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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柯一夢(探案)》 太妃

太妃

“孟秋帆?你懷疑跟蹤者是他?”郡主一聽就驚了,“為什麽,他為什麽要跟蹤我……啊,不對,他跟蹤的是你!他、他知道了你的份……他、他見過你?”

騖的想,見過我的不是他,是他父親。

當日白馬書院案,在最後的審問中,我也參與了。是以,孟老是清楚我的長相的。而孟府那樣的人家,常年豢養著各門客,找個妙筆畫師畫出我的長相,讓孟秋帆一下就能認出,想也不難。

“可、可為什麽呀,為什麽要讓他知道你的長相?咱們宮查案也就是前兩天才做出的決定,沒怎麽耽擱不就進來了嗎?孟家事前不可能知道,就不會授意能在宮闈行走的孟秋帆跟蹤你呀。”

是,從時間上來講,這說不通。

昨天我們初初宮,跟蹤就已經開始了。這必然是了解我們在宮行事,才可能做出的安排。可郡主昨天甚至都沒認出孟秋帆來,他怎麽會一眼就認出我,深夜再潛宮廷跟蹤呢?

郡主也道:“金伯父下一向嚴格,羽林軍在宮中巡邏更是素有定數,三個時辰班不說,路線、休憩地點都有規定,是決不允許在宮中逗留走的。咱們昨日見到他也是午後,等從廷司出來,他應該早就出宮了呀。”

話是沒錯。但孟府畢竟樹大深,宮更有個皇子有緣關系。孟秋帆買通隊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實則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在偌大的宮中,也并非全無可能。

如果說,孟秋帆真的能從昨日匆匆一瞥中能認出我的長相,并立馬潛跟蹤,這大概率不是一時興起。

還記得嗎?二公子談及與陳堯昇在文廟私下往來的高府邸中,也包含“孟府”二字。京城中,能讓二公子都認定為高的孟姓之人,唯有孟秋帆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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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即,這個時點,孟秋帆在跟蹤我們,陳堯昇在外參奏謝寧軒。

腦中零散的線串了起來。呵呵,脈絡清晰了。

陳堯昇背後指使之人,就是孟府!

白馬書院案,孟秋堂被殺本是絕對的害人角,世人同。然我和謝寧軒一通核查,卻翻出了他當年罪惡的行徑,更揪出始作俑者孟秋帆。其變態、違反道德與人的過去,謝寧軒更是毫不留,一五一十告訴了聖上。

罰,雖然輕描淡寫了些,但孟老大病一場,階爵位也被聖上找借口降了。孟府能不生怨,對我和謝寧軒恨之骨嗎?

怪不得明知謝寧軒在聖上心中的地位,也要攛掇陳堯昇上書了。

“什麽!”郡主聽到我的推測,憤怒道,“你是說孟家父子,就是搗鬼之人?”

“我是這麽猜的。畢竟孟秋帆跟蹤咱們,太不尋常了。”

郡主抿了抿,忽地一凜:“天哪,義妹,那若真如你所說,孟家知曉你混在宮中……不會向太後告發吧!”

我也正有此擔心。

他們手中若還有我的畫像,只需再找三倆有些分量、見過我查案的人證,就能在太後面前指證我的份。屆時我化名潛在宮中,又不能闡明真實來意,豈非甕中之鼈?

但他們沒有這樣做,為什麽?

孟秋帆昨日認出我後,就可以找人再來確認一下,即可告發。為什麽還冒著風險,連續兩晚跟蹤我們?是對我的份還有些疑問,還是另有所圖?

“義妹,要不咱們撤吧!索直接出宮,不就完了嗎?”

“不行。”我搖頭道,“一來,這還只是我的猜測,跟蹤的人我也沒有實際看清長相,或許搞錯方向,全盤猜錯也不一定。查案要,還是不能耽擱。二來,咱們昨日來,你才對太後說了要長住些時日,忽然改變主意外出,太後不會奇怪嗎?總得有個契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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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怎麽辦?”

