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
“明天就是春分大典,太後將閉關兩日為國祈福,屆時重重守衛,不得叨擾。而聖上攜太子親臨天壇主持儀典,也不在京中,羽林軍大將宋璃依舊得親自率軍護送,對不對?”
“對。”
“往年義兄都陪著,今年或也如此?”
“這……或許吧,哥哥沒有特別提及,我還真不知道他去不去。”
我咬咬牙:“好,就算義兄在,謝寧軒作為刑部左侍郎,大抵也會在京中衙門,不會離京。但今天宮下鑰後,明早直接就是典禮,再無出宮的機會了,是不是?”
郡主揪住帕子,咬道:“是。春分大典前後,一向守衛森嚴,不允許出後宮。明日我還得穿著冠服,一道跪拜在後宮妃嬪公主之間。”
我沉著點頭:“那就是了。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宮外隔斷。此時,如茹貴人突然發難,指出我的份,即便不知我的來意,僅憑我化名藏匿宮中,并翻看宮廷檔案這一條,姐姐,我問你,這夠不夠定罪?”
“這……”
“屆時太後、聖上、太子都不在,你即便護著我,茹貴人以宮規條條相迫,師出有名,你又能作何?孟秋帆作為羽林軍,甚至無需買通隊友,只消按照律法,便可正大明拿下我。這森森宮,消息一旦阻截,謝寧軒、三殿下,又如何知曉,如何能來救我?”
郡主聽得目瞪口呆:“茹、茹貴人……孟秋帆……天哪,他們聯手,這是要共同對付你……對付寧軒哥?”
沒錯,他們聯手了。
當我發現跟蹤我們的人可能是茹貴人邊的太監後,就有了這個懷疑。
茹貴人恨我恨謝寧軒的理由無需多說,是我們揭了李懷遠的罪行。但應該沒見過我,緣何在我宮第一日,就能派人跟蹤我?只可能是,孟秋帆認出來了。
宮中行走,孟秋帆不便,茹貴人邊的人,可就方便多了。
他們一定搞不清我進宮的目的,所以一開始只跟蹤,不敢貿然告發。但隨著春分典禮,他們發現這是一個很好的隔離宮外聯系的時機,那麽,趁著這個時機拿下我,再用我來要挾謝寧軒,或者直接扣死我的罪名,以圖傷害謝寧軒,都是可以實現的。
在他們的視角,這還是個害者聯盟了?李懷遠之妹,孟秋堂之兄……呵。
“可他們,他們怎麽能模仿寧軒哥的字跡?”郡主驚問,卻在話音落下之時,倒吸口氣,跺了跺腳。
是啊,這有何難?
謝寧軒為,有公文與孟太尉往來,稀松平常。拿他幾封舊信,找來個善模仿他人字跡的能人巧匠,杜撰一封,也非難事。
這也是今時這封信,這麽短的緣故。寫太長,怕沒有那麽多公文底稿作為模仿對象。
另則,看信的人,估計也對我們之間莫名其妙談論蓬篙居士的對話深深不解,所以回複也含糊其辭,就是怕我看出端倪。
謝寧軒邊人,竟有細,他可知道?
而這個時點造出封信來,明顯是想在大典前夕穩住我。所以即便深知這段時間不該來慈寧宮,茹貴人還是冒險來了,并趁屋中無人,遞來。就是怕我和郡主突然改變主意,在宮門下鑰前出宮,那他們的謀劃就落空了。
偏我和郡主又在廷司消耗了一下午時間,白白浪費了最後離宮的機會。
這封信于他們,多餘給了。
若是他們知道,就是這封自作聰明的信讓我穿了危機,更是要後悔了。
可就算我現在想通了,也晚了。我該怎麽自救?
郡主也忐忑不安的走來走去,忽地想到一招:“咱們去未央宮躲著,貴妃可以庇護我們!茹貴人畢竟只是小小貴人!”
