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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柯一夢(探案)》 劫持

劫持

秀才?

肖排場還是個秀才?祖母信中可沒提及。

我不擔心是否搞錯。

老建頭又朝垂雲走近兩步,眼中是無限:“梳子,梳子……姑娘,你可以把它給老頭子嗎?這、這可是我家秀才最喜歡的東西,日夜舍不得手啊。”

他真的認識這把梳子!橙橙的梳子!

肖排場喜歡橙橙亡母的梳子?哦,也算合理,應該是橙橙作為信曾贈與過他。這麽說,這個老建頭,應該就是祖母信中,肖排場僅剩的老仆了。

嗯,也能和馬倌的話對應上。

祖母信中曾說,盤問肖排場老仆未能得到什麽線索。可老建頭都能認出小主子對象的梳子,還能不清楚二人往來,不知曉中玄機?王宅調查來,他有所防備故而瞞了吧?

是得套路一波了。

我從垂雲手中接過梳子,故作低頭細瞧,飛快朝謝寧軒遞了個眼。後者會意,先找了個借口:“老伯,你看我們幫你尋驢也花費了些時間,能否讓我們進屋討杯水喝。”

老建頭一滯,有些不願。

鄧科還對謝寧軒被沖撞一事計較,立即喝聲:“你這瘋驢把我們公子都驚了!公子惦記你不能沒了生計,堅持要送來,你可好,一聲道謝都沒有,連給我們施舍口茶水,都扭不舍?”

馬倌覷著鄧科怒意,忙也勸:“哎呀老建頭,不就是進屋喝個水嗎?公子小姐都是富貴人兒,請進你家這是沾福氣呢!”

老建頭被番懟,也無法,只好推開籬笆院門,請我們一道了院中。

也沒先去打水,他反而先將院中石臺上的兩個饅頭扔進一側的柴房,喃喃道:“蠢貍貓啊蠢貍貓,找回了老驢,老頭子又多個伴。你呀,就隨便吃點東西吧,老頭子可顧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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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苦,馬倌了然頷首,在一旁配旁白:“提起小主人,這又顧影自憐了。”

柴房傳來“嘩啦”一聲,似是貓在撞門。

老建頭料理完貓,這才去廚房水缸中舀水。我和謝寧軒趁機四下張,很快,便注意到柴房外,丟著一盞破敗的燈籠,上面約可見“東來賭坊”四字。

沒錯,結合祖母的來信,肖排場的確有賭博惡習,家敗至此也是合理的。難道他的死,也與賭坊有關?

老建頭端來了水,勉強堆著笑,又朝我手中的梳子瞟來。

我故意說:“老伯,肖公子現在何?想要這把梳子,我得親自給他才是。”

老建頭五一皺,苦:“我家秀……不在了,已經不在了,哎!”

“不在了?怎麽會!”我裝作驚訝,“上京的王姑娘分明說,肖公子會在金華等的呀。”

老建頭擰眉反問:“王姑娘?”

“應該是姓王吧?”我扭頭看謝寧軒,假作追憶,“咱們路上,說什麽來著?”

謝寧軒早就適應了我的戲節奏,立即配合著說:“是,是姓王。不就是給咱們這把梳子的嘛。”

“王姓姑娘給您的?不是一個……嗯,怎麽姓王呢?”

質疑、懷疑的語氣。老建頭分明知道,與自家秀才好的姑娘姓名。但對王姓陌生,好像也不是演的。

怎麽回事,橙橙的出,老建頭并不知道嗎?

柴房的貓又發出了響

謝寧軒靜靜觀察片刻,又道:“嗨,或許不是一個人,咱們是不是找錯了?那王姑娘怎麽說來著,要找的肖公子運勢不佳,久考不中,并不是秀才呀。”

老建頭臉一僵,腮幫子鼓了出來:“不、不就是沒、沒過府試麽,也、也快了!”

呵,原來三道考試第二關就卡住了,一個生而已。聲秀才,這是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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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表現出來,只繼續問:“哦,過了縣試也了不得呢。”——老建頭臉微霽——“怎麽肖公子偏偏就不在了呢?”

老建頭垂下頭,眼眶紅了,半晌沒說話。

他還是不想多說。

我只能更進一步,出一哽咽聲,故作慷慨激昂道:“那位姑娘在路上救過我的命,我答應過,一定要找到肖公子,訴說的心意。卻沒想到肖公子……真是上天不憐!老伯,請告訴我到底是誰害了肖公子!我定要為他報仇!”

