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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柯一夢(探案)》 解謎2

解謎2

郡主咂舌,皇後也挑了挑眉。

我看著謝寧軒,卻到很心安。他也作出了相同的推測。

據連公公接下來的描述,也能證實這一點。畢竟冰清的反應,也耐人尋味。在自己的宮中,下階梯沒站穩,還差點崴腳。明明白天劈過柴了,那會兒又吩咐連公公一遍。如此矛盾又莫名的行為,足以說明……”

在心虛。”謝寧軒寥寥數語。

是啊,若非心虛,若非以為自己的毒酒害死了主子,冰清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行為?

如果琳妃這時候還活著,為什麽會被抱到床上而沒醒?如果琳妃是太累了,睡了,冰清不陪著,為什麽又出去了?要知道,再次出現在連公公的回憶中,是帶著廢後胡氏來的。若不是以為自己闖禍了,為什麽會去找胡氏複命?

“所以,靜太妃當日手掐了。”三殿下聽明白了,說出結論,“但當時床上的琳妃,已經是一了。”

郡主驚呼了一聲。

上首的皇後也皺了皺眉,似乎很不習慣這個說辭。

但他說的沒錯啊。

老連頭的回憶中,靜嬪也是出現過的。他得了冰清的吩咐,去柴房看了看就出來了,剛好看到靜嬪步履匆匆走了。

這段時間,我除了查幾個關鍵人的生平,還曾因“長樂宮”的位置,懷疑靜太妃“順路”之說。後在貴妃翻閱輿圖,我證實了猜想,高嶺之變後,靜嬪果然換了個住,卻沿用舊名。

也即,“順路”來到朱雀宮,一時邪念上腦,這是說得通的。

而查找輿圖,亦帶來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即對各個不同規制的宮殿大小尺寸,有了清晰的認知。

詢問老連頭,我們是在儀宮後院柴房進行的,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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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二十八年前的老連頭,也曾被冰清遣去柴房劈柴。

儀宮乃後宮規制之首,規模最大。我們從問詢老連頭的柴房走到正殿,花了也就三分鐘左右。

老連頭當年卻只是去柴房看了一眼,就回到前院了呀。那還是規制不及儀宮的朱雀宮,能花多久?

這時,靜嬪都已經進殿、起念、手、離開了。

這得是什麽效率,這得是多強力壯的人,才能徒手秒掐活人?

所以,結論很清晰。當晚,靜嬪進去了,惡從膽邊生,的確掐了琳妃。但一個世家子、深宮婦人,估計連都沒掐死過。本就判斷不出,自己到底有沒有致死他人。

換句話說,靜太妃這麽多年懺悔的,其實就是那一刻被嫉妒沖昏的頭腦,被歹意蒙蔽的心智。當然,也實在實施了犯罪的行為,也不值得為

“那照你這麽說,”皇後聽明白了,“廢後胡氏的毒酒,淑妃的毒湯,琳妃都沒有。可靜太妃進去的時候,甚至在之前,丫鬟冰清進去的時候,琳妃就已經死了。那本宮倒是想問問,到底怎麽死的?兇手不是這三個人,又是誰?”

皇後的目鑿鑿,像一柄劍朝我刺來。

的確,這樁案子從頭查到尾出現的可疑分子就他們三個,與聖上掌握的沒有出。現在我介查了,倒把三個人都洗白了。皇後質疑我也是正常的。

但是真實的原因,我又該怎麽解釋?

我求助的看向謝寧軒,後者朝我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手劄。這是我拜托他去太醫院副院首取來的,由後者花費一年寫的、在慈寧宮提過一句的醫書——《癮疹集》。

沒想到,當日只是偶然聽到,它竟幫了我大忙。也要拜副院首起名直白所賜,一聽就知道醫書寫的是什麽容,正好對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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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郡主湊過來問。

我無暇回答,只覺上面的人眼神越發冰冷,趕忙解釋:“娘娘,民在這段時間的調查中,發覺了一件事。便是琳妃子骨特殊,患有一種癮疹。”

皇後角輕輕下撇:“什麽?”

謝寧軒替我解釋道:“癮疹,郎中的一種法,有時也會稱呼為‘風邪’,指的是人對某種東西、某種食、某個季節,出現不良反應的況。比如有些人吃不得花生,一吃就長疹子,就做‘風疹’;有些人聞不得鮮花,一聞渾就長癬。”

郡主驚愕不已:“還有這種事啊?”

