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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柯一夢(探案)》 半框炭

半框炭

大劉窺,雖然是由小五小六誤打誤撞聽到壁角才捅破的,但當日發現者,卻是老四的丫鬟翠紅。

梨梨曾說,翠紅跟著主子,也相似,在丫鬟中,屬于飛揚跋扈的類型。

既如此,當懷疑大劉窺,即便沒有證據,也不會只是警告作罷吧?為什麽沒有直接喝退大劉,甚至稟告老四,立即就理了呢?

現在,怎麽也被逐出府了?

其次,相繼發生的禍事,也實在令我不得不多想,老四或也是幕後黑手的目標之一?

我之所以不懷疑三嬸和老四這明面上對我就充滿敵意的人,也正因如此。

二人絕無損害王宅名聲的機,那日劫持也發生在我回來之前。如說幕後黑手就是倆,這講不通。

小五小六玩的興起,都熱得出汗了,小五用袖子額頭,埋怨道:“屋子裏太熱了,我就說送半筐炭是對的,小娘還說我胡說八道!”

我耳朵一跳:“半筐?”

小五抓住二姐送我的團扇一陣猛扇:“對啊,上個月底我倆用炭燒蜘蛛,發現小廝送來的炭只有半筐,下面是柴。這幾天卻變滿滿的炭了,我給小娘說,半筐就夠了,小娘卻說這都是定數,我不要多管閑事。”

小六噘噘:“真是的,我們給咱家省錢呢!”

上個月底開始,炭就是半筐?

“是嗎?”二姐自言自語,“我怎麽沒發現?”

因為炭筐大,本用不到下面!

王宅素有定數,每天定時給每小院送一筐炭,但尋常取暖,本用不到下半筐。唯有泡澡,需要在屋中加大炭火用量。

遇襲那日,正逢王宅施粥,外圍小廝丫鬟被調出征用,加炭的事就得我們自己心了。若非如此,我們本發現不了炭筐的,也就不會出現垂雲出去取炭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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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是說,炭火早就開始了,而且不只是我的棠閣。也即,用木柴代替炭,不是幕後黑手專門針對我的布局,而是他發現并利用了這一點,剛剛好調走了我的丫鬟。

那麽是誰發現的?

“你們倆有告訴別人嗎?”我抓住小五的手,急忙問道。

“沒有!小娘不讓我們胡說!”

小六也擺擺手:“只有我倆發現了!”

二姐笑道:“你們倆真是機靈!”

小五小六得意的甩帕子:“那是!你們說我們說的對不對?半筐炭就夠了嘛,還能省錢!”

二姐拿帕子遮笑道:“那哪夠啊,就說四妹妹吧,接連的禍事把也嚇得不輕,都變得畏寒了,總嫌炭火不夠旺,一下午就人送來好幾筐。樂音表妹還說咱們家炭筐大,這麽多炭都不夠,們鄭家炭筐才是我們家的一半呢。”

送來好幾筐?我細細品著,覺得有些奇怪。

“其實當時屋子裏已經很熱了,出來之後,樂音表妹說,也許不是炭火送的不夠,而是四妹妹未愈。後來樂音表妹派人送了很多補品,還有南洋稀燕。”

“哇!燕!”小五出羨慕的表,“是比燕窩更高級的嗎?”

“鮮紅的,澤亮麗,很好看呢。”

小六瞪大了眼:“哇,那好吃嗎?”

二姐憾道:“我也沒吃過呢。”

幾個人開始討論燕的稀與珍貴,我卻沒了興致。

當晚,小白總算來了。彼時我正懨懨坐在飯桌前,想著謝寧軒出神。

小白一踏廳裏,便張羅梨梨撤下飯菜,又讓垂雲垂柳將他帶來的油紙包一一打開鋪滿了整張桌子。

香氣撲鼻,梨梨瞪著糖炒栗子,都快流下口水了。

我拿起一包,直接塞給,一面問小白:“你上哪整這麽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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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莊子裏走了一趟,不農家自己産的,很地道。”

“垂柳,快來,這有你喜歡的山楂球!垂雲,桃!”

