萬,都拋諸于腦後。

天地之間,只存我們二人。

***

紅覺寺位于金華城北,供奉著求子觀音,香客衆多。

我們抵達的時候,寺外正有支車隊停留,下人著:“白府貴人離寺,讓開,都讓開!”零零散散一些步行的香客,不願的讓開道路,裏嘟囔著。

好一副熱鬧場景,當然,比起京城鼎鼎大名的錦業寺,還是相形見絀。

這不,等到我們安頓下來,寺中已靜逸無聲。唯有幾個廂房有人留宿。

“小姐,廂房還幹淨,不用打掃了。那我去端點飯來?”垂雲環顧一圈。

垂柳還惦記著包袱裏的餅,囁囁問:“住寺裏,是不是餅也不能吃了?昨天晚上買的,再放,怕是要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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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雲淺笑道:“壞就壞了唄,今晚就吃點素齋得了。”

垂柳撅,朝我投來可憐的小眼神。我知這一路南方飲食口味不和,許久都沒遇到可口的飯菜,要扔掉喜歡的餅,確實可惜。

“好,那你就去寺外的馬車上吃吧。”

垂柳高興的直咧,抓起餅就跑了。

“誒誒!帶上水壺!不嫌噎得慌吶!”

“不嫌!”

奔跑出撒歡的氣質,這是真了。

我和垂雲都好笑的直搖頭,索也不去打飯,手挽手去飯堂用餐。路過的小沙彌很熱,不僅指路,還介紹了對面一排的靜心堂,推薦我們去跪經,說心想事,求啥靈啥。

這也太唯心主義了,我聳肩不信。垂雲亦將信將疑:“不是供奉的觀音大士嗎?若求的是旁的,還能應允?”

小沙彌憨憨一笑:“二位客求得無非姻緣與家宅安寧,觀音大士當然靈啦。”

嗬,誰說就得求平安與姻緣?老娘就要求財,怎麽地。

許是看我漠然,小沙彌瞪圓了眼睛:“真的呀!就咱們金華最大的白家,那二夫人每個月都來靜心堂跪經兩個時辰呢! 還有王家,也有位夫人常來! ”

王家?這說的是原主家嗎?

我隨意想了想,也沒放在心上。依舊關注飯堂位置,填飽肚子才是正事嘛。

垂雲卻轉了轉眼珠子,附耳提示我:“小姐,你還記得你從錦業寺求的簽嗎?不是一直沒解嗎?不如問問這裏的和尚?”

“簽?”

對哦,我還求了個簽……帶出來了嗎?

垂雲像個機貓,唰一下就從懷中掏出佛簽來,看的我目瞪口呆。

“你咋連這都帶上了?”

“這是個中簽,我怕預示不好,想著有機會還是要化解一二,所以就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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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登時一暖,我摟住垂雲的手臂的直搖尾。然而轉念間,我又想起,當日,謝寧軒還領到了一支下簽 。

唔,玄學,不信不靈,不信不靈嘛。

我對自己強調,卻架不住垂雲在耳旁的念叨,尤其晚飯後閑來無事,拉著我一路來到解簽堂,我便也隨著了。

堂中坐著的是位老和尚,接過簽文,他朗聲念出:

“舊人夢惹徘徊,

滄海桑田世事改,

桃花依舊人不悔,

懸崖走馬塵埃。”

“這是個兩段簽,很見吶……姑娘,你可是經歷了重大的變故?”

垂雲殷切點頭:“是是,大師真準!我家小姐半年前落水失憶,險些沒命了呢!”

老和尚長“哦”一聲,又低頭看著簽文,徐徐道:“姑娘,追逐過去,終也只能徘徊。若要化解懸崖走馬的危險,只有塵埃吶。”

啥玩意?

這說的什麽似是而非、玄之又玄的套話?

我本能的不信,那廂,垂雲卻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塵埃,就是灰塵吶!小姐,你不能再那麽勤洗澡了!”

……

大姐,你這什麽腦回路!

掃到對面的老和尚都被噎住,我只好無奈的解釋:“塵埃,是世的意思。大師指的是,我應該塵世,現世……”

現世?

等一下,我在說什麽?

頭一酸,猶如驚雷。我震驚的問:“等等,大師,你莫不是指,我應該活在當下,別再念念不忘屬于我的過往了?”

老和尚擡眼,眸中:“過往,難道不是已經化作塵土,永回不去了嗎?”

心口一滯,如大石跌落,發出震耳聾的潰敗聲。

回不去,回不去了。

是啊,屬于我的人生,已經由王羽書開始了書寫。21世紀的自由和平等,終一場夢,是我再也回不去的塵土了。

“姑娘,記住,這個簽文主的便是‘不悔’二字。未來,你若還想桃花笑春風,那便需要接納春風,桃花才能依舊吶。”

接納……是要我接納這個時代的種種,同化在這時代,籍籍如每個悲哀的嗎?

灰心驟然而生,周的力氣突然就被走了,我甚至不的潸然淚下。

然而老和尚的話還沒說完。他靜靜坐在團上,燭閃爍、影變幻之際,出朦朧的不真實

聲線遙遠又空曠,他靜靜道:“堅守本心,堅守自我。姑娘,要想未來無憂,記住老僧的話。”

說罷,就如每個套路老舊的電視劇,他寂寂起,再沒有留下一言,便已離去。

餘我枯坐于團前,心如麻。

***

“小姐,這裏的和尚解的簽,也未必準。”垂雲小心覷著我的表,“等咱們回京城,還是去錦業寺求解,好不好?”

我不想讓自己的緒波及旁人,便強迫自己笑道:“沒事,哪解都一樣。這些都是千篇一律的說辭,聽聽罷了。”

“可小姐,這老和尚說的……他只是故弄玄虛,小姐,別信他的。”

垂雲還是擔心了。我拍拍的手,努力用樂觀的語氣道:“沒信,我才不信這些。之前我說過,神佛之道、鬼神之論,都是斂財之,信不得嘛。”

垂雲瞪大了眼,張口就要反駁。話都邊,卻又生生咽下,甕聲甕氣:“嗯,信不得,信不得。”

“好啦,真別為我擔心,我福大命大,什麽懸崖什麽走馬,我才不怕!嗯,那個,今天的事,也別告訴謝寧軒,行嗎?”

垂雲鄭重應下:“我明白,小姐放心。”

我微微松了口氣。雖然心上,仍滾著泥石流,不得息。

這時,我二人已踏過月門,轉進了住宿的廂房院落,一陣說話聲傳來。剛好我和垂雲也結束了討論,恰沒驚他人。

我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沒做留意。還是垂雲聽到了,搖搖我的手,低聲音問:“小姐,屋裏的人,是不是在議論王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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