我寒聲道:“只怕茹貴人後,站著皇後呢。你別忘了,這次事端就是由陳堯昇的奏本挑起的,皇後的好侄兒。”
“皇後解釋陳家不知啊!太後給我說了!”
“陳家、皇後,或許事先是不知,面對太後,也極力討好,不想讓太後不悅。但這是兩碼事。彈劾謝寧軒,打的是皇家的臉,傷的是太後為人祖母的心,太後自然不高興。可我,在太後看來,或許正是不尊婦道、害孫子被彈劾的罪魁禍首。我被置了,太後有什麽在意的?明面上,是一個假冒丫鬟混宮的大膽刁民,暗地裏,我還在查反對調查的案子呢!”
郡主徹底慌了,眼淚都急出來了。“那怎麽辦啊,義妹,怎麽辦啊!現在宮門都下鑰了,你也逃不出去了!要不、要不明日在典禮上,我想辦法把你送到前朝那片兒,讓你和寧軒哥或者哥哥見到面?”
“不可。”我搖搖頭,“大典中了規矩,我只會死的更快。”
“那、那……要不,要不尋求太後庇護?表明份算了,就說我帶義妹進宮見識見識?”
“更不能,這借口太後一個字都不會信。這種況下,更不能讓太後知道。”
“那,那怎麽辦啊!”
我了鐲,握拳,把心一橫:“別慌,尚未到山窮水盡。走,咱們現在就去見一個人,扭轉事態,尋一線生機,就靠了。”
***
二月十六日,春分大典。
作為祈求風調雨順、國勢昌順的大日子,典禮之隆重,不消多說。
一向卯時晨起的丫鬟,今日都是寅正時分就起來了,忙忙碌碌。郡主擔憂我的安危,也于一大早就去宮門瞧,果然戒備森嚴,宮門閉。
昨日斡旋尚且不知結果,我膽戰心驚,哪有心欣賞國之重禮。陪伴郡主渾渾噩噩走完儀式,于午時目送太後進了禮佛堂,便按照計劃去了未央宮。
貴妃剛換下冠服,正歪在人榻上小憩。聽到通報,微微直起腰來,栩栩,著上位者的慵懶氣質,和沁人心脾的。
論容貌,宮妃之中,貴妃數一數二,力皇後。較之茹妃,也不過稍遜幾許年輕青春。
“遠來了?”貴妃聲線溫,語氣也很撚。
“是啊娘娘,這兩日,遠就在未央宮中賴賴唄。”郡主笑著上前。
“這話就生分了,想住多久住多久。本宮新裁了雲錦坎肩,瞧來瞧去還是襯你,正打算人送去給你呢。”
郡主也不客氣,笑道:“那是遠來得巧了。對了娘娘,遠今個兒來,還有件事想請教娘娘呢。”
“請教本宮?”貴妃有些驚異,旋又打趣,“本宮一不善馬球,二不善投壺,能有什麽值得你遠請教的?”
“娘娘說笑啦,遠是想著幾年前宮中修繕,是娘娘主持的,想討個輿圖瞧瞧,學學經驗呢。”
“怎麽想起學這個?怎麽,你們青王府也要修繕了?”
郡主托腮,故意抱怨:“還不得怪哥哥!請欽天監蔔大婚吉日就是,還多餘算了算府風水,可又說假山小湖方位有礙,大婚後還得修繕。他呀,自己個兒沒時間持,倒我來討經驗,娘娘您說,哥哥是不是慣會支使人?”
貴妃抿輕笑:“三殿下這是有意鍛煉你呢,來日出嫁去做一府主母,這些玩意,不得手拿把掐吶。先在自己家中練練手,也好的嘛。”
郡主撅撅:“娘娘就偏心哥哥吧,太後也偏心他,哼。”
“好啦好啦,取份輿圖給你不就行了?來人……”
“娘娘,要不還是讓遠自己去找吧。我倒要看看宮中修繕的技巧,多掌握些,來日得把哥哥比下去,省的他天天指手畫腳批評我!”