老建頭苦笑,扯扯角:“那些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兒,小姐又如何敵得過……老頭子我多次勸阻,秀才就是不聽,還嫌我老頭子話多啰嗦,什麽都不願告訴我……指賭博怎麽可能把家業贏回來?萬貫家財也玩不過人家做莊的呀!”

賭博,真是因為賭博死的?

“怎麽不告?”

……又什麽用?那都是不要命的主兒!我家秀才,千不該萬不該,招惹那些人啊!”

“坊間有這些殘害百姓之徒,才該府下狠手治理。”我激憤道,“金華管不了,還有上可以仰仗;省府管不了,朝廷自會做主。這賭坊害死人命,必不能輕飄飄揭過呀!”

有眼淚下,老建頭想起舊主,再也忍不住,哭訴曰:“那都是些心黑手毒的玩意,草菅人命!眼看我家秀才還不上錢,就把人捆進那大山裏……偏偏當時老頭子我在田裏幾日,不曉得要事,一耽擱,他就再也沒有回來。嗚嗚嗚嗚……還把僅剩的兩畝田契搶走了……”

大山?是哦,祖母調查不就說,肖排場死在深山中嗎?看來,他的確是在老建頭不在的時期失蹤的,難怪老建頭不知道更多信息。

照這麽說,肖排場之死,就完全自作自,被賭博所害。和橙橙,和幕後黑手,都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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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相信,便又問:“老伯,您剛說肖公子喜這梳子,日日拿著。那他是什麽時候送給那位姑娘的?”

老建頭茫然的看看我,眼中還有淚花。

這梳子是橙橙亡母,只可能由橙橙贈與肖排場,大約是做定不變的基礎上,不會返還給方。

為什麽橙橙北上,手中卻有這把梳子?

結合肖排場在原主上京前就失蹤來看,莫非這是綁他的人搶來,還給橙橙,用來威脅的?

可威脅什麽呢?

賭坊為財,綁人、要挾還錢,是合理的。橙橙拿到後就該想盡辦法湊錢贖人,又怎麽就陪著原主上京了呢?

啊,不對,等等。

橙橙一開始不想上京,還記得嗎?是忽然轉了念頭的。

難道,這就是改變的契機?

是幕後黑手得知了境,以大筆銀錢引,讓橙橙對主子下手,以救出心之人?

可肖排場還是死了。是幕後黑手說話不算話,還是中間又發生了什麽?抑或者,幕後黑手一開始,就打算雙殺,小一個不留?

橙橙,久久未再出現,王宅怎麽找也找不到的你,是不是也遭遇不測了?

謝寧軒附耳卻問:“你是祖母掌上明珠,王宅也不缺錢,橙橙既遇到困難,為何不來求助你?”

是哦,這也解釋不通啊。

我有些喪氣。那廂,老建頭卻被舊事心神,激的哭:“秀才啊秀才!你怎麽就不在了?賭博害人、賭博害人!秀才啊秀才,你讀書時多靈,人人誇聰明!縣試後,縣裏書院還請你協助教書,你還記得嗎?多人家來請你上門?”

回憶往日榮,老建頭淚灑不止。面對我和謝寧軒想方設法的試探詢問,也答不上來。觀其表,似非僞裝。

或許,他真的知道的不多?面對王宅盤查,也只瞞了小主人相好姑娘的姓名?畢竟那是小主人曾喜歡的姑娘,他想維護,也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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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肖排場的存在,祖母且花費了些時間才查到,而原主那個因病未行的另一丫鬟,也對此毫不知,就說明橙橙,大概率在王宅就沒提過此事。

那,幕後黑手怎麽發現這對鴛鴦并加以利用的?

