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宇笑說:“前陣子我南下游玩,路過揚州府時叨擾了表姑母兩日,晏家二表妹極盡地主之誼,當時便說好,待哪日來北都,我定要回請,恰逢今日芙蓉宴,想著二表妹初來乍到,去結識一些朋友也好,我就冒昧來請了,不知可方便?”
“原來如此啊。”大長公主笑了笑,“你倒也不必與客氣,請你是應當應分。”
老太太有心試探,盛明宇十分坦,“您這話就打我的臉了不是?我雖然是臉皮厚,可也從不白占人便宜,既然答應了又食言,那我什麼人了?以后倘若再去表姑母家里,人家肯定不給我開門了。”
說得大長公主發笑,“既如此,厲嬤嬤你去請雪丫頭過來吧,愿不愿意的讓自己拿主意。”
盛明宇心說,嘿,這老太太還兩頭試探!
晏長風早聽說盛明宇來了,已然做好了出門的準備。
當然,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不過是讓如蘭多拿一件披風,還不能讓人瞧見,顯得早有預謀。
厲嬤嬤來竹芳園時,正裝模作樣地睡大覺,沒出意外又被數落了一通。
“表姑娘若是沒事可做,不如學些規矩,你剛來,大長公主不好說你,可心里是不喜的。”
厲嬤嬤在晏家的時候只看不說,是因著當時府上人人緒不好,晏長風也沒到出嫁的時候,如今既然來了北都又即將出嫁,自然就要事事提點。
晏長風聽得出好賴話,厲嬤嬤上不饒人,心里是為著好,所以并不反,說什麼都應著,“我曉得了厲嬤嬤,你一早過來是有甚事?”
厲嬤嬤道:“是蜀王殿下來了,說要請您去參加芙蓉宴,大長公主讓我來請你過去自己定奪。”
“啊?”晏長風裝作驚訝,“沒想到蜀王殿下真這樣客氣,那什麼芙蓉宴是干什麼的?我這一個人都不認識,去了合適麼?”
厲嬤嬤:“芙蓉宴是秦王妃辦的賞花宴,只宴請北都世家的公子小姐還有各家的夫人們,咱們府上的兩位夫人并兩個小姐也得了帖子。”
“是嗎,那我是要去的。”晏長風一邊如蘭替拿著披風,一邊跟厲嬤嬤出門,“您也知道,剛來那日我這丫頭不懂事沖撞了二表姐,到現在也沒個合適的機會與修好,趁著這機會我與一興許就好了。”
厲嬤嬤看了一眼。那日的事府上都知道了,明眼人看得出來,表姑娘不二姑娘待見,府上的其他姐妹們平日都以二姑娘為尊,自然也不敢與表姑娘好,本以為表姑娘要遭上幾日的冷遇,沒想到來第一天就自己立住了腳。
了二姑娘這個“地頭蛇”的挑釁不說,還與其他兄弟姊妹都了好,如今倒是弄得二姑娘有些難堪。
換做一般人想著,了二姑娘正是該得意的時候,誰知竟是已經惦記著修復關系了。
不得不說,晏家這個老二人世故上確實過人。厲嬤嬤一向認為,人生來就能輕易得到的榮寵與尊敬沒什麼了不起,靠自己掙來的才有分量,晏家這丫頭以后了不得。
見了大長公主,晏長風卻不是這一套說辭,著臉說:“不瞞外祖母,我天生不是個嫻靜的人,在家里待不住,幾日未出門,我腦袋上都要長草了,所以嘿嘿……我還想出去玩的。”
大長公主哭笑不得,“你們聽聽這哪里是個姑娘家該說的話!”
盛明宇接道:“長風表妹是個隨姑娘,十分難能可貴,若姑娘家都一個模子那多沒趣是吧?”
大長公主無奈,“得了,快收拾收拾出去吧,換鮮亮的裳再走,別整日素面朝天的像個小子似的。”
晏長風迫不及待,“嗐,我又不以示人,就這樣好,我走了啊外祖母,回來給您帶點心!”
說著便催促盛明宇快些出去。
大長公主氣得直搖頭,“說什麼好!”
厲嬤嬤道:“依我看是您多慮了,表姑娘擅人際,想來是得了蜀王殿下的善緣,未嘗不是好事。”
大長公主點點頭,閉目不言。
晏長風沒想到,蜀王還帶了個討厭的尾來。
“裴二公子也在啊。”這麼冷的天出門怎麼沒凍死他呢!
裴修從蜀王的馬車里下來,見今日一素雅,與紅艷艷時又有不同,一沒留神多看了兩眼,結果招來了對方一個皮笑不笑。
他忙斂目,微笑頷首,“許久不見晏姑娘,別來無恙。”
晏長風提起角,“托二公子的福,我沒病沒災,倒是看二公子輕減了些,您可千萬保重。”最好活到老娘報仇那日。
“承晏姑娘惦記,我一定好生保養。”
“你倆這是干嘛呢,客氣起來沒完了。”盛明宇心里默默替裴二點了蠟,這麼長時間了人家二妹妹還是不待見他,真是可憐可嘆。
“二妹妹,今日我與裴二是專門來請你吃飯的,只是不好明說,就借了赴宴的托詞,你若不想去咱不去也行。”
“既說了要去,不去沒法代,只是不知道好不好?”晏長風想去城郊莊子找柳清儀。
“不惹人注意便好。”裴修察覺似乎是有其他事,“芙蓉宴在西山附近的秦王別莊里,剛好蜀王的莊子也在那附近,去打個招呼離開便可。”
晏長風看了他一眼,這人雖說不是個好東西,但心思倒是細,完地給了說所想知道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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