垂雲垂柳還有些惴惴,覷一眼小白不敢上前。梨梨常見他,已經清他的脾,歡天喜地的接過糖炒栗子就大快朵頤起來。

“三妹妹給你們的,就吃唄,介意什麽?”小白掃一眼垂雲垂柳,靠到了椅背,翹起二郎恣意放松。

垂雲垂柳一聽,也就不扭,拿起零食換著吃。

我心裏舒服了些,不由說道:“我現在明白為啥小五小六這麽喜歡你了。”

“嘁。”小白懶懶說,突然又坐直子,認真問我,“你知道你離開金華之後,最想你的人是誰嗎?”

我笑的瞇起眼:“祖母?小五小六?”

小白將手叉背到腦後:“錯,是我。”

我差點把晚飯噴出來。

小白出好笑的表:“我想念我沒過門的娘子,這不是很正常嗎?”

我剜他一眼:“好好說話,保持距離,咱倆不,謝謝。”

“不還讓我幫你查這查那,有良心嗎?”

我冷著臉,并不答話。

小白一哂,也沒惱,又松弛下子,靠回到椅背上:“其實是因為你走的第二天,小五小六就派人上門怪罪,理由是我魅力不夠,沒留下們最的三姐姐,導致沒人帶們出去玩。這一年裏,我被迫帶倆出去玩了二十六次,二十六次啊!差點沒把我累趴下。那時候,我可是真想你。”

我一想到小五小六坐在他肩膀上扯頭發的畫面,“嗤嗤”笑起來。

小白確實是個妙人,雖認識時間不長,我卻很喜歡他這種脾,就是說話有點欠打。

咦,小五小六不是說原主和他并不親近嗎?可他和我開玩笑,語氣分明不疏遠啊。難道二人其實頗有誼,原主心裏是願意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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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免忐忑,試探問道:“嗯,那個,你知道,我不是失憶了嘛。我有點忘記了,咱們以前相多嗎?”

小白靠過來,笑嘻嘻道:“可多了呢,你那時候天天喊非我不嫁。”

我一臉冷漠:“大哥,小五小六已經說了,咱倆并不親近。”

小白笑臉沒了:“那你還明知故問。”

“嗯,我問的是,在婚事定了之後,咱倆有沒有,嗯,共,單獨共過?”

小白睨我一眼,靠回椅子上晃:“你家老太太倒是想我和你多,可惜你每次都一溜煙跑掉,不是忙著爬牆翻山,就是忙著下河撈魚,再加上小五小六時時刻刻圍著轉,我就算想一親芳澤,你給我機會了嗎?”

“呵呵呵呵……”我搔搔頭,掩蓋住臉上的笑意。

“倒是你這次回來,”小白扭頭打量我,“還能好好說個話。真是長大了,你以前能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吃頓飯,你祖母就得去上高香。”

行吧,看來原主果然還是個沒開竅的單純姑娘。不管是對二公子,還是對這娃娃親的主角,都還沒生出來。

這就好。我逃婚,這就沒心理力了嘛。

“你去了京城也才不到一年,為什麽變化這麽大?像換了個人似的……只是因為失憶?”小白忽然問我。

我心一驚,忙斟酌說辭。

小白卻自問自答,還湊過來瞇著眼:“我看你呀,是在京城有心上人了吧,就是那淩博士?所以開竅了,所以長大了,所以懂事了,對不對?”

這一連串的排比句,我都聽懵了,心說你寫作文啊,給你流利的。

“他和你一道南下,算不算一路護送你?到了金華可又不見人了,真奇怪。他到底對你什麽心意?你們倆,算是心心相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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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前襟的鐲,沒有回答。

小白仍鑿鑿盯著我,滿臉的八卦勁兒。見我沒失態也沒端倪,才失的靠回椅背,吐槽一句:“不說算了,小氣鬼。”

“好了,別扯這有的沒的了。你查到線索了嗎?”

“查是查到了幾條,不過……”

“不過什麽?”

“你打算怎麽謝我?”

“額……”我想了想,“你不是喜歡那支七彩祥雲簪子嗎?我借花獻佛,送給你唄。”

“簪子?我一個老爺們,要什麽簪子嘛。那支是獨特……”小白撇撇,又加了一條,“行吧,但你還得欠我個人啊!將來要還的!”

“行行行。快說吧,查到什麽了?找到橙橙了嗎?”

“那倒沒有,不過線索也不。”小白終于正,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

我接過來一看,竟是調查手冊。“這、這是祖母給你的?”