三殿下看了一眼上首的皇後,遞眼風給妹妹示意說話。可郡主完全沒察覺,仍然問我:“那琳妃不得什麽?”

我繼續從懷中掏冊子,這次,是從廷司帶來的一本起居注。上面記載著,朱雀宮在康元十六年塗抹新漆,琳妃就出了紅疹,傳了太醫。此類記錄隨便翻翻,在琳妃的起居注中并不見,也能與太醫院的記錄對照。

琳妃,子經常起疹子,還常有打噴嚏停不下來的況。

“那又如何?這和的死,有什麽關系?”

我沒有回答郡主的問題,看著,卻提起了另一樁事:“姐姐,你可還記得,在太醫院的時候,我們翻查過廢後胡氏的記錄。”

郡主點頭。

“廢後有個近丫鬟,在康元二十年七月初二,面頰、口出現紅腫水泡,角流涎,面容不清,昏迷倒地。胡氏并未允準及時就醫。”

郡主當時還抨擊過廢後胡氏沒人呢,對這段記錄自然記憶深刻。

“這條記錄很離奇,事先事後都未再有提及,這個丫鬟到底為什麽出現上述癥狀?而太醫診斷後,只說中了風邪。什麽是風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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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啊,義妹快說,別賣關子了!”

“事實上,我認為琳妃與這個丫鬟,都吃了一樣東西。”我再次從懷中掏出記錄冊,原本裝滿了冊子的服這下空了,前襟都耷拉下去了。

“娘娘您看,這本《廷司貢品分發記錄》有雲,康元二十年七月初一,廣西進貢一種綠的瓜果,聖上賜給了廢後胡氏與珍妃,哦,就是如今的太後娘娘。而您也知道,太後從來不吃瓜果。”

但是無奈啊,珍妃當時就是很先帝寵,哪怕知道不吃瓜果,遇到罕見的進貢之,先帝依然會賜給。當然,廢後胡氏不管怎麽猖獗惹人煩,到底還是中宮,沒翻臉之前,先帝也得顧忌,自然也就賜給了廢後胡氏。

“你的意思是,琳妃之死和這瓜果有關?可琳妃又沒得到賞賜?”郡主不解。

我歪歪頭,心說這還不明白嗎?

“太後才得了進貢的荔枝,隨手就賜給了賢太嬪。過去,太後,哦我是說當年還是珍妃的時候,不也如此嗎?”

老連頭說過,起居注記錄過,就連冷宮裏困在往日回憶中的宜嬪丫鬟也提過啊。

淑妃七月初六生辰,宜嬪本打算親自做八寶一賀,丫鬟聽聞淑妃不悅,便說提前做了送去。當時那丫鬟說的三十歲生辰,按照淑妃的出生年份推算,正是康元二十年。

而在這句話之前,丫鬟曾說琳妃得了貢品,淑妃很不高興。

可在我最後一次去廷司翻閱記錄的時候,我專門找了,康元二十年七月,除了廣西進貢的罕見瓜果,沒有其他進貢記錄了。

也即,令淑妃不悅的貢品,就是這些瓜果。

它們來自于誰?當然是每次都能得到貢品,卻又吃不了,故而分給姐妹的珍妃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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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連頭的描述也可得知,先帝是默許珍妃這種行為的。這也是淑妃生氣的理由,琳妃從好的珍妃那兒得到了,自己卻沒有,當然不爽了。

“好吧,這麽講是能講通。”郡主又問,“那胡氏近丫鬟又怎麽回事?水腫昏迷與此有關嗎?”

哎呀,現在講琳妃,你怎麽跑偏問起旁人了?

覷了眼皇後,見未現惱,才飛快解釋道:“是近丫鬟,趁胡氏不備吃一塊瓜果,或者胡氏見它罕見,讓丫鬟代為嘗嘗,都有可能。所以,也因為瓜果出現了癮疹。”

“啊?這什麽瓜果這麽嚇人?”

郡主驚呼出聲的同時,是三殿下理智的疑問:“可你怎麽能確認當晚琳妃吃了這貢品呢?你不是才說,琳妃當夜可能沒吃沒喝,所以才避開了毒湯毒酒嗎?”

