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
珍嬪即為今太後,作為先帝妃嬪時的起居注也一并在此。我很快就翻到了康元十三年的記錄,搞清了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當日夜宴後,廢後一向喜歡的戲班子排了幾出新戲,也被邀來表演。其中一出《桑園寄子》,因有對父子的刻畫,了前些時日才喪父的靜貴人,使得一時失態,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本該引得同憐憫,廢後卻嫌哭聲擾了的興致,不耐煩的下了罰。靜貴人嚇壞了,連連求饒,廢後不為所。
或許珍嬪覺得自己說的很委婉了,靜貴人的過錯也實在不至于挨打,希廢後能借坡下驢,就此罷手。
然而廢後豈是好說話的主兒?當場暴怒,斥其牙尖利不尊上位,其心可誅,其行較之靜貴人更為可惡,便將笞刑轉罰于。
也即,珍嬪這次挨打,是替靜貴人出頭所致。好在,板子尚未落下,先帝獲悉趕來,維護之際自然又與廢後爭執不休。
就在拉出去挨打之時,珍嬪站了出來,一替靜貴人說,解釋正因戲班子唱的好,才會引人,算是贊廢後眼之高;二又借戲班子剛剛唱畢的《漢明妃》行諫言,寬和賢明,方可輔佐江山,承後位之重。
此事在先帝、廢後、珍嬪、靜貴人的起居注間均有記錄,在後宮紛雜的景中,算不得什麽大事。但人與關系,倒是可見一斑。
廢後暴,果然不是冤枉,折辱嬪妃,毫無憐憫之心。這在任何影視劇中都該失寵的節奏,放到先帝後宮中,竟只是引發二人爭吵,先帝竟無任何罰貶斥之舉。
當時是康元十三年,太子尚未監國,胡氏外戚也遠未氣候。也即,廢後後的勢力,并不是此時先帝寬宥的緣由。而就之後廢後對其他嬪妃的狠厲來看,也并無,依舊我行我素。
這說明什麽?帝後失和、夫妻離心、另有妃或許都是真的,但先帝心中,對廢後還是充滿了,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寬容放任。
至于珍嬪,明知廢後脾氣暴躁,當日冒著風險也要替靜貴人說話,固然有是寵妃的底氣,大抵也是因為靜貴人與其好,是閨好友的緣故。
我索將靜貴人的起居注翻開,不出所料看到了“太妃”字樣。
沒錯,這個靜貴人,就是三殿下口中的“靜太妃”,也即去年主跳出來的第三個兇手。
較之其他在先帝時期就去世的同伴,的記錄厚的多,不過大多都伴隨著“胃口不佳”“傳太醫”“久病未起,無進食”等記錄。
待到先帝去世,從靜嬪晉為太妃後,記錄也基本沒變,除了增加了大量重複的“禮佛抄經”“陪侍慈寧宮”。
而康元十五年一條記錄“八月初一,皇六子早夭,年不滿三歲。靜嬪哀慟未進食。”也能和自稱的機相對應。
這麽看來,早夭的孩子的確是靜太妃的心病,為此不思飲食、不顧自。那麽,因嫉妒做出害人之舉,也不意外了。而事後的禮佛行為,的確可以看作是懺悔,是贖罪。
我悄然闔上靜貴人的起居注,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珍嬪與靜貴人往來經常,關系切,從起居注中不難看出。或許,謝寧軒說得對,這真的就是太後在得知居然殺了自己另一好友時而崩潰病倒,事後不願再查的緣故。
手心手背,太後夾在中間極其痛苦,不敢面對。索便將往事封存,反正斯人已逝,追究到底,若是發現好友其他不堪該怎麽辦?亦或者,查實了的罪行,難道還能開館鞭,在史書上落定的罪惡嗎?琳妃已去,是誰殺的,真的重要嗎?畢竟廢後、淑妃,對,也實打實下了毒手的。
或許是我想多了,太後在此事上的私心,或許并無茍且。
但從聖上不願罷休,要謝寧軒查出個所以然來看,養母之死的玄機,他是無論如何不願囫圇吞棗的。