在肖排場舊仆家查到的線索,就這些了。雖然距離拼湊出真相,還差的很遠,但這意外之喜,聊勝于無嘛。

此時的我,只覺得謝寧軒一時善舉,好心有好報。在進城的馬車上,還不忘贊他為有慈,懂得百姓疾苦,是個好兒。

謝寧軒很謙虛,表示自己也是誤打誤撞,見那驢雖又瞎又瘋,發卻梳理的整齊,顯然主人頗為重視,便想著百姓不易,能幫則幫一把。

這時候,我二人都不曾料到,就今天這巧合一訪,來日,竟了扭轉局勢的定海神針。

那就是後話了。

眼前,我們還是直奔王宅歸去。越到跟前,謝寧軒越是不安,拉著我的手叮囑來叮囑去,直可比擬唐僧。而讓這種不安達到頂點的則是,與我們預想中進王宅的場面大相徑庭,敲門半晌,王宅竟無人來開。

王家在金華商界可列前茅,宅邸占了半條街,下人衆多。這種配置,即便主子全家出門游玩,宅子也會有人看守,斷不會天還沒黑,連個開門的都沒有。

我生出些不詳預,鄧科將鏽金扣環用力砸在黑沉的木門上,發出厚重的響聲。

“公子,二小姐,這……”

恰在此時,木門“嗡”的一聲,終于被打開了。我們都松了口氣。

開門的小廝在見到我的一刻,眼前一亮,口卻道:“三小姐,您怎麽這會兒回來了?”

三小姐?啊,原主排行老三嗎?

謝寧軒則皺眉問:“這會兒?什麽意思,這時間怎麽了?”

小廝支支吾吾,目落在謝寧軒及後的鄧科等人,莫名猶豫起來。突然的沉默背後,一聲高尖利的聲穿破雲層,直每個人的耳

“不許彈!你再掙紮,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脖子!”是個男聲,嚴厲的威脅著。

我和謝寧軒周一震,拔就往宅子中跑。順著聲音,繞過一花園,就見三三兩兩窄袖短的丫鬟小廝,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

而一小院落外,正圍著一圈拔刀護衛,張的盯著院中。

月門口,還有七八個子或攀著月門抖,或絞著帕子咬。左側兩個沒長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孩,則指著月門旁一棵大樹嘀咕。

“放開我的兒!大劉,你是瘋了嗎!敢劫持自家小姐?”月門前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婦人,氣的瑟瑟發抖。

我和謝寧軒腳步不算輕,但眼前勢嚴重,還是沒有一個人聞聲扭頭。除了那兩位小孩。一個扭臉瞧見,睜大了眼:“三姐?”

另一個小朋友也驚喜不已:“三姐?你回來了!”

“哇!”兩個小朋友一并朝我撲了過來。

我哪見過這陣仗,嚇得連退兩步,被謝寧軒用手掌抵住背時,才發覺踩到了他的腳。來不及道歉,兩個小朋友已經將我一左一右架住,傳來一大段嘰嘰喳喳的聲音。

“三姐?你怎麽才回來啊!”

“三姐你真突然!從哪兒冒出來的!”

“三姐,四姐被劫持了,好嚇人啊!”

“是大劉幹的,他瘋了!”

劫持!怎麽回事,四姑娘怎麽會被劫持?

等等,原主排行老三,那被劫持這位,就是的堂妹了?

按照順序,那應該是三叔三嬸的嫡出兒,眼前這倆小朋友,則是三叔的一雙庶出兒,一胞所生,面容相似。

觀二人此刻對待我的親切態度,就知們和原主很好。

我有點頭大。

那廂,穿著華麗的中年子——應該就是原主的三嬸——側,還站著一位高高束發,觀之英姿颯爽的姑娘,也正朝裏面脆聲:“大劉,有什麽話你好好說,你想要什麽?你說出來!別傷著四表姐!”

“四妹,四妹妹!”另一側,則有一位穿著鶯廣袖鬥篷的姑娘,在垂淚不止。

裏面的人在吶喊,是個獷的男聲。“我不想要什麽!我什麽也不圖!我只要個公正,我沒有,為什麽不聽我解釋?”

“你還說,你混蛋!”尖利的哭聲響起,也是從院中傳來的。

“閨,閨!”三嬸一聽,更張了,若非側有人扶著,都站不穩了。

“閉!都是你這死婆娘害的!還敢嚷,還敢命令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捅死你!”裏面的男子憤怒大

“你們還愣著幹嘛,快拿下,拿下他啊!”三嬸捂著臉,對小院一圈護衛大

可小院一圈院牆不低,護衛無從進,又不能直接從月門口突破。護衛們面面相覷,挪著腳步不知所措。

此舉火上澆油,激得院中劫持者更暴怒。只聽一句髒話過後,似乎他就要手殺人了,引得月門外眷連聲尖

就在這關鍵一刻,眷們後傳來一聲突兀、格格不的“住手”聲,引的衆人回頭,都是一驚。

是謝寧軒,大步前,冷靜、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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