嗯,三殿下問的也沒病。這就是要證明琳妃死因的關鍵。

“關于這一點,我有兩個佐證。第一,來自于太醫院的記錄。娘娘翻閱即可看到,民已經標注出來了。康元二十年七月初三,琳妃因照顧多榮公主而病倒,太醫問診後開了方子不說,還針對的脾胃不調、沒有胃口,囑咐說可進食一些梅子開胃。”

“嗯,看到了。”皇後依舊聲線平平。

“第二,則是連公公說的。琳妃照顧皇子公主極為上心,每每顧不上自己吃喝,有時候極了,就吃兩塊瓜果飽腹。而案發那日在聖上傳召說來用膳之前,丫鬟冰清擔心琳妃晚上又不好好吃飯,偏巧朱雀宮梅子吃完了,就吩咐連公公切了那貢品綠瓜呈了去。”

“這麽說,當晚案頭是放著一盤瓜果的?”

“對。”我頷首,“從琳妃心中有事就不吃飯的壞習慣不難推出,當記掛多榮公主,關心其他病倒的皇子時,滿當當一桌子菜肴,不會吃。可也是會的啊,所以繼續自己往常的作——瓜果果腹。”

三殿下看了眼謝寧軒,應該是信服了。

郡主卻在憤慨:“這到底什麽瓜果,簡直要人命啊!”

它,就是水果屆的高致敏——芒果。

對芒果過敏的人往往對生漆也有過敏反應。而琳妃就噴嚏連天,渾長疹子,足以說明,就是過敏質的人。

對,沒錯,琳妃并非死于毒手,而是死于一場意外——過敏。

當我在詢問完連公公時,當我意識到問題可能出現在所謂的“綠瓜”時,我就知道,我得去翻歷年進貢記錄了。

果然,翻閱了先帝在位二十八年與聖上登基這二十年的記錄,廣西進貢過不水果,可關于芒果的記錄,唯有康元二十年那一條。

但就這一次的進貢,大家都不認識的稀罕水果,綠的鼎鼎大名的桂七,就奪走了琳妃的生命。若是之後每年都進貢,還不知道得有多人倒下?只是那樣,琳妃之死,或也不至于這麽懸疑了。

謝寧軒和三殿下查了這麽久,或許早就對三個兇手的行兇過程都有懷疑,卻始終因為于知識盲區而無法發現真相,也使得本案看似困難。

其實,這樁所謂的舊案,真相不是很簡單嗎?

然現在的問題是,我可怎麽給這幾個古代人解釋,過敏和芒果呢?

所以,我只能寄希于恰好出現的《癮疹集》,同時,開啓我的忽悠功了唄。

“民在家鄉金華有一門親戚,專做南洋稀罕件的倒賣。”我半真半假的講著,“他曾說過,南洋人很喜歡吃一種瓜果,有的呈綠,有的呈黃,酸甜、細膩、糯,富。但是食用這種瓜果,十中有一則會起風疹、長癬,不同人癥狀不同,有的是全紅點,有的便是水腫昏迷,還有些人一就呼吸困難,頭堵塞,有生命危險。所以南洋人吃的很吃,不能吃的,那是絕對不會得。這玩意民從未見過,也就是聽親戚閑話時提過那麽一次,哦對,他還說過,廣西有農民得了種子也開始種植了。”

“啊,這東西也不是人人吃了都會出事啊?”郡主慨。

“當然不是。每個人質不同,有人溫就有人寒,有人不能吃花生,有人卻的很。有人聞花見柳絮躲之不及,有人卻總在柳枝下詩。姐姐難道忘了嗎,起居注記錄過,先帝吃這貢品綠瓜,可是大喜呢。”

我的話剛說完,皇後忽然合上了冊子,發出了一聲冷笑:“所以你的結論就是,沒有人殺了琳妃,竟然死于這所謂的貢品,所謂的癮疹?”

皇後怎麽忽然惱了?

我登時惶恐,不由看向謝寧軒。

後者上前一步,語氣泰然:“稟娘娘,羽書所言只是就事實調查而得,非胡言語。據現有的證據,此種結論是唯一的可能了。”

“那照你這麽說,需要怪罪的,還得是送給琳妃這貢品的珍妃,當今的太後了?”皇後語氣不善。

我心中一跳,不安彌漫。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哀家倒要看看,誰在胡說八道,竟敢攀咬到哀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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