“先傳信出去,明日是不是嵐楓來的日子?我擬封信,讓謝寧軒速查孟府與陳堯昇是否有往來,孟秋帆值班後到底出沒出宮,先看看我的推測是不是真的。若判斷危險大于收益,咱們立時出宮。”

***

要說這座皇城最幸福的人是誰,莫過于太後了。朝政太平,權力集中,無需擔心政權顛覆;聖上是親生兒子,不用擔心不同心;皇後賢德,衆妃也沒有下作、腌臜的宮鬥象。每日禮禮佛,看看書,還有一衆太妃陪伴逗趣著,日子過得真是舒坦。

這不,一大早,一衆太妃就又來請安了。

我為什麽說“又”呢?

因為就在等消息的三日中,太妃們就來了三次,皆因春分將至,太後祈福是為國奉獻,又說明年開始,太後就要將擔子付給皇後了,太妃們這才殷勤來恭維。

而這三天,因著心神不定,我查案都有些不得勁。除了又尋機去了趟廷司,翻看了更多的起居注,甚至包括先帝駕崩後的各宮記錄外,別無他。疑,倒是增加不

郡主為了我的安危,不贊堵截跟蹤者,更建議幹脆白天出去查案,不給跟蹤者了解向的機會。此時況不明,正面沖突確實不是上策,所以我也就從善如流,沒再冒險。

這結果便是,我方敵方,莫名其妙都似平靜下來,如一潭死水了。

是我想太多,事并沒有那麽嚴重,還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忐忑不安,我實在拿不準。

而此時,我還正陪著郡主在正殿中耗費時間。郡主已經習慣了陪坐閑聊,即便覺得無聊,也總能打起神應付著。我站在後,又困又,眼皮直打架。

這天天卯時起床,真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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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太妃都知道太後是資深佛教,每天話題,除了春分祭祀,聊的也多是佛法悟。于我而言,更是猶如天書,昏昏睡。

今天也不例外,德太妃又說起了舍利供奉:“聽聞得七七四十九天後,才能移皇家寺廟呢。”

麗太嬪咂舌:“還要先在錦業寺供奉啊?”

“那可不,”德太妃眼睛睜大,“畢竟佛法德高,我朝修行第一人呀。”

修行第一人?哦,嗨,這說的還是錦業寺那剛剛圓寂的住持和尚?哎,第三回了。我說你們就算結奉承,也倒是換換話題吶,總提一件事,不嫌煩呀?

我這廂腹誹,然而,接下來的對話,就打臉了。

麗太嬪人如封號,這把年紀了,依舊風采迷人。只見用帕子掩口笑道:“說起惠文大師,臣妾倒是想起一樁往事。”

說罷,眼睛就朝太後臉上覷。而且,殿中其他太妃也都笑著看向太後。

我有點納悶,怎麽的,太後和老和尚還有過往來?

太後歪在榻上,笑著擺了擺手。倒是懶洋洋的郡主忽然來了神,猛地坐直道:“哎呀,可是太後年輕時,打破了惠文大師腦袋的往事?”

什麽?

這可新鮮了啊,這幾天沒聊到這事嘛!

靈臺瞬間就清醒了,我立馬瞄太後的神。卻見笑得慈祥,一衆太妃也都跟著樂。氣氛融洽輕松。

時的太後打破了和尚惠文的腦袋?這文案分明是出偶像劇,似乎走向不太合適……怎麽大家這個反應?

郡主接下來一講,我才聽明白,原來是我狹隘了。

太後當時只有十歲,惠文大師卻已年過三十,早已是錦業寺的高僧。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愫産生。

而一衆太妃毫無顧忌的提起來,甚至還有些投其所好,其實正因這場意外,造就了今天太後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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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走出來一看,正是太後您那雕玉琢的小臉,這才對您上了心,日後才將您許配給先帝了嘛。”

原來太後打破惠文大師腦袋的時候,高宗也在場。當時高宗去錦業寺禮佛,惠文大師陪同在側,料遠飛來一顆馬球,直接砸破了後者的腦袋。

高宗還以為有刺客呢,出門一看,竟是一個可,在佛寺外拿著馬球桿興致演練陣法呢。

“姐姐這話說的不對。”麗太妃又笑道,“若非太後在考場上的一篇《非論》名滿京城,高宗怎麽會對太後贊譽這麽高呀!”