我嘆了口氣,再次翻開先帝的起居注,繼續閱讀起來。
“康元十五年六月初二,波斯國進貢螺黛,上賜皇後、珍妃。”
十三年還是嬪,十五年已經升為妃階,珍妃果然寵。
“康元十六年二月十五,西山圍獵,上攜後妃同往。時多榮公主傷風,琳妃照拂未去。”
“康元十七年八月初八,珍妃攜皇五子請安,上賜如意、琉璃屏風。”
“康元二十年七月初二,廣西進貢罕見瓜果,呈綠,上喜,食之。時珍妃請安,上賜之。”
林林總總,先帝的記錄實在有些龐雜,這些人和事件,似乎不太好分辨重要吶。
我瞧了一眼窗外天,心說還是抓重點吧,便索擱下先帝的,轉頭翻閱起了琳妃的記錄。
“康元六年五月初八,上召巡城史沈氏之妹,初封采,賜號琳。”
沈氏?琳妃姓沈啊?巡城史……這好像是個言的位階?宮只是采,亡時已經封妃。難怪三殿下說先帝宮中尤以和珍妃榮寵之最,引得淑妃嫉妒了。
“康元七年十一月十一日,琳采誕下一,晉琳貴人。上賜公主封號多榮。”
“康元十三年五月初四,琳貴人誕下一子,晉琳嬪。皇子序位第七。”
“康元十四年三月二十六,皇七子早夭,琳嬪哀慟未進食。”
果然,琳妃與靜貴人同病相憐,也失去了尚在孩時期的兒子。
“康元十五年六月初三,珍妃贈與貢品螺黛,後悉,罰之。 ”
貢品螺黛都和琳妃分,當真是好姐妹。不出所料,也果然被廢後罰了。
除此外,琳妃的記錄中,出現最多的則是“召見太醫”,似是弱多病,經常不適。
“康元十一年二月初六,上臨朱雀宮,東廂塗抹新漆,上不喜氣味,未用膳即出。”
“康元十一年二月初九,琳嬪病,紅疹,其兄探,後傳太醫。”
“康元十四年上元節,後領諸妃賞花燈,琳嬪不撐,中途告退。後惱,罰跪。琳嬪昏厥,傳太醫。皇五子陪侍。”
“康元十五年中秋,後領諸妃于花園中賞景,琳嬪昏厥,傳太醫。”
好嘛,廢後本就跋扈,偏這琳妃總在廢後統領後宮展示權威的時候,要麽暈倒要麽撐不住告退,能不惹生氣嗎?
得,你看,罰記錄又是麻麻,數都數不過來。更不乏有珍妃為屈、陪伴共責罰的記錄。
這也側面說明了,高嶺之變當夜,廢後給聖上下毒時,緣何毫不顧忌可能同飲的琳妃了。
另則,記錄中大篇幅記載的,當屬琳妃對孩子的母了。事必躬親,凡多榮長公主或皇五子——即年的當今聖上——有點小病,每每親自相陪,用心照料,連飯也顧不上吃,等孩子們病愈,自己可就又病倒了。
“康元十二年四月初五,多榮公主傷風,琳貴人日夜照拂,未進食。”
“康元十二年四月初六,琳貴人病,無法起,其兄請見未允,傳太醫。”
“康元十六年一月初七,皇五子患溫病,琳妃日夜照顧,未進食。”
“康元十六年一月初九,琳妃病,傳太醫。”
“康元二十年三月二十五,上臨朱雀宮,與巡城史下棋,琳妃作陪。”
“康元二十年四月十八,皇五子傷風,琳妃照顧,易。其兄上貢太歲。”
扶風弱柳,子骨不太行,偏又子甚之不顧自,也難怪有生母在側的聖上會對養母如此護、如此上心,以至于多年後還為了的死因調查。
另外,謝寧軒在金華見到的宮人冰清,在起居注中也有所現。
琳妃宮時帶了兩個丫鬟,按照宮中規矩,廷司并撥有數位外圍丫鬟,冰清便是其一。一般來說,這種外圍丫鬟都不了主子心腹,幹滿年限也就放出宮了。
偏康元十年,京城發瘧疾,琳妃攜帶的兩個丫鬟相繼染離世。麻利能幹的冰清,就此為朱雀宮大丫鬟,掌管一宮事宜,并陪伴琳妃走到了妃位之尊,這本是幸運之事。
然而不幸的是,康元二十年,廢後也盯上了。
出于謀劃的需要,廢後以全家生命為要挾,那晚還是掙紮著將毒放進了酒中。
“既是丫鬟,沒有看到琳妃喝沒喝酒嗎?”這是進宮前我問謝寧軒的。
“皇子居所傳來消息,還記得嗎?說最小的皇子生病了,先帝掛心去瞧,琳妃也想陪伴同去。”
“因尚疲倦,先帝不是心疼,沒讓跟著嗎?”