“是啊,你祖母一聽我說要接手調查,的熱淚盈眶,恨不得你明天就過門,當下就把這冊子給我了。還吩咐我要多加小心,生怕孫婿有危險吶。”

我沒理他啰嗦,只著急翻閱。容又雜又多,翔實的記錄著收到孫落水消息後,祖母派出調查的每一個果。從七個下人的家人口供到金華城門進出記錄,王宅主仆出時間表以及各院下人往來清單等。

翻閱,我的目只停留在一個人名上。

小白盯著我,看到這一幕松口氣:“看來你已經知道,肖排場其人?”

冊子中關于肖排場的容,大部分祖母在信中已經告知,新增容與我設想一致,果然是針對他際圈、生活往來的調查,并無突破。

我聽小白話音,就知他查到了新鮮的,便擡頭看他。

小白得意一笑,才說:“他老去個賭坊,你知道嗎?”

我想起老建頭家中的破燈籠,猜測道:“東來賭坊?”

小白有些意外:“你知道?行啊,消息夠靈通的。那你知道橙橙也去過嗎?”

我驚了:“橙橙去賭坊?怎麽,也賭?”

“呵,可不是去賭。”小白神兮兮湊近,“,是去送錢的,給郎送錢。可惜不夠,還被打手掄了一掌。”

啊,怪不得梨梨說,橙橙臨上京出發前,臉上有指印。看來也曾試圖還錢救人,無奈賭債太高,最終還是被設計了。

我理了一下時間線,問道:“隨後肖排場就被捆進山裏,直到死?”

小白攤手:“這就是猜測了。我從沒去過賭坊,和東家毫無集,想要探查這等,還需要些時間。”

“好吧。但賭坊是關鍵,小白,恐怕要勞你費些心思,必須深探查。”

小白朝天空扔了顆花生,穩穩掉裏。他神輕松:“放心吧,在金華,還沒有我白家查不清的事。”

好大的口氣,但願沒有吹牛。

“嘖,三妹妹現在真是聰明多了,防備心也強了不。看來是能承擔起當家主母的重擔了。”

我懶得理會他的調侃,沒說話。

小白忽又湊來:“不過我說你呀,看到未來夫君這麽優秀,是不是很慶幸能嫁給我?

我白眼翻出天際,手推開他,誰知用力過猛,傷的手腕一陣劇痛,忍不住倒吸兩口涼氣。

小白倒樂的一陣大笑,複又坐到椅子上,一口一個糖炒栗子吃的香。

“對了,大劉家人我也問過了,他們說純屬冤枉。大劉事後明確說,自己真沒做過腌臜事。在翠閣外圍侍奉的時候,他對老四可謂忠心耿耿。不知道為什麽你們家要這樣冤枉他。他不是家生子,也沒有賣,只是在你們家做工而已,那事發生後,他本可以不幹了的。之所以忍氣吞聲,就是想找機會自證清白來著。”

我不挑眉,對這說法到驚異。

難道真是一場誤會,他真的沒有窺老四?可小五小六點出他之後,也在他房中找到了老四的服呀。

小五小六聽到的壁角,又是怎麽回事?

沒來由,我忽然覺得,老四的丫鬟翠紅,或許是個關鍵人

“小白,你知道翠紅被逐了嗎?你能不能找到,我想問一些事。”

小白懶腰:“又來一個?你事可真多!我這次的果還沒說完呢!”

“哦?還查到什麽?”

“茉莉膏唄。咱們金華,也就你三嬸娘家販賣南洋件的生意做的最大,最近確實進了一批茉莉膏。還送了不給大戶人家,也包括我家。”

那這不是又指向老四了嗎?

“不止呢,”小白又拿出一張名單,“你看,這是你們家近期找的彩繪匠人名單,因為你四妹的挑剔,曾更換過一批。我圈出來的這個,是被逐走那批中的一員。你猜,我在哪裏也見過?”

我盯著“馬小旦”的名字,猜不出來。

“東來賭坊。”小白丟下一個炸彈。

我大驚:“他也去賭坊!”

“不僅如此,襲擊你前一日,他剛去還了一筆賭債。”

咬過歹人手指時的,清晰的再現在我邊。我顧不得腳腕的傷痛,徑直站起來,聲音在:“他、他就是襲擊我的人?”

小白沒有回答,眼神說明了一切。

一時間,無數信息、無數對話、無數片段彙在腦海中,似有電閃雷鳴。

我突然想通了很多事,雖然仍有謎團種種。

小白聽了我幾句分析,擲地有聲的撂下一句話:“別說了,幹脆直接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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