貴妃聞言輕哂:“好好好,要什麽就去找丫鬟要,都在庫房鎖著呢。本宮可先告訴你,資料不呢,一會兒可別喊累。來,先吃碗燕窩再去。”
說著,一旁的丫鬟呈上兩碗燕,用銀針驗過後,方遞上勺子。
我站在後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些。
今天來這未央宮,是我和郡主之前就約好的。以腳步丈量各宮方位與道路方向後,我大致搞清了二十八年前各個當事人宮殿的距離。對靜嬪言稱“順路”一說,越發不解。
從的供述讓聖上認為說得通、完全可能作案來看,對案發當晚的行蹤代,是符合當年的宮殿方位的。但起居注雲靜嬪下榻的“長樂宮”,今天來看,是在未央宮的東邊,與珍妃居所呈反方向。
也即,靜嬪離開珍妃居所回自己宮殿,順路去了趟朱雀宮,是說不通的。
今天的長樂宮一磚一瓦都是新的,郡主也說,長樂宮這些年頻繁修繕過。那麽,是不是當年這座宮殿不長樂宮,靜嬪住的“長樂宮”是西六宮某座宮殿,契合“順路”一說。只因西六宮多毀于當年的政變,靜嬪回來後才住到了東邊,順勢改了舊日名字?
這本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但凡找個上了年紀的宮人,或者簡單翻翻修繕記錄就能確認。可惜調查要背著太後,使得簡單的事兒都複雜化,白白增加難度。
好在,郡主提示我,幾年前宮中修繕,是由貴妃主持的。這裏應該有往年的宮廷輿圖,找來一觀便是。
這些資料應該鎖在庫房,尋常拜訪提及,貴妃大概率會差人找出來最新年份的輿圖以供郡主學習“經驗”,于我們而言反而無用。所以我和郡主早就商量,要趁著春分住到未央宮來,料貴妃就會任郡主自己去翻閱了。
現在貴妃的反應,也和我們估的一樣。可惜此刻的心,較當時商量,煩悶多了。
查案,還是要查的。在擔憂的危機未發生之前,還是得盡快盡多的掌握線索,以圖查清真相早點離開。
于是乎,燕窩下肚後,郡主便帶著我來到庫房,翻閱起宮輿圖。我料的沒錯,這裏果然有之前的衆多輿圖,都是為貴妃修繕作為參考的,正好便宜了我們。
輿圖繁多,不宮殿連院中尺寸也標了進去,都能算出未央宮的面積大小、東西側殿與後院之間的距離等,還是很詳實的。
“算這幹什麽!快找二十八年前的呀!”郡主悄聲催我。
我點點頭,放下聖上登基後的輿圖,專心翻起泛黃的紙頁。
這一翻找,也就耗費了一下午的時間,在我們剛剛有些眉目的時候,貴妃剛好差人來傳,讓郡主別累著,快去吃晚飯。
我趁著郡主和丫鬟說話的時間,讀完了手上最後一頁輿圖,長長松了口氣。郡主聽到了我松弛的呼吸聲,也便順梯而下,結束了今日的查訪。
接下來,便是晚飯。
郡主和貴妃說說笑笑,時不時瞥我一眼,眼神中著疑問。我則恭敬地立在一旁,心裏盤算著,明天宮就開了,若有謀劃,必在今晚。
怎麽還不來,怎麽還不來?
“貴妃娘娘,”丫鬟恰在此時敲門,稟告曰,“茹貴人拜見。”
來了。
“茹貴人?”貴妃眉頭蹙起,“來做什麽?本宮和又沒。”
說著,看了眼郡主,大抵是想起李家做下的醜事,更不願見了。“什麽事讓說清,打發走吧,本宮可沒功夫見。”
然丫鬟腳步未,低聲道:“茹貴人說,皇後稍後就到。說咱們宮中,正藏著個欺君之徒。”
我有一桿筆,可書文章,可畫山川大河。也可上伐昏君亂臣,還可落筆九泉,鬼神懼。無德而取厚利,必有奇禍;善心善行而受磨難,必有後福,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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