謝寧軒點頭:“是。但琳妃還是派了個丫鬟去。”
“啊!就是冰清?所以下毒後,卻沒在跟前候著!本不知琳妃進沒進酒,喝沒喝湯?”
“義妹猜得不錯。”三殿下道,“冰清本不壞,也沒想著背叛,實乃被迫為之。因而回來後看到主子已逝,驚慌失措,當即便去向胡氏複命。胡氏聞之先帝未飲,極為惱怒,直接命人結果了。”
“啊,死了?”郡主震驚。
三殿下白一眼妹妹:“當時就死了,寧軒去金華找的是什麽,鬼嗎?”
“哦。”郡主搔搔頭,悻悻坐下。
謝寧軒莞爾,解釋道:“的確被滅口。只是跟著就開始了叛,宮城作一團,下手勒的太監沒有察覺,并未死絕。當日沖突後,宮城死傷無數,叛軍將一腦全扔去了城外的葬崗。便是因此混出宮牆,逃出生天的。”
“哇,這也太險峻了!還好沒死!”郡主驚嘆,“只不過,如此之事,你們是怎麽查到的呢,還追去金華,真的被你到首尾?”
“也是巧合了。”謝寧軒坦誠,“我接到查案旨後,翻查高嶺之變當夜記錄,便意識到當晚除了先帝帶人逃離皇宮,被摞摞丟到葬崗的山,則是另一種離宮的群。或許,先帝反擊之迅速,就因有人趁機藏外逃,予以接頭?”
“這其實和琳妃之死關系不大。”三殿下續道,“寧軒當日想到此,也只是順帶查查,沒當做主要環節。因為京中一直有宵小以死者上財為生,找到一兩個上了年紀的老油子并不難。”
“本以為只是閑話問問,卻沒想到其中一人為罪,自承二十年前于山中救出一位姑娘,偏生描述、口音、姑娘為了報答他而留下的財,都那麽巧,能和宮中為數不多的南方宮相對應。”
“冰清便是來自南方。此事關系自己和家人的生死,逃出後不敢在京中逗留,又牽掛家人安危而回鄉,也能預料。”三殿下擺擺手,“接下來便是漫長的調查過程,據丫鬟宮的記錄在當地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否則我們能查了大半年才有進展嗎?好在結果是好的,和寧軒的推測不謀而合。”
也就是說,作為親手下毒的直接兇手,冰清的供詞坐實了廢後的罪行。無論琳妃真實死因為何,廢後當日是實打實下了毒的。
難怪謝寧軒會說,這趟南下解決了他的一個疑問,于整案件,卻遠不算突破。
回憶收起來,我意識到,現在的問題是,淑妃在湯中下毒,是真的嗎?
較之靜太妃自陳親手掐死琳妃的說法,淑妃對琳妃下手,也是通過下毒,假手于人的。但可沒有買通琳妃的丫鬟呀。
那麽,是誰替幹了這惡事,事後又怎麽掩蓋的呢?
這麽想著,我便將淑妃的起居注挑出,先行翻閱起來。這不看不知道,淑妃的記錄,可比靜太妃、琳妃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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