啊?考場?

我又聽懵了。

但沒關系,不愁沒人給我解釋。瞧太後這表就知,明顯對于自己年輕時的事跡很是懷念向往。雖然這三天沒提,但這幾個話題絕對是老生常談,人人耳朵上了老繭。還是拿出來反複誇,好令太後高興。

這不,德太妃開始了:“太後當年男扮裝直通會試,一篇《非論》讓太傅贊不絕口,險些點為會元。若非太後自陳份,臣妾看,殿試您也能拿下名次呢。”

“可不是嘛,”麗太嬪與其一唱一和,“高宗聽說之後親自覽閱了試卷,也極為贊賞。又得知作者就是當年活潑開朗的小姑娘,都說可惜我大青沒有,否則定要讓您仕呢。隨後便定了您為先帝側妃,實在是殊榮呀。”

什麽?太後當年竟還參與過科舉?

呵,這舉止就不違背祖訓了?

我就知道!太後出名門,得罪不起唄!想來謝寧軒若不是查案得罪了宵小,又兼帶著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子,八孟家也不會選從這角度手彈劾他了。

怪不得三殿下在我回京初始,就急忙舉行結拜儀式,要給我個“二小姐”的份。

哼,說來說去還是看背景下菜唄!呸!

我默默吐槽著,臺上的太後換了個坐姿,聽著姐妹誇贊,語氣雖然謙虛,笑容卻怎麽也掩蓋不住。

“都是當年魯莽,休得再提,休得再提。”

這時,對面坐著的一位賢太嬪也加了溜須拍馬的陣營:“說起來當年太後還不願呢,想拔劍走江湖,當個俠。”

德太妃明顯才是王者,立即說道:“那是咱們大青有福氣,才會讓太後改了心意,誕下龍兒,才有今日這太平盛世嘛。”

商:沒拗過嫁人生子的命運。

商:大青有福氣才能有你啊。

我低垂著腦袋差點笑出聲來,心說真是哪朝哪代也逃不出說話的技巧。

賢太嬪大概也意識到自己險些說錯了話,忙又看向郡主:“說起來,咱們遠還真有些太後年輕時的風采,善馬球善騎,烈烈灑飛揚呀。”

郡主忙拍馬屁:“我可不敢向太後看齊,太後那文采,遠哪裏夠得上呀。”

太後抿樂了:“你呀,一點坐不住的好,倒和哀家時一模一樣。不過都及笄了,哀家可不像你那麽手笨。”說著,太後將放在側的一個香囊取出,“你們瞧,這是遠給哀家繡的,說這是朵牡丹。”

衆太妃對著糟糟的蘿蔔,都笑了。

“太後!”郡主撒,“您說遠有進步了!怎麽又嘲笑遠嘛!”

“好啦,回去拿著哀家賞你的荷包,好好學學真正的牡丹怎麽繡吧。”

衆太妃又是齊齊捂帕子,看向郡主和藹又寵溺。

接下來,又有幾位太妃接連發表了對太後的崇敬和對郡主的關懷,至此,陪坐也就告一段落了。

臨到賢太嬪往外走時,太後又住了。“對了,聖上給哀家拿了些貢品荔枝,你也知道,哀家素來不吃這些。你拿去吃吧。”

賢太嬪激不已,又討好地恭維道:“聖上對您可真是孝心可嘉啊,這什麽貢品進了宮,慈寧宮都是第一個選。說起來聖上這一點真是像極了先帝,先帝當年知道您不吃瓜果,每每有新鮮玩意進貢來,還是要賞給您。太後啊,您這福氣,真是天大的呢。”

這話說的還算有水平,既誇了太後在夫君心中有地位,又贊了太後教養出了一等一的兒。太後聽得喜笑開,又喚坐近嘮了好一陣。

我盯著二人側臉,倏地意識到,嘿,這是個刺探的好機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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